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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宮熹照-第93章 表白未遂
更新時間:2015-04-10  作者: 初雪微融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清宮熹照 | 初雪微融 | 初雪微融 | 清宮熹照 
正文如下:
放任那人離去,禛嘆了口氣,幽幽道:“做什么這么怕我,我又不會對你怎樣。”卻是連“爺”也不自稱了。

錢卿瑛卻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滿腹狐疑的緊繃著:“給四貝勒請安,四貝勒吉祥。”她挑選這個地方算不上隱蔽,因為并非要說什么秘事,只能算是靠近海邊的清凈所在。

禛盯著她一言不發,似要在她身上找到什么,把錢卿瑛看的惴惴,忍不住道:“四貝勒,民女可以告退了嗎?”

“你,跟我來!”禛覺得自己必須把話跟她說清楚,頓了頓又補上一句,“這里人多眼雜,有一就有二。”這是說可能還有人會偷聽,這丫頭說話說不定每次都被人聽去了,自己不就一連偷聽了三回?!

錢卿瑛怏怏的跟在他身后一直保持五步之遙,距離讓她覺得有安全感,雖然其實是徒勞無功。

走到一個空曠的山坡上,四周都是低矮的灌木,只有一棵百年老榕樹矗立在那高聳入云。樹的主干中部平生眾多氣生根,順樹而下,相互交纏,盤于根部。左右兩側的主枝上,長出大小不等的氣生根垂直而下,扎入泥土,形成根部相連的叢生狀支柱根,塑造出一樹多干的成林景致。

錢卿瑛納悶地問:“這是什么地方?貝勒爺要干嗎?”

禛道:“爬到樹上去。”

錢卿瑛瞪大眼睛,看著他,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這么高,我可爬不上去的。”說是這么說,連敬稱都忘了,心里其實癢癢的。這樣是好像猿人泰山,還是阿凡達?

禛惡作劇道:“爺扔你上去。”

“不是吧!”驚疑不定間禛回身一把抱住了她,握住一條懸掛的氣根,在手上纏了幾圈,一個縱身,腳幾踩樹干一個利落漂亮的翻身,就帶錢卿瑛坐在了濃蔭的粗大枝干上。

錢卿瑛原先還嚇的緊緊抱住禛的身體,生怕自己被拋出去摔成肉餅,現在卻是有些好奇,有些好玩。更有些興奮,嘴里嘟囔著:“真倒霉!說個話也這么麻煩。”可臉上已蕩漾出雀躍歡快的笑,兩眼彎彎四處張望。梨渦若隱若現。

禛悶聲笑道:“我看你爬樹上來倒是挺開心。”

錢卿瑛坦坦蕩蕩道:“是呀,凡是自由自在心情下做的事都讓人開心!”心情無比放松,兩條懸掛在半空的小腿晃啊晃的,被風吹起了裙擺,露出一截白白嫩嫩的小腿。

“咳。”禛堪堪的收回視線。腦子里閃過昨晚旖旎的夢境,不由有些心虛,不斷的告訴自己還是個黃毛丫頭呢,別亂想別亂想。

錢卿瑛的新鮮勁還沒過去,也沒注意,忽然轉身問道:“有什么事現在能說了吧?”這樣一來才發現不對勁。自己被他摟著還沒有松勁,反倒身子一直緊貼著自己的背部,他口鼻間溫暖的氣息。若有若無地撫過肌膚,又是癢又是麻。

理智回籠,錢卿瑛使勁掙了下,未掙脫,只能身體僵硬的輕聲道:“四貝勒能放開民女么。您弄痛我了。”說完她又覺得自己說的話,搭上這樣的姿勢很……

“有沒有什么理由可以讓你放棄自由?”禛沒有松手。扳正她的臉直直的望進她眼里,迷惑道。

他身上有一股完全不同于女兒脂粉氣的陽剛味道,像青松和陽光,不,是她家西湖龍井散的味道,縈繞在鼻端,錢卿瑛竟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身子發軟,腦袋有些暈,似乎任何對策都想不起來。

著急失措間聽見自己說:“有什么價碼值得我放棄自由的?!我只喜歡錢,已經不缺富貴,又沒有權利欲和野心。再說權利什么的都是男人的事,我只希望家庭幸福美滿,老了看子女都有出息,我就覺得圓滿了。”

