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這邊祝奎還愣在一邊心里犯著嘀咕,那邊嬌蘭已經抬腳出了屋,就是那么巧,門口通傳的丫頭正疾步而來,回稟說王爺來了。
嬌蘭眉眼這么一動,突然計上心頭,這腳下的步子也突然放慢了,眼瞧著小安子推著軒轅朗進了屋,便換上了一副尷尬之色,移步上了前福了身,“王爺,蘭兒無能不能為王爺您分憂了!”
瞧著那一副低眉順眼的她,軒轅朗突然心里咯噔一下,這是唱的哪一出?
這小娘子就剛來王府的時候對他還算恭敬,這會兒怎么突然這般…不是乖巧,而是有點讓人感覺…瘆的慌!
她又要干什么?
“呃…”他突然不知道要說些什么,特意清了清嗓子,本能反應順口問道,“蘭兒此話從何說起?”
軒轅朗這一問,正中嬌蘭下懷,她一直低著頭,誰也沒瞧見暗色中她勾了勾嘴角。
“王爺,蘭兒要有負于您寄托了,這祝家小兒,蘭兒是治不了了!”
“治不了了?”軒轅朗大驚,剛剛信誓旦旦豪言壯語的小娘子哪去啦!
還有什么叫…有負于他?一時間軒轅朗還真是摸不著頭腦。
而另一邊不知何時已站在嬌蘭身后的祝奎與他夫人也是一臉驚訝。
至于“驚”的什么,他們是各有各的心思。
那婦人一聽嬌蘭說治不了,頓時渾身一軟,癱倒在地,而一旁的祝奎明顯身子顫得跟個篩糠似的,那丫頭還真是個娘娘,她不光是個娘娘,還是個醫術了得的娘娘。
祝奎現在腸子都悔青了,當著王爺的面兒,他恨不得跪下來磕個百二十個頭,才能恕罪。有眼不識金鑲玉,狗眼看人低,說得就是他吧!
“娘娘,王爺,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啊!”祝奎話說著說著,就直接噗通往地上一跪,哭腔立顯,“王爺,在下知道您久居家中不常外出,守著一方凈土,自然這心地也跟明鏡兒似得,坊間都說您是個心懷慈悲之人,在下剛也得知王爺為了求娘娘為小兒治病著實費了些口舌,只是…只是…”祝奎突然懊悔結舌,沖嬌蘭就是幾個響頭,“在下實在不知坊間流傳的神醫原來…原來是個小姑娘,而這小姑娘還是您的側妃啊!在下實在沒想到,再世華佗居然這般年輕,冒犯了娘娘還請您折罪啊!”
軒轅朗聽著祝奎哭訴著,眉眼間豁然開朗。
從祝奎口中,軒轅朗好似聽了些話,著實讓他消化了好久,他怎么不知道坊間居然這么傳他。
他不出門,就是守著一方凈土?
什么慈悲之人…他做什么好事兒了?
還有說他去求嬌蘭治那小兒…他明明竭力阻攔來著,是她聽了五百兩黃金診金急吼吼的應允的。
明明是個財迷,關他什么事兒啊!
看來這小娘子,以后得多堤防點,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被他賣了。
不過又細來想想,這臭女人愿意用他來擋箭,說明這心底還是有他的,想到這里他不覺心里好受些,看來當個擋箭牌也不是這么糟嘛!
只是這祝家小兒的病,真的治不了了嗎?
這人的心理就是這么奇怪,把他擋在外拒絕治療也就罷了,現在已經在這躺著了,說治不了還真有點可惜,畢竟是條人命。
“就真的治不了了?”他問道。
嬌蘭瞧他問到正題上,一副為難模樣,“剛剛蘭兒已經查看了那小兒的病情,本來還有十足的把握…”
“十足的把握!?”祝奎與那婦人同聲問道,喜急之色無語言表。
“可是…”嬌蘭擰著眉,話鋒一轉道,“剛剛被祝家老爺一鬧騰,錯失了最佳的救治時間!”
什么!?
如晴天霹靂,祝奎與婦人相視一看,兩人頓時嚎啕大哭,那祝奎還一面哭,一面直扇自己耳巴子,“都是我,都是我,如果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的兒就還有得救啊,現在晚了,一切都晚了!”
軒轅朗聽著這夫妻二人撕心裂肺的哭聲,頓時皺了眉,忙招了手喚了人來,“去,將祝家老爺夫人和那小兒趕快送走吧!”
送走…
嬌蘭突然猛地抬頭朝他暗自瞪眼睛,這戲的套路不是這樣走的!她在心底暗暗吶喊,就差喊出聲兒了!
軒轅朗接受到了她的訊息,可是卻不知她為何瞪他。
我又哪里說錯了?
是因為我要遣他們走?
這肯定的啊,趁著人還有口氣趕快送出府,別到時候死在王府,那多晦氣!幸得那祝家老爺鬧騰沒讓撣手治療,所以這小兒生死與他們無由。
嬌蘭繼續朝他開始挑起小眼神。
這下軒轅朗更加糊涂了,難不成是覺得他太無情?只是鄙視他了?
