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晚上的折騰,大家終于在恢復了神志的王清平的嘴里聽到了事情的經過,果然和安馨他們先前設想的一樣,王清平是在酒店的門口接到的兇手,然后行駛的路上,兇手突然就大口噴血,王清平想要送他去醫院,他卻不肯去,結果計程車開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后,兇手扯掉了溫情的面紗,露出了他猙獰的本來面目。
當王清平說到這里時,大家都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他在瑟瑟發抖,可見他對這個兇手的恐懼已經深深的刻到了他的靈魂里。
安馨皺著眉頭說道:“這個人在半路上會突然吐血,一定是我把那些骷髏陰螻還有赤線蠶一把火燒了,引起了他身體里母蠱的反噬。所以他才會突然兇性大發,要吸大量的鮮血來安撫他身體里的母蠱。”說到這里她的心里覺得一陣的內疚:“說到底,你的死我也有一定的責任。”
劉亞卻不同意她的說法:“你也不用什么都往身上扛,當時情況那么緊急,你要是不把那些骷髏陰螻給燒了,真讓它們給跑出去,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馬超一邊聽王清平的敘述,一邊拿著一只鉛筆在稿紙上飛快的描畫著,過了沒多久,一個惟妙惟肖的頭像就躍然于紙上。濃密的眉毛,細長的眼眸,帶著褐色的眼珠,彎彎的鷹鉤鼻,薄薄的嘴唇,還有過高的顴骨,豁然正是那個在電梯里給保安主任下毒,在計程車里吸干了王清平血液的莊先生
王清平一看就驚叫道:“是他,就是他,我和他無怨無仇的,他為什么要害我?”
劉亞接過他手里的稿紙仔細的看著,嘖嘖的說道:“瞧著長的一表人才,干什么事不好,偏偏要去學一身的邪術,真是害人害己。不過現在有了圖片。知道了你長什么樣子,我看你還能往哪里跑。”
“我死了不打緊,可是我老婆該怎么辦,她因為糖尿病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到,要是我死了,她也會活不下去了。”說到這里,王清平痛苦的幾乎說不下去了。雖然他現在是一個靈體,是不可能有眼淚的,可是不知為什么,他的悲傷,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感覺的到。
就連一向都是神經大條的安向宇都覺得心里酸酸的,他不由自主的詢問道:“你的孩子呢?難道他不能管你老婆嗎?”
安向宇的話更加觸動了王清平的神經:“孩子,孩子。要是孩子還在,我老婆的眼睛就不會瞎了。我唯一的兒子兩年前剛剛大學畢業,結果他在出去找工作的時候出車禍死了,就是因為兒子死了,我老婆才會日哭夜哭的。再加上她又有嚴重的糖尿病并發癥,結果就把眼睛給哭瞎了。”
誰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大家都為那個可憐的女人感到揪心,兒子兩年前死了,如今相依為命的丈夫也死了,自己的眼睛也瞎了,這要怎么活下去呀。
這時。反倒是王清平平靜了下來,他把哀求的目光投到了劉亞的身上:“大師,我知道按理我應該要去投胎了,可是我不放心我的老婆。我想要留下來陪著她,等時候到了,我們倆再一起去投胎。你能不能大人大量,現在先別收了我。”
“這......”劉亞覺得有些為難,雖然他也覺得這對中年喪子的夫妻很可憐,可是人有人的世界,鬼有鬼的去處。如果讓人鬼混在一起,這個世界豈不會大亂。
可是所有的人都用懇求的目光看著他,他一咬牙,拿出了一個葫蘆說道:“這樣吧,你就寄居在這個葫蘆里,我把你送回家去,可有一樣,你不能讓別的人發現你,免得引起社會恐慌。”
“一定,一定,我會小心不會嚇到別人的,真是太謝謝你們啦。”王清平感激萬分的朝著大家鞠了個躬,然后白光一閃,他就鉆進了葫蘆里。
“讓他還留在這世上真的沒有問題嗎?”馬超還是有些擔心。
劉亞卻拍著胸脯說道:“沒事,他身上的怨氣已經被我的靈符給凈化了,然后他的靈體又有這個風水葫蘆的蘊養,不會出問題的。”
“那好,你是專家,你說了算。”馬超也無話可說了。
因為王清平的身份證上有他的家庭住址,在二個多小時后,劉亞,馬超還有安馨和安向宇就來到了他家的樓下。這是一棟建于七十年代的老舊樓房,是那種一層有四戶人家的紅磚房,然后兩家共用一個廚房和廁所的那種結構。
安馨看了看手上的表,有些遲疑的說道:“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她可能已經睡了,我們卻現在上去找她,這樣好嗎?”
