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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第二十五節中二
第十六章第二十五節中二
當碎島玄舸再度轟鳴著從天上飛過的時候,就是道令也變了臉色,更不要說皇帝和太上皇。
雖然說之前碎島每隔半年就會動一次碎島玄舸,但是這次卻是不一樣的。道令知道,這一次是碎島針對道門的一次施壓。
不僅是直接用碎島玄舸來施壓,也間接地讓大齊皇室恐慌,借由大齊皇室的手來對道門施壓。
所以,當皇帝鐵青著臉坐在金鑾殿上問話,當太上皇將懷里的美人掀翻在地的時候,道令陰沉著臉,站在玉清山最高處,望著天上的玄舸,站了很久很久。
賈玖跟歐冶騅兩個雖然窩在鑄劍谷里,可天上的轟鳴聲,他們也聽到了。歐冶騅停下了手里的東西,道:“這次的碎島玄舸不尋常。”
見賈玖沒有理會,歐冶騅便道:“師妹,你就什么都不說嗎?”
賈玖道:“威嚇而已。有什么好說的。”
歐冶騅道:“可是這次不一樣啊。道令可是剛剛下了碎島使節的臉呢。”
賈玖答道:“碎島也只有這種手段罷了。”
“你就不怕他來真的?”
賈玖道:“這碎島玄舸,也只有裝滿火藥、架上床弩、全副武裝地飛在半天,才是威懾力最強的時候。也就是說,除非碎島真心決定開戰,否則,他們也就只能如此而已。”
歐冶騅道:“真是的。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已經有多少年沒有人怎么做了?”
想來,此刻佛門一定在背后偷著樂,等著道門掉下來了,他們好頂了道門的位置。儒家也許喜憂參半。若是道門拿碎島沒有辦法,不止大齊皇室對道門的信任度會下降。就連宋國皇室對道門的信任度也會下降。如果處理得不好,道門的威信會大幅下滑。甚至,甚至道門在大齊和大宋兩國的國教地位都會遭到威脅。
這可不是小事。
歐冶騅可以猜到,碎島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眼前這個小師妹彤云流賈玖。但是,歐冶騅也很清楚,就是因為碎島這么做了。道門才更加不會交出賈玖。因為一旦開了這個先河。那么,日后的麻煩事兒會越來越多,將來膽敢找道門麻煩的事兒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一個不小心,整個道門都會受到嚴重的沖擊。
因此,見賈玖這副平淡的樣子,歐冶騅再度問道:“師妹。你就不擔心碎島提出要我們交出你嗎?”
賈玖答道:“不可能。諸位師長不會這么做的。師兄若是有空想這些有的沒有的,還不如想想如何完成分配到你的手里的事兒吧。”
歐冶騅聽了就來氣:“這些日子。我們都做了多少個軸承了?你還是不滿意!你到底想怎樣?這些東西,哪里值得花費這么多心思?!”
“當然值得。”賈玖答道,“要想將火藥、火油送到碎島玄舸的高度,就需要特殊的東西。不過。碎島玄舸十分靈活,加上白磷彈十分危險,因此。為了減少不必要的誤傷,對運載白磷彈的火箭的要求就更加嚴格了。你有空擔心碎島的人會不會真想下定決心打仗。還不如想辦法毀掉他們的玄舸才是正經。”
歐冶騅道:“師妹,你的傳承記憶里面就沒有碎島玄舸的制造方法嗎?”
賈玖答道:“就是我的記憶里面有這玩意兒,我們也造不了。他們的玄舸能夠浮在天上,那是因為他們用的材料是碎島的特產,我們大齊根本就沒有這種玩意兒。我手里的這種發動機,的確能夠將幾千斤的東西送上天,但是,要向碎島玄舸一樣輕松地浮在天上,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歐冶騅忽然道:“真的嗎?發動機能夠把幾千斤的東西送上天?那豈不是說,如果成功了,我們就能夠跟碎島在天上開戰?”
