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該是要避開二嬸娘、三嬸娘,然后去找二叔父、三叔父問清楚這自立門戶的事情,所以才暫時裝病的。”夏凌云說道。
“那可不好,這鬧分家只是個幌子。老夫人真找了立文、立武。那這事情鐵定要不了了之了。”
這分家的事情如果鬧不大,那接下來的事情也就不好辦了。夏凌云眉頭緊皺。“娘親,咱不能讓祖母和二叔父、三叔父單獨見面。咱得讓二嬸娘、三嬸娘火上澆油,把事情搞大搞亂了。對我們才有利。”
“可現在夏老夫人裝著病,這陳氏和方氏就算是心再急,也不敢去鬧老夫人的。”何氏面露難色。
“娘親,我看我們這樣做。”夏凌云尋思了好一會兒,開口說道。“咱來個先斬后奏,給二嬸娘和三嬸娘先透個風,說這老夫人是裝病,目的就是為了拖住分家的事情。然后讓二嬸娘和三嬸娘明日一早先把二叔父和三叔父打發出府,之后讓人把祖母娘家的舅老太爺直接請過來。那這事情可就大了。”
“這法子倒是可行的。”何氏點點頭。
這夏家在夏立德之前多是一脈單傳的,到夏立德這輩才有了四個兄弟。所以現在夏家除了夏老夫人之外,沒有什么可以主事的長輩。所以這像要自立門戶這種大事,只能請夏老夫人娘家的兄弟等人過來主持。
何氏琢磨著夏凌云的話,然后吩咐綠蓮綠荷不動聲色的去向陳氏透了風。
豎日清晨。天剛蒙蒙亮。夏府就先后有兩輛馬車出了府門。
“你說什么?二老爺和三老爺都出去了。”夏老夫人剛用過早膳就讓人去請夏立文和夏立武。可是傳話的丫鬟回來會話說這夏立文和夏立武一早就都出去了。
“是的,老夫人。西院和南院那邊都是這樣回話的。”珠兒侯在夏老夫人的身旁說道。
這兩人難不成知道了什么?在故意避開她。夏老夫人尋思著。
“娘親。”夏立德被劉姨娘攙扶著來到了芳林居,其實他身上除了些瘀傷也已經沒什么大礙了。
“立德,你身上還有傷,不好好休息著,過來做啥。”夏老夫人瞧著夏立德開口說道。
“娘親,我聽說您病了。可有好些了。”夏立德關切的問道。
“沒什么大礙。”夏老夫人慈愛的說道。
“老夫人,我聽說你不是病倒的。而是被氣暈的。這姐姐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情?”劉姨娘見縫插針的說道。
夏老夫人默然不語。
夏立德惱怒的說道:“這墨韻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對我沒好臉色也就罷了,竟然把娘親給氣暈了。娘親,你放寬心。我現在就去把她找來。讓她給你斟茶道歉。您且消消氣。”
夏立德現在把話說得如此漂亮,要是真是去了芍藥居,怕是又被何氏數落一番訕訕的回來。“也不是全然墨韻的錯,雖然禍端就是她。”夏老夫人不溫不火的說道。
“不是墨韻的錯。那是誰把您氣成這樣的?”夏立德疑惑了。方才聽劉姨娘說起。就是何氏把夏老夫人氣暈的。
夏老夫人嘆了一口氣。“不說這糟心的事情。”這夏立文和夏立武要自立門戶的事情。還是先壓著不張揚的好。要不然到時候三人成虎,原本沒有的事情都變成有的了。
“你可知道你二弟和三弟到哪去了?”夏老夫人開口問道。
夏立德搖搖頭。“兒子并不知道。娘親找二弟三弟有事嗎?”