可不對啊,那小眼神明明…明明不是鄙視,而是有些迫切…
她在迫切什么?
嬌蘭看他那副十分不配合的模樣,頓時急了,于是她側側得的迅速的瞄了一眼跪在地上仍在哭泣的夫婦,附上軒轅朗的耳朵,悄聲說,“這單如果做成了,我給你五十兩!”
軒轅朗大驚,轉過臉訝異的看著嬌蘭,只那幾秒又頓時恍然大悟。
嬌蘭看他不應允,以為他嫌少,悶聲又道,“七十兩!”
軒轅朗聽到“七十兩!”在心里悶笑了兩聲,面色漸漸淡然開來。
這個小娘子…不對是臭女人,現在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啊!他忍不住饒有興致的朝她看了兩眼,瞧著她憋著氣的樣子真是心里暴爽。
嬌蘭一直在等著他回話,可這家伙好似看透了她,于是一咬牙,“一百兩,不能再多了,我治病救人可是很辛苦的!”
軒轅朗也不再逗她了,想起上次為了就若水她一個人在屋里堅持不懈了幾個鐘頭,才將人給救了回來,著實很是辛苦,于是他暗地里與嬌蘭答成了協議。
新一輪欲拒還迎的戲碼開了羅!
“蘭兒,你看著祝家老兒至今只有這么一脈男丁,如果這小兒真去了,祝家可能就會斷了香火,這白發人送黑發人,人間慘劇讓人于心不忍啊!”
祝家兩老聽了王爺此番一說,更是泣不成聲。這兩老兒才不管剛剛還要講他們趕出去的王爺,這會兒怎么突然可憐起他們來,只是聽了這些話他們愈加覺得這王爺心地是真真的慈悲啊!
“王爺您一向寬厚仁慈!”嬌蘭捧道。
軒轅朗聽了她的話,憋著笑回道正題,“蘭兒,你要不辛苦下再試試。剛剛有十足把握,如果現在再治療,還有幾成勝算?”
祝家兩老兒聽了這話,頓時收了哭聲,又叩首道,“王爺仁慈,娘娘仁醫,不管有幾成把握,老兒愿意一試,愿意一試啊!”
戲碼足了,就差這臨門一腳,嬌蘭遂擺出為難之色,“現在再救治的話,怕是要加倍的時間跟精力,我怕…”她故意語頓。
“娘娘盡管治,不管花多少錢,只要有一線希望,老兒也不會放棄的。六百兩黃金不夠,就八百兩,八百兩不夠就一千兩,只要能救治小兒,娘娘您只管提要求!”現在的祝奎如抓救命稻草般,就差上前抱住嬌蘭的腿了。
一千兩…黃金…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其實嬌蘭心底就只想讓他再小小的吐點血,沒想來這么猛的…這何止吐了一點血,那是又吐了一盆血啊!
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就連一旁看戲的寄芙也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
祝家的富有早有耳聞,這么慷慨一擲千金,看來不是一般般的富有而已啊!
既然現在已經達成協議,嬌蘭也就不藏著掖著了,道了聲,“好,我盡量試試!能治得好那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軒轅朗有種想捂臉的沖動,見錢眼開就見錢眼開,臨了還要給自己臉上貼金,什么功德不功德,在他看來這臭女人眼里只有錢。
他朗親王府是虧待了她,還是虐待了她,她的吃穿用度好似一直沒少她的吧,怎么突然就掉錢窟窿里了?
內屋,嬌蘭只留了寄芙在里面幫襯著,旁的人一律在外面候著。
此時屋外也已經籠了燈籠,照得院子里是明晃晃的。
寄芙把金針和糖鹽水準備好了,瞧著床上的小兒問道,“小姐,這小兒真的要九死一生嗎?”
嬌蘭回道,“他的病癥是比若水嚴重多了,硬生生拖了兩天,別的大夫開的藥治標不治本,但也倒是有稍許緩解,可這小兒身子骨可等不了。”
寄芙心想,那是自然,現在有誰有小姐的本事!
“咦,這是什么?”寄芙突然指著小兒發絲間幾根若隱若現的針,如果不仔細看著實發現不了。
嬌蘭頭也不抬,迅速解開小兒的外衣,用手探視著他的腰腹間,回道,“你以為你們家小姐會眼睜睜看著一個無辜小兒喪命嗎?那幾根針是我剛剛那會兒檢查他的時候下的,時過兩日這小兒的肝臟、腦和心臟肯定會出現臟器損害,所以這拖得時間越長越不利。”
寄芙心想,還是小姐仁慈,即便是路邊的陌生人她都能無償的施以搭救,何況這人已經危在旦夕,垂死在生命邊緣呢!
可轉念一想,今日這姑爺居然能陪著小姐唱了這出戲,著實是難為了。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夫唱婦隨!
今日這戲應該叫,婦唱夫隨吧!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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