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些話我都知道,就不用說出來了,肉麻不肉麻啊。”夏清語也低了頭:從小到大,兩世為人,還是頭一次聽見男人對自己說這種話,尤其這個男人也是自己愛慕崇敬的,那種甜蜜滋味,真的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幸福。
室內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卻是此時無聲勝有聲的甜美溫馨。過了一會兒,白薇白蔻送點心過來,兩人方忙分開正襟危坐。接著夏清語又把兩個丫頭打發去廚房,這里看著陸云逍吃點心吃的香甜,顯見得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于是便道:“在你迎娶我之前,還有兩件事要解決了才好。”
“什么事?”陸云逍有些奇怪,什么事能比自己和愛人的婚事更重要?不過他旋即就想起來,拍了下腦袋道:“明白了,你是說阿丑的事吧?這個的確有些難辦,我要和皇上商量一下,對了,你有沒有問過阿丑?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夏清語有氣無力的揮揮手,喃喃道:“別提了,我原本想著,阿丑肯定是被巴圖明強迫的,事實也的確如此,那個巴圖明真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他為了讓阿丑做他的閼氏,竟然逼著阿丑男扮女裝……”
“難怪……”陸云逍一拍桌子打斷夏清語的話:“我就說很奇怪嘛,所有得到的情報都說北匈閼氏是個溫柔慈善的女人,怎么那天阿丑卻說他就是北匈閼氏?原來如此,想來那時巴圖明剛做了北匈可汗,對臣子和那些部落之王們稍有些顧忌,才會如此喪心病狂,如果是現在,他才不會管別人的看法。阿丑也不用換女裝……”
“喂喂喂,你關注的重點是不是有點歪了?現在不是阿丑換不換女裝的事情。”夏清語用修長手指敲了敲桌子,果然。聽陸云逍笑道:“是是是,我只是因為解開了一個謎團。所以忍不住就歪了話題,你說你說,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什么?”
夏清語氣呼呼道:“你是知道我的,不是狠心之人,若是有什么病人,只要不是那種十惡不赦罪惡滔天之輩,我不管心里怎么想,能救是一定要救的。但這不代表我真的就高尚到沒有一點私心。能夠舍生取義。所以當日阿丑說要為了兩國息兵而回王庭,我心里是不同意的。”
“沒錯。”陸云逍點頭:“我們決不能為了息兵,就把阿丑推進火坑,別說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他不是,只要他自認是我大陳子民,便沒有出賣他來換兩國和平的道理,這和那些用女子和親來換平安的懦弱國家有什么兩樣?”
陸云逍這番話讓夏清語很是感動,心里也舒服了不少。因含笑道:“既然你也這么想,那怎么還說為難?還說要和皇上商量呢?”
陸云逍正色道:“之所以說為難。要和皇上商議,便是因為,阿丑畢竟是北匈人。而且還是北匈的閼氏,除非他說這個身份乃是被巴圖明逼迫,他不認自己是北匈人,也不肯做巴圖明的閼氏。可是那天,我聽著他話里意思,對巴圖明分明沒有太大的仇恨,若他還認可自己是北匈閼氏,那這事兒可不就是為難了嗎?傳出去,我們大陳扣著人家北匈的閼氏。這算怎么回事兒啊?而且還因此以至于兩國交戰,這……這我們有理也變成沒理了啊。”
“原來是這樣。算你有良心。”夏清語松了口氣,接著又嘆息道:“你猜對了。阿丑對巴圖明。的確不是恨之入骨,所以如今我也很是為難,不知道此事該如何辦理妥當。”因便把阿丑的遭遇和陸云逍說了一遍,只聽得世子爺倒抽一口冷氣,喃喃道:“真沒想到,阿丑的身世竟然如此悲慘,可憐,實在是太可憐了。”
“所以啊,就算他要回北匈,也要想個辦法,不能讓那個巴圖明報復他折磨他,阿丑已經這么慘了,我不想讓他后半生都在煎熬中度過。但……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夏清語泄氣的垮了肩膀:她一直都覺著自己來自現代,可以做親人朋友們的情感咨詢專家,然而面對著阿丑這種超狗血的愛恨糾纏,還夾雜著兩國戰爭的情況,她才發現自己竟也是無能為力。
“清語,你會不會是想太多了?我從前就說過,巴圖明肯冒著風險親自來大陳尋找阿丑,如今又不惜發動戰爭,這是喜歡阿丑到骨子里了,你也想想阿丑那張臉,不是刻骨銘心的愛惜喜歡,巴圖明能做到這一步?既如此,阿丑能回去,恐怕那個瘋子會高興的手舞足蹈,他怎么可能報復折磨阿丑呢?”
