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陸一踏入診室,面色慘白的赫連真目光一閃,面上沒表現出什么,一直連接著她的身體實時檢查她全身狀況的機器卻警聲大作。商陸和跟在他身后的蘇木忙撲過去,重海洋看了看沉聲說道,“出血了,毒素也在慢慢擴散,再拖下去情況會更遭,你們必須盡快做決定。”
赫連真面色慘白咬牙,似是無法忍受疼痛一把抓住放在手邊的檢查報告,檢查報告瞬間揉成一團,商陸看著她滿頭大汗,也再沒精力去看檢查報告,而是按著重海洋之前和他說過的中毒癥狀咬牙開口,“我大概知道能中和毒性拖住毒素繼續擴散的藥,朱瑾的藥能拿到嗎?孩子,必須保住孩子!”
血脈對于一個家族對于一個男人多么重要,就算真真受點苦,孩子也必須保住!
“能,醫院交代盡全力配合治療…”留在診室的醫生忙回答,回答著診室外就傳來了敲門聲,醫生大步走過去開門,“朱瑾醫生的藥送來了一部分。”兩推車的藥,在蘇木去找朱瑾時已經在安排送來。
“我來看看。”商陸搶上前,快速翻找,最后找到了已經制成的藥丸,“這個,服這個藥丸,能緩解!”商陸打開藥瓶倒出三粒就要往赫連真嘴里塞去。
“等等,這藥能吃嗎?”重海洋和蘇木幾乎同時去拉商陸的手。
“我知道藥理,必須要吃這個藥。不然孩子就保不住了!”商陸眼紅嘶吼,前世讀書人所讀的書涉獵廣泛,很多書生也知道醫理藥理。有時還能簡單開個藥,因為朱瑾的緣故,他比一般的書生都要懂,他掙脫兩人的手,看向蘇木,“這個只能拖時間,最后還是的靠朱瑾。這個世界只有朱瑾能保住孩子保住真真。叔叔,無論如何得請朱瑾來啊!”
蘇木面色一僵。看著商陸的眼睛再看看咽藥丸咽得艱難的赫連真,聽著耳邊不斷響起的警聲,不用重海洋多說蘇木也知道赫連真越來越危險……
商陸和重海洋在赫連真身邊搶救,蘇木一咬牙再次打開診室門沖了出去。
門口。朱瑾正被得到消息后人數劇增的記者和圍觀的人團團圍住,寸步難行。跟著她的警察看到外面亂糟糟的情況開始冒冷汗,等同樣被困住時他們非常明確的知道他們欠考慮了。
朱瑾雖然在看到外面的情況時果斷停步,醫院的保安也盡責幫她架起了人墻,可是走了一小段距離還是再走不動了。混亂中,記者的采訪儀透過保安將她包圍住,問題更是自她出現就沒斷過,隨著她的沉默,問題越來越尖銳。
“朱瑾醫生。根據蘇木親王的證詞,真公主住院是因為你的藥,對于造成真公主中毒的藥。請問你是故意還是失誤?”
“已經有網友喊出‘朱瑾滾回監獄’的口號,朱瑾醫生,對此你要做何回應?”
“朱瑾醫生,連續幾人中毒,是不是如大家猜測一般,古醫術的藥存在大問題?”
“朱瑾醫生。針對孤兒院孩子中毒的討伐,你做如何應對?”
“大家廣為流傳的朱瑾醫生你通過電視劇宣傳公主的權利。以期復位后公主權利的增加,是不是事實?”
“朱瑾醫生,候選公主公告才公布,你就要失去候選資格,之前的一切努力也白費,請問你之后還會在做慈善嗎?”
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毫不客氣,和網友的聲聲質問相似無比,愛之深恨之切,前幾天大家對朱瑾有多喜歡,那么今天對她就有多失望。
從天堂跌到地獄,也不過一瞬間。
一件接著一件事,巧妙的安排,造成的影響力驚人。
記者興奮,圍觀的人憤怒,保安的不斷用力推搡,朱瑾的沉默,場面越發混亂,很快朱瑾就真正寸步難移,原本心情陰郁不想說話的朱瑾耐心盡失,知道她如果一直沉默,能離開的幾率幾乎沒有。
朱瑾緩緩抬手,一直注意她的記者停了嘴邊的問話,靜等她的反應,片刻后,嘈雜的聲音小了許多。朱瑾放下手,揚聲說到,“針對你們提的問題,我可以全部回答,我回答完以后請你們讓開,讓我去警局!”
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一,赫連真中藥毒和我沒有一點關系,從醫院拿出去的藥完全沒問題,我有證據可以證明!”
“二、網友喊的讓我滾回監獄喊得很實際,因為我可能真要回監獄如他們的愿了!”
