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便如此,李青木還是對賈小茹的事情十分的上心,本來從不關心八卦的他,也開始留意一些賈家的姑娘的傳聞了。
他聽說賈小茹的娘是賈老爺的妾室,而且是比賈夫人羅氏還要先進門的妾室。不過賈小茹的娘名聲不好,因為她是家老爺從外面帶回來的煙花女子,名叫如意。
當時還年輕的賈老爺從外面帶回了如意,當時是非要娶如意為妻,但是賈家的老太爺不同意,雖然他們家是商賈之身,但是也沒有讓一個下九流的煙花女子為正妻的道理。
雖然賈老爺說如意以前官家小姐,是因為家里犯了事情才流落煙花之地的,而且以前也是一直賣藝不賣身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是賈家還是不同意。最后面對家族的壓力,賈老爺妥協了,如意只能以妾室的身份入了門。
如意入門沒過久就懷了身子,十月懷胎后生下了賈小茹。雖然賈老爺很寵愛這母子二人,但是賈家的長輩看不起如意的出身,而賈小茹又是個女孩,并不是家老太爺希望的大孫子,所以如意母女在賈家生活的并不是很好。
等到羅氏這個正牌主母進門以后,如意母子的生活就更艱難了。羅氏看著這個奪走丈夫寵愛的美麗女人,還有她那比自己的孩子還要先出生的庶長女,非常的憤恨,她覺得這母女兩個就是她的恥辱,是別人嘲笑她的根源,所以她就想著法的整治如意母子。
雖然有著賈老爺的寵愛,明面上羅氏也不敢怎么樣,但是當家主母要整治一個小妾,暗地里多的是法子。更何況如意沒有娘家。自身也沒什么嫁妝傍身,除了賈老爺的寵愛她什么都沒有,豈不是更容易讓有娘家有帶著豐厚嫁妝的羅氏折騰了。
其實如意當初既然以妾室的身份進了門。就沒打算再爭搶什么了,她只是想過一些安穩的日子。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羅氏卻不打算放過她。
無奈之下她也只能想辦法自保了,如意原來也是官家女子,對女子后宅的事情很清楚,所以為了保住自己母女,讓自己在賈家的日子好多一些,她也使了一些手段,讓羅氏吃了幾次虧。但是這就等于對羅氏宣戰了,讓羅氏對她們更是恨之入骨了。
這些年來賈家后院里一妻一妾斗來斗去,羅氏有身份、有地位、有兒子,如意有著美貌、有才情、有老爺的寵愛,兩人基本上算是分庭抗禮,齊步相當了。她們就像宿敵一樣互不相讓,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不過如意本身身體就柔弱,年少時又遭逢家變,命運多舛,顛沛流離許多年。身體每況愈下,這些年為了自保又殫精竭慮,所以剛過三十。人就香消玉殞了。
當時賈小茹才十五歲,跟李青木相遇的那個雨天,正是她母親過世剛三個月的日子。
她母親去世的時候也是要給下雨天,記得母親最愛那片湖,所以沒到下雨的時候,她便會獨自一人到湖邊去緬懷母親。
但是不想那天卻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要不是李青木的出現,她差點就殞命在那湖里。想來她如果死了,羅氏母女就更得意了吧。
而李青木知道了賈小茹的身份以后既心疼。又無奈。他一個家里窮的快吃不起飯的村夫,跟鎮上賈家的大姑娘。這是身份上簡直天差地別的差距啊,即使賈小茹是庶女。也不是他能肖想的,他根本幫不了賈小茹任何的忙。
所以這幾年他就一直把這份感情一直深埋在心里,不過幸好他在守孝期間,不用說親,所以還有幾年的時間讓他來慢慢淡忘這份感情,來調整自己的心態。
但是他發現越想淡忘,越忘不掉,越想調整,越調整不好。即使賈家沒活計的時候,他有時候也會不自覺的走到賈家那高高的院墻外面,從那里經過看看那高墻,仿佛這樣就能跟賈小茹走的更近了。
有一段時間他聽說賈家正在給大姑娘說親,那時候他難過死了,每天都渾渾噩噩的不知道怎么過的。后來有一天他又聽說,賈家的大姑娘跟她父親要求說要為母親守孝三年,先不說親了。
要知道小妾是沒有資格讓子女為其守孝的,只有正房夫人才有這樣的待遇,但是賈老爺卻不知怎么的,居然同意了賈家大姑娘的要求。
不過聽說賈小茹這樣做更加惹怒了她的嫡母羅氏,這不是明晃晃的打羅氏的臉嗎!后來她就被羅氏挑了個錯處禁了足,聽到這個消息,李青木雖然擔心,不過還是有一種如釋重負感覺,最起碼這幾年賈姑娘也不會說親了。
就這樣李青木要為母親守孝三年,賈小茹也要為母親守孝三年,這三年里兩人都不用說親,李青木感覺這是他們冥冥之中的緣分。