禛沉默許久,發現自己沒什么可以打動人的,最后問:“感情呢?如果一個男子全心全意喜歡你呢。”

“呵!”錢卿瑛搖頭失笑,擺擺手道,“四貝勒別再做說客了,感情?!感情的忠貞不是該雙方互相的嗎?!如果一個男人可以此刻同你海誓山盟口口聲聲的說只愛你一個,下一刻又和別的女人翻云覆雨,哦,抱歉,說的這樣直接,真讓我覺得惡心!要是對方能接受我和別的男人這樣,將心比心,那么我才可以接受,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腦抽了當皇太子的小妾的!我又不想謀反,做那些幫助窮人的事,也是為了自己安心,真的沒有必要這樣防著我。”

禛扶額,這樣離經叛道的想法都是哪來的,也不是第一次聽她這么講了,頭痛!

錢卿瑛看他動搖,就繼續道:“我見我母親那樣,就明白了一句話,男人靠得住,母豬也會上樹!我這輩子都不要去走我母親老路,讓我的孩子走我的老路,四貝勒請不要為難我。”

“……”禛心里怨念叢生,錢綸光啊錢綸光你都做了什么呀,把你女兒給扭曲成這樣。

“四貝勒不否認,民女就當您認同了。”錢卿瑛快而勻速的說,又咳了兩聲,支支吾吾道,“那個,民女雖然還小不講究什么男女大防,不過這么一直抱著您不累嗎?”

“如果不是皇太子呢?”禛一手暗中中握緊了身下的樹枝,另一只手仍沒有松手,不死心終于還是問出了口。

錢卿瑛聽完顧不得自己還被抱著,再次轉頭,瞪大了雙眼露出驚恐的表情,尖聲叫道:“什么?皇太子都大我一輪多已經夠老了,皇上直接能當我爺爺了,有沒有搞錯!”

“男子年紀大些知道疼人。”禛突然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自己比皇太子也小不了幾歲的,她的大叔還真不是白叫的。

錢卿瑛面無表情的回道:“民女家族都長命,民女身體可好,不想守寡大半輩子,也不能接受無子女送終,當人小妾的有幾個能安然生下孩子還平安養大?!”有一句沒說的是,不想一輩子獨守空房,變成怨婦。

“你說話的樣子還真是貨真價實的商賈模樣,錙銖必較,寸土不失。”禛苦笑。她沒半點妻憑夫貴,以夫為天全心付出的觀念,你要她接受的事必須要她同樣做你自己能接受的了。安排她嫁給皇太子一定能攪得對手后院雞犬不寧,可這么做自己絕對無法忍受。

可能沒感覺到這個傳說中的未來皇帝有什么惡意,錢卿瑛毫不客氣的接受了,驕傲的說:“謝謝,民女喜歡當商人。骨子里就是個商人,從不做虧本的買賣。要是別人算計,絕不會把自己賣了給人榨成油湯還替人數銀子。”

“也就是說有足夠讓你動心的等價物,自由還有你說的忠貞都是可以交換的?”禛立刻發現了契機。

錢卿瑛卻氣鼓鼓的怒道:“民女也許會交換自由,但絕對不會交換夫君的忠貞,如果每天要被妒忌和痛苦折磨。再多的東西又有什么用呢,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被氣死了,無福消受!”

唔。有戲,起碼有一點松口了,禛繼續蠱惑她:“那如果一個人心里只有你一個,卻不得不同時有妻有妾,這輩子只喜歡你一個。”

錢卿瑛被他無厘頭的問話弄的一頭霧水。這家伙腫么了,老圍著她的婚姻觀打轉。難不成當傳教士啦?!

斷然搖頭,興趣缺缺的說:“這就好比買東西的時候說句空話,什么東西也不用給,直接拿東西走人。嫁人嫁人穿衣吃飯,什么都得不到,巴巴的給人當小,犯賤哪?!當然大家各過各的,他睡他的妻妾,我睡我的男人,不過同一口鍋吃飯,這是可以的。四貝勒這樣比誰都務實的人怎么說出這樣不靠譜的話呢?”