朱瑾話一落,原本安靜的人再次嘩然,“真的要回監獄?”“怎么回事?”圍觀的人議論紛紛,記者嘴一張就要開始問。
“不想再聽我解釋的話就讓路吧!”朱瑾不管他們的議論,只說了一句,喧嘩聲立刻停止。
“三、連續中藥毒的情況我還不清楚,不過,情況和赫連真的情況差不多,從監獄送到孤兒院的每一副藥都沒有問題,我依然有證據,為什么會中藥毒,我等著警察的調查!”
“四、蒼術導演的歷史電視劇,等播放了一切見分曉,針對那些無稽之談我實在不想多解釋。”
“五、競選公主的公告,我和所有人一樣同時得知,至于大家所說的做一切都是為了復位,我的回答是,我從未想復位。彼之蜜糖,吾之砒霜。”朱瑾滿臉冰霜,“如果想聽你們想聽的答案,轉身直走各憑本事進醫院找赫連真,她會給你任何你想要的關于我的答案。”
冰冷的視線,冰冷的聲音,讓離得近的記者有些膽寒,他們一直知道失憶后的朱瑾對記者不客氣,脾氣也不算好,可朱瑾這樣子的還是讓他們陌生,他們此刻突然懷念起之前的朱瑾來。
朱瑾最后一句引人無限遐想的話說出來,所有人的靜了。
安靜中,朱瑾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請大家讓開!”
下一秒,護士姐姐熟悉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因為蘇木、赫連真和朱瑾一起去監獄,護衛姐姐沒能像往常一樣跟隨,兩人在王室公告后就出發,從家里到監獄,從監獄再到醫院,中途又出了意外,總算趕了過來。
護衛姐姐強悍沖破人群,煞氣全開,“讓開,讓開。”
她們只有兩個人,不過因為態度強硬,一路擠進來毫不客氣,倒是順利沖出了一條路。他們兩人一番動作,一直緊緊包圍的人也慢慢松散了些,兩護衛護著朱瑾就要走,被擠到人群邊上的警察終于緩過氣來就要去和朱瑾匯合,卻差點被突然沖出來的人撞得倒地。
警察二話不說就要罵,到了嘴邊的話卻因為看到撞人的是蘇木后默默咽了回去。
蘇木跑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朱瑾,沖過去抓住朱瑾的手就不放,“楠楠,爸爸求求你,救救你妹妹好嗎?”
跟在蘇木身后的護衛和醫院保安緊張攔住停下腳步的記者和人群。
“楠楠,算爸爸求你好不好…”蘇木面色發白,看朱瑾無動于衷改抓住她的肩膀控制不住猛搖朱瑾,一旁原本讓到一邊的護衛姐姐看到蘇木的動作,想也沒想去制止蘇木。
蘇木不放手,護...
衛姐姐不敢傷蘇木,竟然僵持下來。
朱瑾聽著圍觀的人小聲的議論聲,看著突然覺得陌生無比的蘇木,突然咧嘴一笑,“赫連真自己不想要孩子,爸爸何必勉強她?”原本她沒說出來,可蘇木一步步相逼,逼著她…逼著她魚死網破。
聲音不小,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圍觀的呆滯,記者驚愕。
“赫連楠!”蘇木不敢置信看著笑容滿面的朱瑾,倒吸一口氣叫了一聲,只覺眼前發黑,護衛姐姐看著他的樣子這次毫不猶豫上前去分開兩人,不想,蘇木抓住朱瑾的手太過用力,掙扎間,“呲”的一聲,伴隨清脆的響聲,蘇木竟生生撕裂了朱瑾的衣服。
蘇木被護衛架開的瞬間,朱瑾圓潤的肩頭、如玉般的胳膊也隨之暴露在空氣中。
記者眼睛立刻一亮,拍照拍攝不停,朱瑾面色一變,想去掩住,蘇木卻在他的護衛的幫助下甩開護衛姐姐再次撲過來抓住她的手不放,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尷尬,只依舊死死盯著朱瑾,“楠楠,你怎么可以說出來!你想毀了你妹妹啊!”
“呵呵…”朱瑾頭暈目眩,看著面容扭曲模糊不清的蘇木,笑出了聲,最后一次解釋,“爸爸,是她想先毀了我!你一直都不相信我說的任何一句話嗎?”
“楠楠,你…”蘇木一滯,想說他相信,可最后卻說不出口,心里想的是,楠楠她多聰明啊…不像真真,真真怎么可能有那個腦子…
“原來都是我一廂情愿…”朱瑾悵然若失,說不盡的悵然,道不明的悲涼,她才以為是父親回來了,想不到,一切都是一場空。
她的父親,怎么會是這樣的存在啊…
朱瑾第一次真正討厭上了披著他父親的皮的蘇木,她用盡全力猛地掙開蘇木的手,冷冷看著蘇木后退跌倒在地。
“很早很早以前,第一次見面時,我就一直想說,我是朱瑾,不是赫連楠。”朱瑾后退一步,擺脫對他的最后一絲眷戀,“你的女兒楠楠早已死了,從此,我于你,只是朱瑾。”
她再不做‘楠楠’,也不再像傻子一樣期望父親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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