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審度面前三人,那按在老虎凳上的人現在是滿腦門的汗,身子不由自主的抽搐著,另一個從未支過聲的人此時正時不時的偷瞄著剛剛說話的那人,明顯是在看那人的臉色行事。
可即便看這臉色行事,可撇頭瞅瞅身旁一鞭子下去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同伴,就是一陣不由自主的哆嗦。
何為擒賊先擒王?
嬌蘭觀察到此終于開口道,“將這二人關進王府打牢!”
嬌蘭指著老虎凳上以及未曾開口說話的二人。
爾后,幾乎是同時她厲聲言道。
“你留下!”
“足以!”
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這嚴刑拷打的好好的,怎么就這么輕易的放了他們兩個呢?
也許再啪啪幾下,那人就招了!
這是婦人之仁啊!
鄭府尹剛想上前勸說幾句,可無奈眾人心尖尖上的娘娘已經做了決定。
下一秒,常管家大手一招,便上來幾個侍衛將那二人給拖了下去。
頓時堂上少了兩個人,那唯一跪在堂上之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為何只留他一人,剛剛還一副正義之士的模樣,此時卻有些慌亂了。
堂內突然安靜得有些詭異。
鄭府尹被側妃打亂了拷問的流程,有些不悅。開始說的好好的只管一旁聽著,都是騙人的!
“妙蕊,賜茶!”
賜茶!?
鄭府尹有些大跌眼鏡!
這審案迫在眉睫,還有功夫吃茶?
案子審完了,再吃茶不行嗎?
有那么口渴么?
他一直在這吧啦吧啦審案的還沒喊口渴呢!
“娘娘,茶來了!”妙蕊將早已備好的茶端了上來。
只見嬌蘭朝她示意了幾分,妙蕊便將茶碗端過去走到了堂下跪著人的腳邊。
“娘娘賞你的!”
她朝跪著的人說道。
這一下在坐的人就都不明白了。
審案審到一半要吃茶,吃茶您就自個吃,哪有給犯人端茶遞水的?
這不是亂了套么?
你以為對這些刁民示好,他們就是感激您的善心,和盤托出么?
雖然貴為朗親王的側妃,可鄭府尹這會看來,她還是個心智未成熟的小丫頭而已。
心思太天真!
竟然想用糖衣炮彈來收買人心
真是幼稚不已!
“娘娘賞的,你竟然敢拒絕?”妙蕊那尖利的聲音成功拉回了鄭府尹的思緒。
真是個不知好歹的,今日晌午事畢,娘娘還特意留他在府里吃茶來著,這可是榮耀,如不是今日沒看清局勢得罪了朗親王府,他說不定還真就留下來吃上那么一口茶。
皇家的茶,那可不是一般府邸拿錢能夠買到的。
如今這人,竟也這么不知好歹。
于是乎,下一秒便上來兩個衙役。
“不喝是吧,本官讓人伺候你喝!娘娘賞賜的東西,豈有說不的道理!”
此時嬌蘭沒有說話,算是無聲的應允了。
于是那下跪之人便于衙役們上演了一場灌茶之戰。
好一番折騰后,大半碗茶下去了,那兩個衙役沒想這人居然如此難對付,著實使了些力氣,此時也是精疲力竭,但總算任務完成,也未有辱使命。
“你到底給我喝的什么?”堂下人明顯后怕的問道。
可嬌蘭喃喃一句,“茶啊!能是什么?”隨后便是一臉無謂的樣子。
那人半信半疑。
半晌后嬌蘭似是想起了什么復又回道,“好像還有些別的,上次為半陶祛除的蠱毒時我留了些蟲蠱”
嬌蘭話未說完,那人便開始不住的干嘔。
嬌蘭能夠祛除蠱毒之事朗親王府時人盡皆知,當然這一消息還在坊間小范圍口口相傳著。人人都稱不可思議,可隨后卻也覺得傳的有些神乎了,便也不那么可信。
可此刻傾耳聽聞,她真的祛除過蠱毒,而且還留了蟲蠱
那人便再也不平靜了。
耳邊傳來一聲刺耳的哨鳴聲,眾人尋了聲去,只見妙蕊口含一銀質瑣哨,隨后而來堂下之人便抱著肚子在地上打起了滾。
鄭府尹瞧見此場景,著實被嚇出了一聲冷汗。
這側妃娘娘下手也太陰損了。
相比較他那一丈紅,傷的只是皮肉,她這蠱毒可是從內臟反噬。
鄭府尹突然覺得在這眾人心尖尖上的側妃使得手段與他相比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幸而這次他的站隊是正確的,如果與朗親王府為敵他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這蟲蠱的厲害怕是在座的人都知道,如果你再不老實交代著蟲蠱鉆進了臟腑那就”妙蕊的話徹底擊碎了那人的心智。
只聽那人連爬帶滾的上前叩首求饒道,“娘娘,我招我什么都招!”
終于,嬌蘭顯出了進入堂屋的第一個笑容。
“小的姓羅,單名一個啟字,是榮華村的,我也是今年才到京都城。這事可真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都是老二家那克夫的賤人,是她見我這些日子手頭緊,百般利誘我幫她辦事,說事成后她就是皇親貴胄,她家丫頭就會飛上枝頭變鳳凰。一開始我以為她瘋癲說胡話,沒想她真給我幾片金葉子還了賭債,那出手闊綽的豈是一般人家能夠承受的。”
羅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看來有時候還是真得下點狠招才肯說實話。
只是羅啟口中的老二家的賤人,克夫
也就是說她是個孀寡婦。
從年初進京都,她莘嬌蘭也未曾與什么寡婦結怨,而遭此污蔑。
何況今日這事發經過,都好似有人精心布置好的。
一開始的匿名信,百姓的不明鼓動,鄭府尹的進退兩難,一步步皆是有心為之。
孀寡婦
嬌蘭突然聯想到隋婆子那會講的事。
“是畢湘蕘!”
嬌蘭大驚道。
“這可是您自個猜著的,我可什么都沒說!”羅啟直搖手,隨后憤懣罵道,“我就知道這婆娘沒安好心,這不是把我往死里整么!我們羅家可就剩我一個人了,她還不放過我們羅家!”
嬌蘭耳朵被吵得生疼,忙招手讓人將羅啟帶下去。可這羅啟死活賴著不走,直喊著饒命。
嬌蘭懶得再理會他,起身越過他,帶著一行人沒給他撂下一句話。
現在知道這幕后主使便好辦了,剩下的怕是勿需她再多言,她可不愿搶了鄭府尹唯一負荊請罪的機會。r1152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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