“沒什么事情?”夏老夫人心事重重的說道。不過夏立德并沒有注意到。
“娘親,要不要兒子陪你呢到外面走走。這老悶在屋里,對身子不好。”
“不用了。”她現在是在裝虛弱的時候,要是出去,碰到了方氏和張氏。保不準她們就纏上了。“我在屋里歇著就好了。”
“這樣,那娘親您可想吃些什么?我吩咐廚房給您做些。”
“這才剛用過早膳而已。哪里吃得下什么東西。”夏老夫人笑了下。“立德,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說?就直說吧。不用拐彎抹角的。”
“還是娘親了解兒子。”夏立德訕笑了下。“娘親,這紫媚抬平妻的事情您已經給訂下了。那入冊子的事情也找個時間一起辦了,還有孩兒想請些同僚好友,親戚朋友慶賀一番。”
聽著夏立德的話,夏老夫人的笑容全無了。這劉紫媚抬平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入冊子只是個形式而已。何須這么急。而這慶賀宴客,在這個節骨眼上,豈不是又惹得何氏等人不快。“這事情先緩一緩,不急。”
“緩一緩?”劉姨娘不自覺的脫口而出。這一日沒入冊子,大家都不敢名正言順的稱呼她為夫人,縱使夏老夫人已經認同她是平妻了。可是大家還是把她當姨娘看。不管是月俸,奴婢還有其它的份額等等。她還是跟姨娘一般的。這劉姨娘可是有些急了。“老夫人,這府里最近的事情多。照理說我們不該煩你。可是我娘家人都知道我現在是平妻,如果這次回去,排場之類的還是姨娘的規格。難免會遭家里人笑話。”這劉姨娘是說得委婉。
夏老夫人則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劉姨娘現在是在用娘家壓她是吧。這平妻是她一手把她抬上去的,也可以隨時把她拽下來。
夏老夫人的冷眼飄來,劉姨娘驚覺自己說錯話了。她訕訕的禁了聲,拉了拉夏立德的衣袖。夏立德瞧著氣氛有些尷尬,急忙打圓場道:“這紫媚就是小家子氣,娘親,那入冊子的事情。您看著辦。緩一緩就緩一緩。反正這事情已經是定下來的了。”
“立德說得對,老夫人,方才紫媚一時口快說錯了話。老夫人您別放在心上。”劉姨娘一副乖巧的模樣。
“你們先下去吧。我要休息了。”夏老夫人冷冷的下了逐客令,然后起身。珠兒扶著她往內室去。
夏立德和劉姨娘只能默默的離開芳林居。
“珠兒,你去瞧瞧這二夫人和三夫人現在在做啥?”這陳氏和方氏昨晚鬧鬧騰騰的,現在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而且這夏立文和夏立武一大早就出去。這中間應該有什么事情。
“是,老夫人。”珠兒往西院和南院去打探消息了。
臨近午后,夏老夫人百無聊賴的同珠兒、元瑞等人玩著牌。外面有人來傳話,說是舅老太爺過來了。
夏老夫人楞了下,這好端端的怎么她娘家就來人了。
夏老夫人出自趙家,祖上歷代為官,不過并不顯赫。她的祖父是趙家官位最高的,曾任正三品的太常寺卿。現在她的兄弟,也就是這次來的舅老太爺曾任大理寺左寺丞。
“走,出去迎迎。”夏老夫人疑惑的說道。
領著元瑞、珠兒和幾個小丫鬟出了芳林居,要到正廳去。夏老夫人一邊走一邊尋思著,難道這次她兄長過來是方氏和陳氏派人去請了,是為了自立門戶的事情。她們就全然不顧她的死活,她臥病在床,她們卻毫不關心,鐵了心要分家,先斬后奏的把舅老太爺給請了過來。夏老夫人是越想越氣憤。
夏老夫人到了正廳,就瞧見這方氏和陳氏圍著她兄弟,幾個人有說有笑的。想老夫人更是肯定她兄弟就是陳氏和張氏請過來的。
“大哥。”夏老夫人進門朝著他兄長趙同喊道。
趙同年長夏老夫人四歲,與夏老夫人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剛過知天命之人,身子骨還很是健碩。
“你怎么就過來了。我聽陳氏說你病了。正尋思著要過去看你。你就過來了。這身子可有好些了。”趙同看著夏老夫人關切的說道。
早上陳氏和張氏使人到趙府去,說是要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量。而這剛到府上,他還沒問清楚是什么事情,就聽陳氏說起這夏老夫人臥病在床的事情。趙同也是頗為擔心。正想過去這夏老夫人就過來了。
“陳氏還會在意我病著,我病著不是剛好嗎?”夏老夫人冷冷的掃了陳氏一眼。這個楞頭青,沒根筋的真實越發有出息了。竟然有膽子去請她兄弟過來。
“老夫人您說的是什么話。我作為兒媳的當然是關心著您的。我瞧著您氣色好像好很多了,昨天那大夫開的藥真是有效。”陳氏話里有話的說道。昨日她回到西院的時候,這吃著宵夜。就聽到丫鬟嘟囔著沒人去給夏老夫人熬藥。這陳氏當下就覺得貓膩。使了個人到芳林居偷偷看了幾眼。才發現這夏老夫人是裝病的。
“我就算是病著了,也被你氣精神了。你真是有膽了,請了舅老太爺過來。你是打算干嘛?”夏老夫人壓低聲音,語中帶冰的看著陳氏說道。
“老夫人,我們不想干嘛。就算尋思著舅老太爺許久沒上咱家來了,我和三弟妹尋思著老夫人也許久沒上趙家去了。就把舅老太爺請過來,讓他和老夫人敘敘舊。”陳氏態度平和的看著夏老夫人說道。
這陳氏是在跟她打哈哈。
“你們都給我過來。”夏老夫人掃視著陳氏和方氏說道。
“大哥,你先做會。我和陳氏方氏說下話。”夏老夫人神色平常的看著趙同說道。之后便領著陳氏和方氏往正廳旁邊的側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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