從酒樓里出來,時間尚早。
既然答應過孩子們出來游玩,宛宜自然沒有想要故意哄騙他們的念頭。正好今日她的精神看著也是不錯,并且有想昏迷的情況。
臨時租賃了一座小院,就靠著西湖邊上。
四阿哥強硬地讓母子四人午休了兩個時辰,等日頭沒有那么猛烈了,才重新帶了他們去游西湖。
西湖那邊都是安排好的。
站在湖邊,能看到夕照山的雷峰塔和保俶塔隔湖遙遙相望。
三個孩子到了地方,就哇哇叫嚷開了。
沒了宮里的束縛,終于有了小孩該有的活潑。
四阿哥走到宛宜身邊,扶著她的身子,問道:“一山、二塔、三島、三堤、五湖囊括了數十處的美景,你可有什么想法?”
宛宜明白他的心思。
西湖那么大,后世的時候已經小了很多,她當年一天也沒有走遍,而且還是囫圇參觀,根本就沒有正經觀賞。
如今在古代,這西湖的范圍只會更大。
晚飯是要回去吃的,再在外頭吃,四阿哥肯定不允許,算一算時間,他們也就只有三個時辰不到的時間能在這里游玩。
這么多景色自然玩不過來,最好還是挑了一、兩處。
宛宜選了湖心寺和斷橋。
一是前者現在的和她看過的應該不同,而且王哪里去周遭可以看到不少美景。二來那斷橋確實她最為熟悉的地方。
在即將返回她那家鄉之前,她想去斷橋看一看。
三個孩子自然無所謂,聽說可以在白堤上跑,就更是不要讓人抱了,就是暖暖都小臉紅紅地拋開了一些,生怕離四阿哥和宛宜近一些。就不被允許了。
宛宜哭笑不得,只低聲吩咐人多看著他們一點。
暖暖看額娘沒有反對,就搖擺著小手笑嘻嘻地跑了。
四阿哥和宛宜并肩走在一起。
兩個人的相處非常的和諧。
就像是……就像是什么呢。
蘭杏歪了歪頭。
紅日輕輕撞了她一下:“在想些什么呢?”
蘭杏目光還停在那兩道身影上。
紅日又問:“快走了。”
蘭杏嗯了一聲。跟著紅日往前小跑了幾步,才低聲問道:“紅日姐姐。主子們越來越好了。”
紅日聞言一笑。
“是啊,越來越好了。”
以前爺和福晉最如膠似漆的時候,兩個人的中間還像是隔著一層薄薄的看不清的膜。而現在呢,就好像那層膜已經被戳破了。
沒有了阻擋在中間的東西,這心自然就更加貼近了。
作為下人,紅日忍不住為兩位主子高興。若是能再生幾個嫡子,福晉的地位就更穩了,哪怕往后再有其他人。這四爺府依舊會是福晉的天下。
紅日其實也不信一個男人會忠于一個女人一輩子。
除非要嘛沒權,要嘛沒錢,沒有拿過機會。若是有,就是在黃土地里種地的人,心里說不定也有花花心思。
何況是在權力中心里面的皇子呢。
“爹,娘。”
好好一下子沖出去幾十米,然后又高興地跑回來,沖到四阿哥回來,高興地喊道:“我們也造個這樣的好不好。”
四阿哥挑眉。
宛宜翻了個白眼,覺得簡直是異想天開。
“好好。這可不是給你做頓飯,哪里那么容易。就是能造,你爹也沒這個銀子啊。”宛宜不遺余力地向寶貝女兒叫起了窮。
好好一聽眉頭皺得都快可以夾死蒼蠅了。
四阿哥才要說話。人又跑了出去。
好好沖回到壞壞和暖暖中間,三個小家伙腦袋頂在一起說著話。
等宛宜走近的時候,好好才說道:“那我把嫁妝還有暖暖的嫁妝、壞壞的都拿出來,這樣阿瑪就可以給我們造了嗎?”
