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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貴嬌-085章 鬼神之功(95粉紅 )
更新時間:2015-04-09  作者: 平仄客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家宅情仇 | 權貴嬌 | 平仄客 | 平仄客 | 權貴嬌 
正文如下:
(感謝月下聞笛的和氏璧,感謝單雙人月的桃花扇,感謝鄒家小熊的香囊,感謝a和剛趙的香囊,大家還是很疼我的!終于寫到我喜歡的這個大節點,希望大家也會喜歡)

顧重安回到京兆的時候,恰好是中元節前三天。這時,中元祭奠已經陸陸續續開始了,整個京兆都彌漫著香火紙錢氣息,熏得顧重安鼻頭發酸。

這一晚,顧家大房自是喜慶歡樂,顧重安又為妻妾女兒介紹了晉州的風俗民情,此種種不論。

顧重安回到京兆之后,就一直很忙碌。這是因為晉州采風的工作還沒結束,剩下最后的匯總、謄抄工作。在將采風記錄交給校書郎們抄寫后,他才清閑下來,才開始想起在晉州的經歷。

這一日,顧重安來到了松齡院,他心里的想法,還有他想做的事情,都想和顧霑說道說道。

顧霑明顯感覺顧重安有些不一樣了,這種不一樣具體在哪里,他又說不上來。直到顧重安來找他,他才知道是哪里不一樣。

原本這個兒子一直平平,對政事并無太多的熱誠和天賦,顧重安才會讓他去秘書省。卻不想,他去了晉州之后,就似乎開竅了一樣,竟然有了如此大膽的想法,就像利劍突然出鞘一樣,令顧霑有細微出神。

“你想奏請皇上允許私設書院?大定立國八十余年來,就一直禁止私設書院,就是怕像前朝一樣受書院制掣,這個想法。不可行。”顧霑搖搖頭,這樣反對說道。

顧霑很清楚大定的歷史,也很清楚崇德帝的想法,兒子有這個熱誠去為百姓著想,但此事的確不可行。這些年來。大定連“書院”這個詞都不提及了,又怎么會設立書院?

書院,當然是相對官學來說,如今大定實行的是縣學、州學、國子學這一個官學體制,又怎么會允許開設書院呢?不可行,不可行!

原來。顧重安與顧霑所說的,就是他在晉州所受到的啟發,他內心激烈動蕩想出來的那個辦法,他認為可以導百姓明理的途徑,就是開設書院!

“父親。孩兒覺得,有些事情沒有人去做,不代表這件事就是不行的。自大定立國以來,就沒有一個儒者這樣奏請過,時移世易,焉知不行?”顧重安這樣反問道。

他端坐在顧霑對面,神色十分平靜,并沒有因為顧霑的反對而有急色。這些想法在他腦中搓來揉去。已經淬煉得十分圓潤。在顧霑面前,他也無須著急。

“帝王心術既見書院肇災,又怎么會允許呢?”顧霑憐憫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難道顧重安想做一件大事,卻是顯而易見地不行。

“父親,朝廷雖開始官學,然縣學、州學皆是權貴富家子弟,這一點,國朝早年動亂尤以軍功為重。所以弊端不顯。但長此以往,國朝將無人可用。”顧重安又說道。

大定就如一個大湖。權貴人家只是很小的一注溪水,普通人家才是湍湍大流。如今朝堂借官學拒大流,湖水最后定比干涸!

聽了顧重安的話語,顧霑并沒有說話,他其實不知道應該說什么。

“儒者歸附官學,以自身才學高者稱之為大儒,實則是冷漠自利之徒,這樣的儒者,能教出什么樣的弟子?官學能出什么樣的人?將來在朝為官的,又會是些什么人?這些是大定之基,不用根基上去穩固,大定哪里能久安?”顧重安的話聽起來有些悠遠,他的目光也不在顧霑身上,而是飄得很遠,落在了晉州某個巷子。

顧霑不知道怎么的,有些汗顏。他訝異地盯著自己的兒子,以往這個一直平平的兒子,怎么會說出這一番驚人之論?大定久安之事,就連中樞官員也很少想。重安到底在晉州經歷了什么?