馬超卻冷冷的說道:“她老公已經出去了30多個小時,渺無音訊,我就不相信她還能睡的著。”說完他蹬蹬蹬的率先往樓上走去。馬超的話雖然冷酷,可是他說的也是事實,大家也只得無奈的跟著他一起往樓上走去。
王清平的家在五樓,果然不出馬超所料,他家的門底下還透出昏暗的燈光,看來丈夫沒回來,王清平的老婆真的無法入眠,想來她一個瞎子卻在家里把燈光都打開,也是為了給遲歸的丈夫照亮回家的路。
安馨輕輕的敲響了房門,里面立刻傳來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是誰呀?”接著就是一陣摸摸索索的走路聲,沒過多久,只聽“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頭發花白,披著一件黑色的棉襖,看上去比王清平要顯得老態很多的年長婦人把門給打開了。可以看到她的眼睛看上去一定光澤都沒有,也明顯沒有焦距,果然就像王清平說的一樣,是個瞎子。
這時旁邊鄰居家的燈光也亮了,一個穿著碎花睡袍,看上去圓潤富態的中年婦女也把門給打開了,她有些警惕的看著眼前的這幾個青年男女,詢問道:“你們是干什么的,要找誰?”
劉亞從懷里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證遞到她的面前,自我介紹道:“我是警察,這些都是我的同事,請問,這里是王清平的家嗎?”對于他這種毫不臉紅兼無恥的,把安馨和安向宇也劃入了警察行列的行為,馬超表示很無語。
那個胖太太把劉亞的警官證放在手里仔細的看了看,又把警官證上的照片和他本人做了對比后,才滿意的點點頭,這時王清平的老婆有些焦急的問道:“強子他娘,真的是警察來了嗎?”
強子娘把手里的警官證還給了劉亞,然后上前扶住了王清平的老婆說道:“我大嫂,我剛才看了他們的證件,的確是警察,看來是有王大哥的消息了。”
“是嗎,那太好了,快請進,快請進。”王大嫂的聲音略有些緊張和激動。強子娘扶著王大嫂回到了屋子里,劉亞他們四個于是也跟著走了進去。
屋子不大,大概就三十多平方的樣子,一室一廳的結構,雖然有一股濃郁的中藥味,可是屋子里布置的倒是干凈整潔,而且每一件家具的角上面都細心的裹上了厚厚的海綿,看來是怕眼睛不方便的王大嫂會不小心碰傷。
看來這家的男主人的確是一個顧家的好男人,也難怪他就連死了都對獨自一人在家的老婆放心不下。有些發黑的墻壁上還掛著一張全家福,在那張全家福里,王清平和王大嫂手拉著手并排坐在一起,一個看上去很陽光的男孩子,站在他們的身后,三個人的嘴角都含著一抹幸福的微笑。
王大嫂摸索著在凳子上坐了下來,然后拍拍強子娘的手說道:“麻煩你去幫我給幾位警官倒杯茶來。”強子娘點點頭,去給他們倒茶了。
王大嫂又把沒有焦距的眼睛對準了安馨他們,開口說道:“對不起,我的眼睛看不見,只有請你們自己找位子坐吧。”
安馨趕緊說道;“王姨,你不用這么客氣,我們自己會找位子坐的。”于是四個人都自己找好了位置,紛紛坐了下來。
王大嫂聽見安馨的聲音,有些詫異的說道:“原來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這么小就當上警察啦,可真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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