“真的會如你所說嗎?要知道,有時候因愛生恨,也是很可怕的。”
夏清語懷疑的看向陸云逍,只見對方猛點頭:“沒錯的,如今我這樣愛你,便是你讓我死,我眉頭也不會皺一下。那個巴圖明對阿丑的感情,想來也是如此,他定然視阿丑為珍寶的。”
夏清語仔細想一想,陸云逍說的也有道理。只是她卻也怕那個巴圖明不按牌理出牌,玩什么狗血的虐戀情深。這里陸云逍看她踟躕,便拍著胸脯道:“總之這件事你交給我,就盡管放心吧。如果阿丑想回去,我一定會讓阿丑平平安安的;如果他不想回,我也不逼他。若是回去了,巴圖明卻失心瘋要報復他,我保準讓他毫發無傷的回到大陳,如何?”
“不要吹牛,那可是北匈,你以為是大陳啊,隨便什么地方你都有發言權。”夏清語撇撇嘴,心里卻因為陸云逍這番話而稍微放松了些,暗道這事兒最終還是要看阿丑的意見,待我明日再去問問他吧。
這里陸云逍便端起茶杯問道:“你說兩件事,除了阿丑這一件,還有一件是什么?”一面說著,便喝了一口茶潤潤喉嚨。不料夏清語偏在這時候說道:“還有什么?另一件就是李學士和五姨娘的事了唄。”
陸云逍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看向夏清語的表情滿臉都是“你逗我?”的詫異。
“沒想到吧?”夏清語遞了一塊帕子過去,因為噴了茶水而顯得有些狼狽的世子爺這會兒神態還是很可笑的,不過她可沒有一點取笑的心情,而是愁眉苦臉道:“怎么辦?阿丑和巴圖明雖然也是問題多多,好歹也是兩情相悅,可是五姨娘和李學士……”
陸云逍吞了口口水:“他們倆怎么了?不是兩情相悅?那……是李絕心要強娶民婦?這個……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應該干不出這種混賬事吧?五姨娘雖然也不錯,但應該還不至于就到了傾國傾城的地步,不是嗎?”
夏清語撐著下巴,煩亂道:“哎呀,不是你說的這樣子,唔,怎么說好呢?他們兩個應該也是兩情相悅的吧……”
“那不就結了。”陸云逍一拍手,打斷夏清語的話:“這還有什么值得煩惱的?五姨娘雖然已為人婦,但那個陳半斤不是早死了嗎?她嫁給李絕心也沒人能說什么,雖然兩人身份地位相差很多,但李絕心又豈是在乎別人眼光的俗人?還是說,五姨娘心中自卑,所以不肯答應這門婚事?哎?她向來有一股女兒俠氣,怎么這會兒倒婆婆媽媽起來?唔,話說他們什么時候勾搭上的?就是從李絕心來杏林館之后嗎?這速度……”
夏清語沒好氣的盯著陸云逍,她真是服了,這沒受現代虐戀小說熏陶過的男人想象力就是不行,還是文武雙全的世子爺呢,瞧瞧他都發展出了什么劇情啊?要這么簡單的話,自己能這么坐困愁城?
讓愛人惡狠狠地盯著,世子爺這話就說不下去了,撓撓腦袋疑惑道:“清語你這么看著我,難道是因為我猜的不對?那……那他們兩個是怎么回事?李絕心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和五姨娘有牽扯啊,這兩個明明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
“現在看來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但是從前呢?十幾年前你也敢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夏清語喝了一口茶水,這邊陸云逍也終于恍然大悟,拍著腦袋道:“不是吧不是吧?清語你的意思是說?他們……他們從前是一對戀人?我的天這怎么可能……好,就算可能,但……但他們……怎么這么多年后又湊一起了?不不不……不對,沒湊一起,五姨娘明明是陳家的人,那李絕心至今未婚,難道是為了她?不對啊,如果真是如此深情,五姨娘又怎可能嫁入陳家……這……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
世子爺明顯是被突如其來的消息整的神經有點兒錯亂,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夏清語嘆了口氣,將茶杯一放,悄悄把自己聽到的李絕心和五姨娘的話和他說了,末了堅定道:“五姐姐的性格我是了解的,絕不是那種貪財戀勢嫌貧愛富的淺薄女人,話說回來,如果她真是那種女人,李絕心怎么可能喜歡她到這個地步?偏偏如今,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嫁去了陳家?五姐姐又不肯和我說從前的事。那李絕心,我覺著他每日里來杏林館,也不是單純為了報復,只是他的心,怕他自己都不知道,還以為自己對五姨娘只有恨呢,你說……攤上這么一對兒,可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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