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賢國腦仁突突地跳。冰火中文binhuo
“第二,我要你不準再打麻將。”王箏不管他的臉色,繼續講。
王賢國小時候愛用筐子蓋鳥,蓋到鳥后,烤來吃,這時,他感覺他就是跳進那筐子里的小鳥,套鳥的筐子上栓著根繩子正準備套他,而那拉著那筐上繩子的人就是他的親生女兒!
王箏眨了眨眼睛,微挑嘴唇,靠近王賢國,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道:“爸,這可都是你能做得到的哦。”
望著手里看了剛才還萬分激動的成績單,感覺有萬斤重,再看看眼前眼睛晶晶亮的女兒,喉嚨里硬是逼不出來一個字。
被算計的滋味,王賢國很憋屈,伸出手指向王箏:“你你,你你設計你老子?!”
王箏扯開嘴角:“不認賬也行,明兒個我就找隊長嫂子說道說道,”根本不給老頭子思考的時間,伸出一只手到王賢國面前攤開手掌:“拿來,一毛都不準留!”
王賢國不想認賬,可是在他心里,面子比錢重要,乖乖掏出包里剩下的錢,肉疼萬分的遞給這狐貍一樣的熊孩子!
心里不停的吶喊,這都是誰的種啊!咋就養成這副樣子了?王賢國惱得恨不得再次動手,可是看著手里的成績單,一股不明的情緒硬是讓他下不了手。
誰的種?這種問題他也好意思問!?
王箏得趁,用力從王賢國手里使勁扯出錢,便笑嘻嘻地從鍋里端出來飯菜,她早就知道今天這個爹會回來,挖空心思的想了好多天,終于想到她老子就是今天回來的,而且還是下午,簡直是神都在幫她!前世她爸也是今天回來的,沒想啊沒想到,她這爹還真是個紙老虎,也就敢在老媽面前兇。
王賢國看到吃的,暫時把所有情緒拋開,開吃。
王箏看著吃是歡騰的父親,嘴角一扯:“爸,我告訴你,我對我的未來和咱家未來的打算,”是肯定的語氣,只是陳述,而不是詢問。
王賢國抬頭望了她一眼只嗯了一聲,低頭繼續對著飯菜奮戰,還是家里的飯菜香。
“我一定要考上重點高中,拿到最高獎學金,不花一分錢念完高中;大學我一定要上,也不會讓你們花一分錢;等我有了能力,會給你和我媽蓋新房子,買汽車,給你們養老;等你們老了,每天就看看電視,散散步,想吃什么吃什么;有機會還可以四處旅游旅游。”
王賢國聽到一半時就已震驚地抬起頭,心里的驚訝不壓于遇到十二級臺風,思緒被風吹得亂飄,除了震驚,還有莫名的感動,這說的什么呢?養兒不就是為了防老,可是他也不想一想,有沒有養過自己孩子?王賢國都感覺這個世界玄幻了,好不真實!再一次的覺得眼前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孩子,無意識的伸出手扯了扯王箏的臉皮,默默地嘀咕:“是真的啊。”咋就變那么多呢?
王箏忍不住翻個白眼,這都在想什么呢?“不用扯了,我是你千真萬確的女兒,今天我把話說在這里了,你就等著做你的老太爺吧,不過在此之前,我再說一次,別想賭錢,讓我見一次,我就踹翻一次你們賭錢的家伙,看到時候丟臉的是我還是你老人家!反正我可是一點兒不在乎丟臉。”不信,咱們就試試。
正在吞飯的王賢國一咽,差點被嗆住,咳了好幾聲,這熊孩子,給三分顏色,就上房揭瓦了,還當不當自己是她爹了。
王賢國抬頭看著王箏,王箏的眼里透露出的,沒有害怕,沒有恐懼,沒有敬偎,只有堅定,這種眼光,王賢國見過,很多年前見過,那時候的自己也有這種眼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眼光。
可是不知道何時,他弄丟了這種堅定,終日混吃等死,對家里老婆孩子不管不顧,覺得一個人吃飽,全家就會不餓。
王賢國嘴里嚼著菜,眼神卻飄忽起來,長久以來的淡漠心理卻多了一絲愁緒和一絲歉疚。
王箏語重心長:“爸,你難道要這樣一輩子過得昏昏噩噩的嗎?對自己的將來沒有規劃?對我媽你沒有盡到丈夫應盡的關愛與責任,對我,你更是放任,沒有盡到應盡的義務與責任,我們不想也不會怪你,可是,你對得起自己嗎?”
