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還在愣神的時候,就聽門外傳來保安急切的呼喚聲:“安小姐,安小姐,你弟弟在小區門口被人給打傷了,你快去看看吧。”
安馨猛的站了起來,她不可思議的自語道:“這一切居然都是真的,并不是我在做夢。”可是她沒有時間再細細的尋思這件事的蹊蹺,因為外面的聲音提醒她,安向宇如今還躺在小區門口昏迷不醒,生死不明,她立刻打開大門急匆匆的奔了出去。
還在敲門的保安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道靚麗的身影就這么飛快的跑了出來,他只來得及瞅見她的一道背影,保安不禁暗暗咋舌:“這速度,要是去參加奧運會,怕怎么也得是個五十米短跑的世界冠軍吧。”
安馨來到小區門口,就見不但有警車來了,就連救護車也已經趕來了。安向宇的頭上纏上了雪白的繃帶,還有不少觸目驚心的血跡透過繃帶滲了出來。他躺在擔架上,面色蠟黃,嘴唇蒼白,整個人還處于昏迷狀態。看來雷彪下手頗為狠毒,大有一棍子就取其性命的打算。
安馨撲過去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她拼命的催動著體內的無上心經,把自己那帶著生吉之氣的內力,瘋狂的往他的體內灌去,安向宇的臉色逐漸好看了許多。一旁的醫護人員奇怪的問道:“請問你是傷者的什么人”安馨正在運轉內力,根本無暇回答。好在另外一個保安認識她,他見安馨死死的抓著安向宇的手,以為她是被嚇壞了。便幫忙說道:“她是傷者的親姐姐。”
“那好。傷者的情況比較危險。你就跟著我們一起去醫院吧!”
安馨點點頭,也不說話,只是跟著擔架一起進了救護車里。一路上她都緊緊的抓著安向宇的手,一刻都不曾放開,有護士還頗有感觸的說道:“你們姐弟倆的感情可真好。”
一直到安向宇被送進了醫院的急救室里,安馨才不得不松開自己的手,當急救室的大門在安馨的面前緩緩的關上以后,她才緩緩的環視了四周一眼。這才發現,在急救室的大門口居然就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一種孤寂而絕望的悲愴感猛地襲上了她的心頭。
她環抱著自己還在微微顫抖的身體,在角落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喃喃自語的說道:“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她的眼前不由閃過了在幾百年前,那個因為母親難產而死,父親長年累月的在外征戰,他從會走路說話開始,就每天屁顛屁顛的跟在自己的身后。奶聲奶氣的喊著“姐姐,姐姐”的安向宇。
那個剛剛十二歲。因為第一次穿上盔甲而把稚嫩的肩膀給磨破了,在自己面前偷偷抹淚的安向宇。
那個跟著父親大人打了勝戰后,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卻被幾個花季少女給逼的,滿臉羞澀的躲在自己身后的安向宇。
那個因為自己意志消沉,做盡了荒唐之事,他怒氣沖沖,未經傳召就闖進后宮,把自己給罵了一個狗血淋頭,讓自己幡然悔悟的安向宇。
那個因為父親功高蓋主,被涼薄自私的拓跋清一道密旨,下令一同毒死的安向宇。
還有來到現代以后,也許在最開始的時候并不太喜歡自己,卻在共同經歷過數次的生死劫難以后,慢慢變得體貼,懂事,上進,對自己的感情也日漸深厚的安向宇。想得多了,安馨就覺得自己的心里酸疼的厲害,臉上也有些濕濕的,用手一抹,才發現居然全是在不知不覺中流出來的眼淚。
安馨不敢想象,要是安向宇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會變成什么瘋狂樣子,不過可以預見的是,那幾個傷了安向宇的人,絕對會被她給挫骨揚灰。
此刻的安馨多想有人能陪著自己說說話,讓自己不要那么害怕。她想到的第一個人自然就是李元昊了,可是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才發覺因為走得太匆忙,居然連手機都忘記帶了。她只得無措的坐在椅子上,茫然的咬著自己的指甲,此刻的她那里還有先前一點意氣風發的樣子,就像是一只受傷迷茫的小獸。
她保持著這個姿勢也不知道有多久,直到她十個手指頭全部都被咬禿了,天邊也慢慢的透出一抹瓦藍。那些醫護人員如穿梭般進進出出,她都不敢拉住一個人問一問,生怕會聽到什么讓自己痛徹心扉的消息。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安馨,真的是你嗎你坐在這里干嘛”