賈玖道:“別蠢了。我們現在做的東西叫做蒸汽發動機,而要跟碎島展開空戰,需要的卻是燃油發動機。這根本就是兩種不同的東西,這里面的差距若是想說明白,足夠寫成兩摞比你還高的書!你現在連我要求的軸承都做不好,別說是符合航天標準的燃油發動機了,就是蒸汽機也夠嗆。”
歐冶騅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師妹,你老是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準備著跟碎島干一架了?”
賈玖答道:“沒錯。”
“你從八年前就開始準備了?”
“是。”
“按照你一慣的做法,你應該不會只有這一個目標吧?”
賈玖道:“是。”
“其他目的呢?”
賈玖盯著歐冶騅道:“是你自己想問我的嗎?”
歐冶騅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急切了一點。
他抬頭看了看賈玖。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兩個人都窩在鑄劍谷,一起干活,或者有爭執,卻是因為對鑄造的理解有差異罷了,卻不是因為有矛盾。也就是因為這些日子的相處,讓歐冶騅對賈玖的性子有些了解。
歐冶騅見賈玖不像是生氣的樣子,便道:“師妹不是知道的嗎?即便我自己不問,諸位師長還是會要求我問的。我能夠到今天才開口,已經算是好的了。”
“諸位師長不相信我?”
歐冶騅道:“當年安遠衛之戰之后,諸位師長就擔心過,師妹會不會因為煞氣而走火入魔。”
“然后呢?”
“師妹沒有事情,諸位師長有的安了心,但是,道魁和國師幾個卻是更加擔心了。道魁曾經不止一次說過,若是師妹當時被煞氣纏身,若是直接發泄出來還好,若是發泄不出來反而一直壓抑著,只怕會出大事。”
賈玖聳了聳肩,道:“安心,我不過是中二了而已。”
“中。中二?”
歐冶騅突然發現,這位師妹說的話,他竟然聽不懂了。
“師妹,請問什么是中二?”
賈玖答道:“就是,大約十來歲的孩子,剛剛學了一點本事,就認為自己很厲害。上躥下跳地表現。希望大人能夠注意到他,希望得到大人平等的對待。大約是這個樣子。大概只有家庭富足、不愁溫飽,同時環境也很寬松、很受長輩寵愛的孩子才會發作。若是一直為生活奔波的孩子。怕是沒有這個閑心中二的。”
“可是師妹二十歲了啊。”
話一出口,歐冶騅就很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啊。”賈玖道,“因為我在家的時候,根本就沒辦法中二。也只有上了玉清山。感覺自己一下子輕松了起來,所以中二了。”
“聽師妹這么一說。能夠中二似乎是一件很值得慶幸的事?”
賈玖道:“是啊。也許過三十年,我會覺得現在的自己很蠢,也許再過六十年,想起現在的事情。我會會心一笑。不過,我現在就是想這么做,而且。感覺還相當好。能夠中二,的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歐冶騅忽然想起來。自己大約十四五歲的時候,也做過兩件蠢事,他甚至還知道顏洌的幾件黑歷史。
不夠,這會兒他也沒空計較這些。
歐冶騅道:“師妹還沒說,當初你是如何計劃的呢。”
賈玖答道:“其實很簡單。當時的我,雖然受了道門大恩,但是我心中認定的,也只有朝廷而已。在當時的我看來,大齊有四個敵人,一個是外戎,包括狄人等蠻族,也包括晉國宋國在內的敵國;一個是碎島;一個是道門;最后一個則是世家。”
“師妹吧碎島單獨列了出來?”
賈玖道:“是的。晉國也好,宋國也罷,抑或是那些蠻族,用尋常的刀劍就可以與之一戰,可碎島不行。有碎島玄舸在,戰斗的方式就必須改變。”
“然后呢?師妹是打算如何做的?”歐冶騅道,“師妹能告訴我嗎?或者說,師妹不想說。”
賈玖答道:“其實,有些已經展現在師兄的面前了,只是師兄沒有看到而已。”
“什么?”
賈玖將手里的東西放下,走到邊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等歐冶騅也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方才道:“就以鹽肥為例,可以說,一切都按照我的計劃進行。”
“鹽肥?難道說,師妹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朝廷終有一日會將之據為己有?”