其實顧重安在晉州沒有經歷什么大事,正是因為那些事太尋常太普通了,讓人醒覺的時候便會更加深刻。

“故而孩兒以為,設立書院可以讓普通百姓入學,是讓百姓知理的好辦法。這事,孩兒打算在八月初一大朝會上請奏。”顧重安說罷,便笑了笑。

仍是那么端方敦厚,卻有些不一樣。

顧霑看著顧重安,沒有再提反對之言,他決定成全顧重安這個奏疏,不管事成與否,兒子便問心無愧了。于是,他提點道:“八月初一朝會,可奏。但事不一定成,你最好聯合秘書省官員上疏,機會還大一些。”

秘書省的官員如果也是這么想的話,集合眾官員力量,此事皇上或會考慮一番;如果只是重安自己一個人上疏,光是應付朝官的攻擊就無比艱難了,皇上定必不會允許。

“多謝父親指點!秘書省葛洪是個厚道的人,為了百姓,他一定會應承的。”顧重安聲音高揚,臉上明顯有喜色,認為葛洪一定會應承的。

可是,他沒有想到,當他將這個打算向葛洪提起的時候,葛洪卻眉頭緊皺,一臉為難。

“重安,我知道你還在想著晉州那位老人,心中不忿想做些什么,但此事不可行,我不欲答應。”葛洪嘆了一口氣,頗為不解地看著顧重安。

他一直平平不就是好了?何必要上這個奏疏呢?私立書院這個提議,根本就沒有意義的。

皇上鑒于前朝覆亡,肯不會允許;更重要的是,這個奏疏動搖了朝官的利益,此乃挖朝官根基的事情,他們必定群起而攻之,葛洪不愿意陪顧重安去承受這些攻擊。

他就快致仕了,只想平平安安在秘書省度過這幾個月。

顧重安聽著葛洪直截了當地拒絕,一臉呆滯。在晉州的時候,大人都愿意救下周老丈,可見他也認為朝廷禁止私立學庠的是不對的,為什么不愿意上疏呢?

顧重安不明白,這兩者不一樣。葛洪在晉州救下周老丈只是舉手之勞,這是不會損害切身利益的,但朝堂上疏,則是與皇上、重臣作對,葛洪這樣的性子,怎么會愿意?

葛洪的拒絕,讓顧重安有些黯然,但他并不氣餒。除了葛洪之外,,秘書省還有好多官員,肯定會有人愿意與他一起上疏的。

顧重安接下來找的官員,自然是同為秘書郎的齊泌和陳文裕,為此,他還特地在春暉樓設了酒席,邀請兩人前來。

春暉樓是京兆文官士子喜歡去的地方,這里樓下設有一個個區隔雅間,樓上有精致廂房,能儉能奢,選擇余地很大。為了不顯得太突兀,顧重安便選了樓下的區隔雅間。

齊泌和陳文裕當然來了,這三人在晉州相處了一個多月,彼此熟悉了不少,平時也有幾句私話可說。齊泌和陳文裕還以為,顧重安設席是為了增進彼此聯系,順便懷念一下晉州風情的。

不想,顧重安會說這樣的事。

“陳兄齊弟都是秘書省俊彥,自是希望書籍經義得以踐行,所以這次上疏一事,懇請兩位助一臂之力!”顧重安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末了站起來,朝兩個人正正經經地作了個揖。

齊泌和陳文裕兩個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微妙。審慎、為難又不好太直接拒絕,這酒席,要受下并不容易呀。

最先說話的,是陳文裕。他擺了擺手,說道:“顧弟,你知道我的性格,就是能抄得幾個好字而已,朝堂大事,我一向不愿意理會,這事,怕是幫不了你。”

這是在委婉但又明確地表示拒絕,說罷,他便自顧自端起了酒,不好意思看向顧重安。

齊泌被人稱為秘書五善,為人雖然倨傲,但非陰刻之徒。他仔細想了想,才謹慎地說道:“顧兄,私立書院干系重大,你可考慮好了?先別說皇上是否允許,這奏疏,你打算如何寫呢?”

他要聽聽顧重安所考慮的,才能下決定。

顧重安聽了這話,心情輕松了些。齊泌會這么說,表示事情還有回旋余地。剛才他雖說了上奏疏設立書院,卻沒有說得太詳細,現在聽了齊泌疑問,便將與顧霑所說的那些話,一一說了出來。

“官學設高藩籬,致普通百姓無法就讀,弊端太多,書院一設,國朝將有更多賢才可用……書院一存,憂道傳道,乃天地合德鬼神同用之舉,遺澤無窮!”

顧重安瑯瑯說道,聲音因為激動而提高,臉色也微微漲紅,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凜凜不可侵犯的態氣,看得齊泌和陳文裕這兩個人一愣。

他們一時想不出,這種凜凜,實則心中有百姓、胸中有文道、眼中有朝廷,不然,顧重安不會為了一紙奏疏而四出求人。

“顧兄,此事容我考慮考慮……”良久,齊泌才這樣說道,不自然地避開顧重安期待的眼神。同時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我嚓!顧重安能有這樣的想法,他才應該是秘書五善之一!

這三個人在樓下區間說著話,殊不知,樓上有人佇立在欄桿邊,聽了很久。

過了一會兒,有個中年男人從樓上廂房里出來,他見到欄桿邊站著的人,便恭敬上前喚了一聲:“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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