面對王箏嚴肅的問話,王賢國愣神的眼睛閃過一絲尷尬。
王箏捕捉到了他的尷尬,還好還好,還知道尷尬,就有救:“爸,多的我也不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是咱們家唯一的男人,是咱們家的頂梁柱,如果你一直這樣下去,你覺得這個家真的還需要你嗎?”
王箏起身準備回房里看書去,走到門口回過頭來:“不過我還是要再提醒親愛的父親大人一句,如果讓我知道你再去賭,我見一次,絕對會踢翻你們賭博的桌子一次,說到做到!”
王賢國這個飯吃得是上不上,下不下的,被自己女兒弄得尷尬,還威脅,還利誘,還中計,他都感覺自己不是自己了,王賢國也沒有心思吃下去,胡亂洗洗擦擦便走到茅草屋。
躺到床上,眼睛怎么也閉不上,要換平時不玩牌,床上一倒就能睡著,可這會兒心里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難受。
王賢國并不笨,也不是個壞人,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整夜,三十七歲的他,第一次失眠了。
王箏一回到自己屋,鄭水蓉便投來詢問的眼神,王箏笑笑說:“沒事,睡吧,會好的。”鄭水才躺下,只是這一夜,王家三口都睡得不那么好,各自心中都有著計量。
王箏知道,養成一個人的性格不是一時,而改變也不可能一蹴就成,幸好,她還有時間,她相信,自己的父母不是無情無義之人。
王賢國回來的這兩天,都幫著家里做事,看著自己的老婆天沒亮就去批菜,風雨無阻,再加上自己孩子跟他講的未來生活,就僅僅兩天,心靈的震憾不可謂不大。
曾經有口飯吃就每天開心渡日的妻,現在卻整天賺錢,說起買賣經來一套一套的,完全沒有了以前那傻樣兒。
曾經沉默不語又畏懼自己的孩子,現在除了叫他干活時會理他,別的時候都當他是空氣一般的存在。
王箏并沒有告訴鄭水蓉和王賢國自己去做兼職所掙的錢有多少,不是不愿意講,而是盡量的不想惹麻煩,鄭水蓉知道肯定會高興,可是王賢國現在的性子,他要是知道,不用兩天,整個村的人都會知道的。
所以王箏并沒有多講,只是講了,給了薪水,鄭水蓉知道一天二百,也不知道這孩子剩下多少,不會想去貪孩子掙的錢,便也不問。
王箏也樂得不用解釋那么多,還有幾天就要過年,王箏拿著從他老爸身上搜刮來的錢,還死拖活拉的拖著王賢國上街買肉,不管如何,過年了,總要買些肉,做點臘肉,爺爺奶奶家,外公外婆家多少總要送些去,這是這里的風俗,再窮,臘肉也要送些的。
這時候的豬肉還很便宜,一塊三一斤,王箏直接買了五十斤,再買了個豬頭豬尾,花了一百元不到,王箏覺得和前世比,簡直便宜到死啊有木有?!
王賢國第一次和自己的女兒上街買東西,以前從來沒有帶孩子上過街,可這次,這次明顯是孩子帶著自己上街,錢也是孩子在付,看到賣肉的老板看自己奇怪的眼神時,王賢國的臉一陣一陣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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