“不,”賈玖道,“應該說,我知道朝廷當時拿不出來那么多錢糧來弄這個,所以鼓動了林家也說服了父親,再穿針引線,讓道門也出了大量的錢糧,終于把鹽肥弄了起來。而按照我最初的計劃,鹽肥最后還是要被朝廷掌握在手里的。或者說,鹽肥被朝廷掌握在手里,才是正式的開始。而在此之前,不過是前奏而已。”
“鹽肥被朝廷掌握在手里才是正式的開始?什么意思?”
“別把鹽肥想得那么好,鹽肥的確能夠讓糧食高產,但是,那是飲鴆止渴。鹽肥是鴆酒,長期使用,對土地只會有害。”
“鹽肥對土地有害?”
賈玖道:“對。長期使用鹽肥的害處用很多,最直接的,土地會板結、沙化。”
“這,這是真的嗎?”
賈玖道:“其實,我準備的殺器可不止鹽肥,還有我們正在做的這個。”
歐冶騅看著賈玖手里擺弄的軸承,道:“這個?這個有什么問題?”
賈玖道:“別小看了這東西。這個雖然不起眼,但是,紡紗機上要用到,織布機上也要用到,甚至,我還準備了播種機、收割機,統統都會用到。你能夠想象道,只要一二十個人,就能夠種植上萬畝地的景象嗎?”
“一二十個人種植上萬畝地?”
賈玖道:“是的。”
“你是在說謊嗎?”
賈玖道:“你可以想象一下。”
歐冶騅想了想,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么,那些佃戶們就要倒霉了。”
賈玖答道:“是的,這就是我的目的。用很便宜的價格,將鹽肥和耕種的器械賣給鄰國,無論對方是高官還是高門大戶。這些人家一旦用慣了這些東西,就會離不開。也因為耕種變得更方便了,所以,這些人家對佃戶的需求就會下降得十分厲害,對土地的需求就會急速上升。”
“土地兼并會加劇。”歐冶騅打了個冷戰,“越來越多的百姓會失去土地,火流離失所。”
賈玖道:“對。這個時候,只要稍稍地煽風點火,這些國家就會亂起來。那個時候,就是我大齊出兵的時候了。”
歐冶騅道:“所以,無論是晉國還是宋國,會因為鹽肥陷入內亂。”
“對。”
“那么碎島呢?”
賈玖道:“鹽肥從來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真正想要的,是整套鹽肥工藝中某些副產品。這些東西,在結合我們正在做的東西,可以跟碎島玄舸抗衡。這是我知道的、除了一樣制造碎島玄舸之外唯一的辦法。”
“這個你說過了。道門和世家呢?”
賈玖答道:“我也說過了,鹽肥被掌握在朝廷的手里,只要朝廷是不是地漏一點出來,只要手段足夠高明,就能夠跟釣青蛙一樣,把世家牢牢地掌握在手里。那個時候,世家將再也不能跟朝廷叫板,相反,世家只能唯皇家的馬首是瞻。”
歐冶騅道:“那百姓呢?你說了,鹽肥會傷害土地,你就不怕百姓用了鹽肥,導致大齊的土地也受到災害嗎?”
賈玖答道:“只要抬高鹽肥的價錢,讓百姓買不起就可以了。百姓買不起,當然就只能乖乖地用老辦法。而且,朝廷從鹽肥買賣上得到的收益,也可以用各種辦法補貼百姓,減少百姓身上的賦稅。那個時候,哪怕百姓用不上鹽肥,只要身上的賦稅減了,一樣會對朝廷感恩戴德。朝廷會得到民心。”
“但是道門的威望會下降。”歐冶騅道,“我想,我明白了。”
賈玖道:“師兄明白什么了?”
“你用來對付道門的手段。”
賈玖道:“不。我想師兄并不明白,把道門連根拔起這句話的含義。”
“把道門連根拔起?”歐冶騅道,“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賈玖道,“也就是說,從此之后,這個世界上將再無道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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