宛宜呆住了。
四阿哥大笑:“不用這些,阿瑪也給你們造一個。”
好好拍掌大笑了起來,快樂得像只小麻雀。
瞧那父女/父子情深的模樣,宛宜明智地決定不去做第三者。至于造一個西湖,她是不知道能不能照搬照抄地做了這么一個。
但似乎,后世有名的圓明園里就有小西湖。
想到圓明園。宛宜心中一痛。
上一輩子,看到的是殘骸。烏拉納喇給的記憶倒是有那原木原樣的美景。可在烏拉納喇的記憶中,那里簡直是她怨氣最多的地方。
在生命的最后幾年。結發夫妻的另一半在那個地方與另一個女子過了夫妻生活,而她自己卻是孤獨無依地在皇宮里了度余生。
到了斷橋那里,宛宜說起了《白蛇傳》的故事。
四阿哥冷哼一聲:“說來說去,不過是人性的自私和貪婪。那許漢文不過是貪圖白素貞的美貌。等被法海道破心思后,就又懼怕起是人是妖的事情。而那白素貞也是個蠢笨的,救命之恩怎么不能報,偏偏還把身心都付出。”
四阿哥突然頓了一下,瞳孔微縮,垂下視線。
宛宜輕輕睨了一眼,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才笑著招呼孩子們:“灌了這里,我們在去別處看看。”
對于三個孩子來說,今天到目前為止已經足以讓他們滿足了,聽說還可以去一個地方,自然是乖乖地應是。
到了湖心寺,宛宜讓紅日去舍了香油錢。
雖說四阿哥和自己是秘密出境,名義上還關在養蜂夾道里面。四阿哥的爵位還在,但是俸祿是沒了。
她這個福晉的俸祿是在的,但也被送到了養蜂夾道中。
不過,宛宜現在的確不缺銀子花。
有錢就是這么任性,她也土豪了一把,讓紅日備了一千兩的銀票。
寺廟里面煙霧繚繞的。
宛宜沒敢讓孩子們進去。
四阿哥也不讓宛宜進去。
好在這是在島上,四周環湖。湖里面還有坐著篷船游湖的。
壞壞一看就惦記上了。
宛宜有點不想上去,但被三個孩子硬是扯了上去。
四阿哥則是扯了扯臉皮都沒有擠出笑容。
宛宜非常能諒解四阿哥。
他有點怕水。
這不是好事情,但宛宜也沒有說什么。四阿哥又不是不能游水。相反他的泳技還非常地棒。
烏篷船有些小,紅日和蘭杏進來。又上了兩名能游水的侍衛就坐滿了。
宛宜只讓船夫在附近走上一圈。
三個孩子也不計較,在紅日等人的看顧下,伸了手放到冰涼的湖水里。沒一會兒,就咯吱咯吱地笑了起來。
“娘,有魚。”
“好大的魚啊。”
“我們撈上來吃吧。”好好說著就要把身子探出去,宛宜給嚇了一跳。幸好紅日眼睛是一點都沒有移開,在小主子任性前就把人抱了回去。
好好努了努嘴,扭頭到處看。
“娘。娘。阿……爹爹在做什么?”
爹爹?
四阿哥?
宛宜好奇地順著目光望了過去,突然她的眼神濘結在一處。
湖邊的柳樹旁,四阿哥就站在原先的那個地方,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紅衣服的妙齡女子。
兩個人似乎在說著什么話。
宛宜冷哼:“……真是到處招蜂引蝶。”
離了京城,跑到這里,又沒有拿了皇子的身份出來,就這樣都被人惦記上,一路追了過來。
估計還不只是如此,剛才就應該躲在暗處伺機而動。
宛宜和三個孩子的離開。正好給那個人得了機會。
紅日已經默默地示意其中一名侍衛去找船夫說話。
烏篷船往來時的方向返航。
“好好,壞壞,暖暖。”
三個孩子看向宛宜。
宛宜露出一個笑容。輕聲道:“喜不喜歡撲蝶。”
壞壞撇了撇嘴巴。
他又不是小孩子,就算是,那又不是女孩子,對撲蝶這種姑娘家玩的東西實在是沒有什么興趣。
他用沉默來應對。
宛宜直接跳過兒子,望向兩個女兒。
暖暖點了點頭:“喜歡。”
好好早已經摩拳擦掌,蓄勢待發了。不過,她看了看,好奇地問道:“娘,哪里有蝴蝶啊。”
她怎么一只都沒有看到。
宛宜冷笑:“怎么沒有。那么大一只的大紅蝴蝶,都沒有看到嗎?就在你阿瑪身邊飛來飛去的。”
她的男人招來爛蝴蝶怎么辦?
宛宜想。自然是全家齊齊出動,撲爛了那只蝴蝶。讓她沒有重新展翅的機會。
這一只紅蝴蝶不是別人,已經是今天第二次見到了。就是那位在酒樓里面,一直看著他們這一桌,最后還盯著四阿哥看的那個“閨閣女子”。
只是……
是不是真的閨閣女子,現在就有待商榷了。
烏篷船離岸邊越來越近,四阿哥那邊的動靜也就看得越發的清晰了。
宛宜瞇了瞇眼睛,心里冒起了怒火。那女人的胸都快貼到四阿哥的手臂上了,但是……重要的是,四阿哥竟然沒有把人推開。
宛宜的心一下子涼一下子又被怒火灼燒。
可謂是冰火兩重天。
那邊的蘇培盛突然在四阿哥耳邊說了一句話。
船上的宛宜就看到四阿哥往她們這邊看了過來,下一個動作就是把那只爛蝴蝶猛地一推開。
“爹爹。”暖暖嚷著小嗓子。
好好扯開嗓門跟著喊道:“我們跟娘一起來撲蝴蝶。”然后大聲問道:“爹爹,哪里有紅蝴蝶,我怎么看不到啊。”
四阿哥挑眉看宛宜。
紅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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