這三年里李青木只見過賈小茹三次,而且還都是很遠的地方,只掃到了一個身影,不過在那么多人中他便能一眼認出她來。而且他也能感覺到對方好像也看到了他。
他還是會隔三差五的收到初蘭送過來的東西,但是無一例外都是吃食。這三年里他們就這樣保持著若有似無的聯系,默契的保持著這一種平衡。
直到前一段時間林氏給李青木說親,這個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李青木有些心慌了,他出了孝期了,賈小茹的孝期只比他晚三個月,那此時也應該剛剛出孝期了,那么他們兩個都面臨著婚嫁的問題。
李青木有時候想,他現在過的好了,有了自己的房子了,大哥也給了他銀子花,他以后幫若云好好的干活,也算是有了正經的收入了,那他是不是就有那個資格向賈家提親了。
但是最后他還是搖了搖頭,即使他現在有了房子了,但那也是村里的房子,歸根結底他還是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村夫,怎么配的上賈家金尊玉貴的姑娘啊。
但是埋藏在心底三年的感情他又不舍得放棄,所以最近他就在這種猶疑中不斷的掙扎。而且他也覺得對不住大嫂,大嫂那么費心費力的為自己的張羅婚事,但是自己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脫,讓大嫂也很難做,他心下難安,不過他就是不想松了口。
他在想也許等到賈姑娘成了婚以后,他的想法破滅了,也許他就能靜下心來接受大嫂安排的婚事了,所以他現在只能等,等那個讓他的心破滅的消息。
他上次從鎮上回來,聽到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聽說賈家大姑娘已經開始議親了,但是因為為母親守孝三年,年紀大了,所以她的嫡母羅氏給她物色的不是那些年齡大的續弦,就是官宦人家的小妾,沒有一個好的。
那些說八卦的人說完以后還撇一撇嘴說“內里不是親生的啊!”
李青木很難受,因為最近家里的事情多,他已經兩個月沒去賈家了,所以聽了這個留言他很擔心,但是也無能無力。
他很想把自己的狀況告訴賈姑娘,問問她愿不愿意跟著自己,自己一定會對她好的,但是他沒那個機會,也沒那個勇氣。
若云對青木用了搜魂術,知道事情的經過以后,沒好氣的笑了笑,伸手在熟睡中的李青木的腦袋上拍了一下,就這點是事情,你早點說出來不就好了,結果弄的大家都疑神疑鬼的,自己還偷偷在心里郁悶。
如果李青木要想娶的是蘇家的姑娘,若云看來有些為難,但是娶賈家的一個庶女,在若云看來還是賈家高攀了呢,再怎么說若云這個安陽縣主也叫青木一聲青木叔呢,賈家不過是一個小商賈而已,不值一提。
心里有了計較,若云就從李青木的房間出來,施展輕功消失在原地,然后回家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若云就找了李青秀和胡少梅。這兩人自從那天把事情告訴了若云以后,就一直在家等消息,但是幾天了若云卻遲遲沒有消息傳來,她們不免有些著急了。
因為以前不知道這事的事情她們也沒怎么關注過青木,最近知道了這事情,她們就關注青木多了起來,然后就發現他最近好似心情不好,越來越沉默寡言了。兩人都暗暗著急,就怕他做出點什么不好的事情來。
今天兩人一聽到若云的傳信,就趕緊丟下手里的活計,趕了過來了。
若云看她們姑嫂這么著急,也沒繞彎子,就直接把事情說了出來,當然了沒有一說那么細致,只說了那帕子的主人找到了,是鎮上賈家的大姑娘叫賈小茹。
李青秀和胡少梅聽了若云的話,驚訝的端著茶杯的手情不自禁的晃了晃,這跟她們想的一點都不一樣,這結果也太出乎她們的意料啦。
她們是怎么也想不到一個深閨中的小姐的帕子,怎么會在李青木這么一個男人手里。
而且胡少梅更想的一件可怕的事情,便道“小叔,他,他沒干什么,什么不好的事情吧!”她怕是李青木跟這樣人家的姑娘有了首尾,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被賈家知道了,那肯定饒不了青木的。說出這話的時候,胡少梅緊張的鼻尖都冒汗了。
李青秀也聽出胡少梅話里的意思,也是一臉緊張的看著若云,希望在她那里得到一個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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