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冬天是萬物蕭條的季節，翻過牛頭山的時候，姚草兒也沒有報太大的希望，能夠在牛頭山上找些吃的，或者發現什么有用的東西，但是現實還是讓她忍不住微微的失望。

連日來的大雪，使得牛頭山上放眼四望，漫山遍野都是厚厚的積雪。除了白茫茫的一片還是白茫茫的一片，連個活物都見不著。

“草兒丫頭，快到前面來，別落下了？”

雖然裹著粗布，村長依舊被呼嘯的寒風吹紅了臉。此時他站在隊伍的最前面，一邊扶著旁邊的山壁喘著粗氣，一邊扭頭查看跟在身后的隊伍。朝著駐足不前，跳目四望的姚草兒喊道。

“這就來——”回了村長的話，姚草兒有些喪氣的，邁腿向隊伍正中間走去。

因為大雪的緣故，山路十分難走，隊伍不得已只能走走停停。姚草兒便是乘著這點兒時間，偷偷溜到隊伍后面，站在大石頭上，向著四下遠望。

“三妹！你咋不聽話，亂跑呢！趕緊過來，這山上多危險啊！”從卯正到巳時，她們已經走了一個半時辰了，大家都累的扶著山壁休息，姚菱兒一個錯神，沒想到姚草兒居然跑出了隊伍。

要知道大雪封山之后，這樣的趕集活動，清水村每年年底都會組織一次，大多由村里有經驗走山路的老人領著村里的年輕人一起。

孩子或者是婦人，在這種時候一般是不允許跟著的，但是姚家只剩四個孩子，姚菱兒死活不愿意讓村長他們幫忙，村長無奈只能同意姚菱兒和姚柳兒跟著。

這次跟了三個孩子，村長格外小心的將她們安排在隊伍的中間，不僅讓前后的村民多多照顧，連路上也是走走停停。

所以姚菱兒她們打定了主意，不給村長惹麻煩。此時見姚草兒跑到了隊伍的最后，一方面擔心她的安全，一方面微微有些生氣。等她走到近前少不得數落了她兩句。

直到午時初的時候，姚草兒一行人才終于翻越了牛頭山，走過了護城河，來到了牛山縣城門口。城門前冷冷清清，除了少許的百姓來往，便在還有守門的衛兵，因為天氣冷，衛兵縮著脖子抱著手，還時不時的跺跺腳。

姚草兒好奇的打量城門前來往的百姓，見他們大多像清水村的村民一樣，穿著破舊的老棉襖，身上裹了擋風粗布，面對守門士兵的盤查，臉上毫無表情，和大多數現代被生活磨去棱角人不相上下。

“好了，需要買什么東西，趕緊去買！未時初到城門口碰頭，記得一定要在未時初的時候到這里，天黑前我們一定要趕回村里，天黑了山路可不好走！”說完，村長揮揮手，示意大家各辦個的事情去了。

同來的十幾個人，早等不及想趕緊進城了，置辦年貨了，得了村長的指令，立即有人就走開了，進了縣城。時間緊迫，他們還有好多事情需要做呢，得抓緊時間。

“菱兒丫頭，你們三個就跟在老夫身邊，等我辦完了事情，就陪著你去雜貨鋪，將手里的鞋墊換了錢？”縣城可不比清水村，都是知根知底的人，這里魚龍混雜，一不小心得罪了，連說理的地方多沒有！

更何況這個年代，人販子猖獗，村長可不放心，她們三個小姑娘就這么進城里，既然是他帶進城的，他必定全須全尾的給帶回去，這樣才不枉姚大江夫妻對他的信賴。

“好，村長爺爺！”姚草兒也許不能完全體會村長的用心，但是姚菱兒姚柳兒絕對明白村長的心思，曾經清水村就發生過，跟著父母一起趕集的姑娘，被人販子拐賣了的事情。

早前姚大江夫妻，擔心閨女的安全，就教導過家里的孩子，像趕集什么的，人比較多的地方，一定抓僅了爹娘的手，千萬不能一個人跑出去。所以姚菱兒和姚柳兒又是聽話的，自然將姚大江夫妻的交代記在里。

“好吃的糖果嘞”

“新鮮的魚肉喲——”

“誰要對聯，來這里!”

“雞蛋！雞蛋，好吃的雞蛋嘞，又大又香的雞蛋！”……

新年即將來臨，縣城里也是一派熱鬧的景象，街道兩邊擺賣各種小攤，販賣各種年貨。吃的、喝的、玩的應有竟有，時不時還傳來小販的吆喝聲。

村長家的年貨早在大雪封山前就準備妥當了，如今并沒有什么東西需要置辦，如果不是今年領頭的人輪到他，村長完全可以呆在家里等過年了。

但是既然來了總得買點什么，想起這兩天家里小孫子，總是吵著要吃糖，村長狠了狠心走到一位賣糖的小商販前問道，

“你這糖多少錢一塊？”

“大爺，不滿您說，我這糖是舊糖。因為放的時間長了，顏色有些不好看，有些微微的發黑，所以就賤賣了。您如果想買，便三文錢一塊賣給您了！”

賣糖的小販也是一臉肉疼的豁出去模樣，似乎他舍出去了金山銀山一樣，看的姚草兒好笑不已，不就賣個快糖，至于這樣嗎！

村長沒理他，而是翻了翻小販遞過來，油紙包著的糖塊，

“你這糖別是不甜吧？”縣里的糖塊一般都要五文錢一塊，偏這人賣的如此便宜，村長有些懷疑的說道。

“看您老說的，我王小二一直在這一塊賣糖，還能賣假貨！這糖絕對甜，就是顏色難看了一些！如果不甜，您只管到這里找我！”

聽了小販的話，村長沉吟半刻，想起小孫子要吃糖時，委屈的模樣，便狠心到，

“兩文錢賣不賣？”

大有不賣，我就立刻走的意思。可惜小販完全沒有發放過他的意思，立馬包了指甲蓋大小的糖塊，遞到村長手里，嘴甜的說道，

“謝謝大爺光顧！”得，直接省去了砍價的環節，直奔付款的主題。

肉疼的付了兩文錢，村長寶貝似的將油紙里抱著的糖塊塞進了懷里，大有懷里裝著的不是指甲蓋大小的糖塊，而是裝了幾十兩銀子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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