安馨茫然的抬起頭來,就見一張熟悉的臉在自己的面前晃動著,她已經麻木的腦袋里,居然一下子沒有認出來,來者是誰。就見他的嘴還在一張一合的說道:“你坐在這里,難道是有什么朋友在里面搶救嗎”
安馨雖然沒有認出來者是誰,卻知道他并不是自己最想見到的李元昊。于是她又茫然的低下頭,開始繼續啃起了指甲。不管人家再和她說什么,她都一律沒有回應,完全就處于一個自我封閉的狀態。來人奇怪的搖搖頭,只得先走了,
他來到骨科住院部,推開了其中一間病房的大門。就見李元昊正坐在一張椅子上閉目養神,而本該在睡覺的凌熹卻睜著眼睛,目光一瞬不瞬的盯在他那張優雅,俊美無匹的臉上。直到聽見開門的聲音,她才慌忙把視線移到一邊。
李元昊睜開了眼睛看了來人一眼,說道:“馬超,你借到輪椅了沒有”
馬超嘆口氣回答道:“護士說等到八點以后,有些檢查才能做,現在借輪椅也沒有用。”
“要到八點以后那不是一個早上的時間又要被耽誤大半了”李元昊皺了皺眉,有些不快的說道。
原本還一臉柔情蜜意的凌熹一聽他說出的話,臉色頓時變得一黑,她賭氣說道:“怕耽誤你的寶貝時間,你就先走好了,用不著在這里擺臉色給人看。我本來也說了不用你們陪著我去做檢查,有護士推我去也是一樣的。”
李元昊見她動了氣,便有些抱歉的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聽你說了這么久關于文炳和他的同伴所有的遭遇,就對這個案子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想要早一點去向組長匯報。既然護士都說了檢查要等到八點以后才能做,我們就多等一會也無妨。”
聽了他的解釋后,凌熹的臉色才由多云轉晴,她把聲音放緩了些,刻意溫柔的說道:“那就麻煩你們了。”只不過她平時潑辣慣了,突然說話聲音變得這么溫柔,她自己都覺得有些接受不了,便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
李元昊勾了勾嘴角,淡淡一笑沒有說話,馬超因為和凌熹是第一次見面,所以客氣的回答道:“哪里,我們現在都是一個戰場上的好戰友,是每天都要見面的好同事,說不定以后還會成為好朋友,當然需要互相幫助了,這怎么可以稱得上是麻煩。”
凌熹一愣,然后苦笑著說道:“是呀,我們是好戰友,好同事,還會是好朋友。我就不和你們客氣了。”其實她最后想要對李元昊說的是:既然我們的關系可以這么親近,為什么就不能發展到最后一步,成為親密的愛人。可是她看著李元昊那清冷如水,略顯淡漠的目光,這些到了嘴邊的話,又都被她通通的咽了回去。
凌熹知道,現在自己要是問出這樣的話,只會自取其辱而已,她還是要等,等最佳的機會。她認為自己是最好的獵手,在捕捉獵物的時候,會用上最好的耐心。何況眼前的這個獵物,是她這輩子最想要捕捉到的。
李元昊不再理會凌熹,他對馬超說道:“等會帶凌隊長檢查完以后,我去找組長報告,你就先回檔案室去,把凌隊長所說的那個案卷找出來。還有,記得把凌隊長這一晚上所說過的話也記錄下來,做份卷宗,然后再請凌隊長簽個字,知道了嗎”
“是。”馬超畢恭畢敬的回答。
凌熹見李元昊開口閉口句句都不離公事,她只得無奈的一笑,然后閉上了眼睛。畢竟是一夜未眠,她的精神也有些不濟起來。
“對了,李隊長,你猜我剛才在一樓的急救室門口碰見誰了”馬超突然故作神秘的說道。
“碰見誰了”李元昊漫不經心的的問道。
“我碰到安馨了,也不知道是誰在急救室里搶救,我看她整個人傷心的都有些精神恍惚了,她居然連我都沒有認出來。”
“你怎么不早說等會你帶著凌隊長去做檢查,我去看看馨兒那邊是怎么回事。”李元昊氣急敗壞的說道,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飛奔了出去。
“就知道你會這樣,每回只要聽到安馨有事,就要大驚小怪一番,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你的心頭肉似的。”看著李元昊遠去的背影,馬超有些酸酸的說道。
他一回頭,正好看見凌熹飛快的垂下了眼簾,她淡淡的說道:“聽你的口氣,似乎和那個安馨的關系很熟。反正現在沒事,要不你和我說說他們之間的故事,就算是用來打發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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