得,繞了一圈還是回來了,不過“你怎么知道我務實呢?”禛警惕道。

錢卿瑛眼皮直跳:怎么把后世的評價都說了,肯定是氣氛太輕松了,獅子打瞌睡也是獅子啊!淡定的描補:“民女自認看人眼光不錯,四貝勒事必躬親、比任何一個皇子都要任勞任怨,旁人又怎會看不到。”

禛突然心里火燙燙的,能得一知己此生何憾,又是心酸,皇阿瑪怎么都看不到呢?

錢卿瑛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必定受到了觸動,不如多撈點感情資本日后好辦事,神秘莫測的輕笑:“四貝勒相信天命所歸嗎,呵呵,是你的就是你的,兜了一圈還會回來,誰都奪不走。”

“天命所歸?你知不知道你說了什么?”禛的心里激起了驚濤駭浪,沒有哪個皇子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她為什么這么說,還有一點,在夢里她也說“我是你的,一輩子都是你的”同樣的宿命感,讓整句話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民女說什么了,民女什么都沒說啊。”錢卿瑛無辜的眨了眨眼,許多話只要似是而非,醞釀多年后,個人自己就能想象出無數的意味來。預知未來的人總是帶著幾分莫測和敬畏的,興許會成為一把保護傘。

“算了,知道逼不了你。”禛搖頭失笑,以她的個性套話是不可能的,他的大業從來只在自己的腳下,“有些事卻是要提點你的,別動不動就挑戰皇權,三郡王是,皇太后也是,在這么下去你怕是要萬箭穿心都不夠的。還有同人說話要記得挑視野開闊,周圍無處藏人的地方。”

錢卿瑛愣住了,沒想到他會這樣細心教自己的,不管背后是為了什么,她都感激,于是誠心誠意的道謝:“謝四貝勒提點,不過我一直是知道這點的,也知道此舉是飲鴆止渴,可從小到大這些年來哪天不是如此,不這樣做我當下就撐不過去了。至于說話地方的挑選是我疏忽了,大概我覺得目前是事無不可對人言,旁人聽去了也無妨。”

“你還真是充滿矛盾的人,一邊飲鴆止渴,一邊居然可以事無不可對人言,怎么可能呢?”禛雖說的是疑問句,口吻卻是感嘆。

錢卿瑛笑了笑,將被風吹散的亂發用小指勾到耳后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捫心自問,我從未主動算計傷害過別人,自然坦坦然然,就說我的卷煙作坊吧,那是別人都不屑做的事,當初多少人等著看我笑話,哪里會來爭奪,躲都躲不及了。可真到了非爭奪不可的地步,我也不會坐以待斃的,我不想自己變成那個樣子。還請四貝勒代為周旋,若有差遣聽憑調命。”

果然禛直接問:“你那賣煙小販的消息搜集了后都是怎么處理的?”

錢卿瑛垂下眼瞼遮擋了眼中的幽暗,雍正即位后是設立了特務組織粘桿處的,現在就有征兆了嗎?他又是奉行兔死狗烹的,要怎樣才能自保?

“說吧,不要有什么負擔。”禛循循善誘的樣子著實十分親和。

錢卿瑛哪能不知其后的味道,故作煩擾的嘆道:“小販們其實等客人來買時其實挺閑的,人一閑就愛瞎打聽嚼舌根,這不是要惹禍嗎,所以民女就想了折,拿錢收購他們的消息,一旦證實消息無誤且有價值就給相應的價格,只一條別再外傳。大消息是沒有的,不過是妻妾紅杏出墻,達官貴人眠花宿柳的風流韻事罷了,只要花銀子就能買我們的消息去捉奸。”

“紅杏出墻,捉奸,你好歹也是正六品的官家閨秀,怎么成日里盡接觸這些腌臜事!”禛再次扶額,頭更痛了。

錢卿瑛丟給他一個大驚小怪的眼神,理直氣壯道:“又不是我做的,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我這不過就是一個詞語罷了,就許他們做,就不許我說啊,奇怪!”

說到這禛已徹底絕望了,這丫頭徹底長歪了,跟她較勁都能瘋掉,總是說些似是而非的道理把你的想法也帶歪過去,脾氣也是琢磨不定,高興的時候跟你自稱“我”,不高興防備的時候跟你捏著嗓子說“民女”,倒是從不肯自稱“奴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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