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手中有一塊墨玉,是在映月樓門口撿到的,你們知道放在哪兒嗎?”
碧珠和夢姝對視一眼,這才回話:“王爺有十多塊墨玉,但不知道三姑娘你說的是哪一塊玉佩?”
“映月樓門口撿到的,應是昨晚上撿到,上面雕的是蛟龍……還有,那塊墨玉的成色應當比普通的墨玉成色更濃!若是你們一眼見過那樣的玉佩,你們一定不會忘記的!”
夢姝道:“三姑娘醒來,第一件事便就是找玉佩嗎?”
“是,如果你們見到那塊玉佩,能把玉佩還我么?”柳懷袖著急地說道。
“三姑娘生性怎么這般薄情?”夢姝難掩失望,忍不住責備道,“奴婢還以為三姑娘醒來之后,會想找王爺呢,卻不想到,一個大活人竟比不上一塊玉佩重要?”
“王爺此刻定是上朝去了,又有什么好問的?我的那一塊玉佩你們可見到了?”柳懷袖窮追不舍地問。
夢姝嘆了一口氣,她無奈地看了和碧珠對視一眼,在好姐妹的眼中也一樣看見了一模一樣的想法。難怪王爺出門上朝的時候依然是一副不太開心的樣子了,面對如此不知悔改的小王妃,再堅強的人也能被傷得鮮血淋淋。
她們沉默地將面盆放到托架上,衣服擺到衣架上,低聲道:“玉佩的事。三姑娘還是親自去問王爺吧。”
她們言盡于此,柳懷袖也知道她們能幫助自己的甚少,從她們的語氣上聽來,似乎對她失望至極,已經不會再回到從前那般與她親近的地步了。
碧珠和夢姝服侍著她沐浴凈身,卻沒有與她多加交談的意思。這兩個丫鬟都是麟王府里比較年長的丫鬟了,心思早就磨得晶瑩剔透。柳懷袖在想些什么。她們轉瞬就明白過來,不論柳懷袖同她們說什么、問什么,她們都只會說:等王爺回來。你再親自與他說吧。
這一定是楊晟涵出門上朝時,特地囑咐過她們的,這俗話說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這楊晟涵現在定是把她當作了什么謊話連篇的大騙子。只要說一句話便就能將人騙得團團轉,所以才讓碧珠和夢姝盡量少和她搭話。免得一時不慎,便就被她騙弄了過去。
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有什么辦法呢?
她只能等,等楊晟涵下朝歸來。
十年了。她還是第一次等著楊晟涵歸來。
楊晟涵的房門緊緊合著,不讓任何人進出,只有碧珠和夢姝到了飯點的時候會送飯進來之外。便就沒有人進來過了。
她從清晨等到夜晚,一直等。直到二更天,楊晟涵才回來。
門咯吱一響,楊晟涵總算回來了。
柳懷袖站起身來,碧珠夢姝跟在他的身后走了進來,三個人走進來時,就和平常一樣,似乎把柳懷袖這個人給忘記了。柳懷袖迎上去,融入碧珠和夢姝之中,手腳勤快地為楊晟涵接風。
就在她接下楊晟涵解開的外袍的時候,楊晟涵忽然抓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似乎就像是剛剛想起來,自己的房間里還藏著這么一個大活人一樣。
他看著柳懷袖,眼神充滿了迷惑與不解:“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現在是在討好我嗎?”
“階下之囚,不敢多想些什么。”柳懷袖道。
“不,你一定在盤算著什么。”楊晟涵道,“以前我便就是被你這副清心寡欲、柔順服帖的模樣給騙了。”他甩開柳懷袖,一屁股坐到床上去,沉著臉道:“柳懷袖,你說我該拿你怎么辦呢?”
柳懷袖走上前去,平靜地說道:“王爺心里恨我恨到了極點了,若我是個男子,王爺對自己痛恨的人,一刀斬了便就算了事了;可我是個柔弱女子,王爺你若是為了泄憤而折磨我,那便就顯得太小家子氣,這和王爺的行事作風相背而行。而王爺你若是就這樣輕易地放我過去,自己又覺得很不解氣。所以現在王爺感覺到十分的為難,不知道該怎么處罰我才好。”
楊晟涵看著她,心里頓時生起氣來:“聽你這番話,你壓根就沒有悔過!”
“在王爺看來,是過錯,可是在我看來,卻不是。”
楊晟涵猛地一拍床,柳懷袖嚇了一跳,但卻強裝鎮定地看著他。
“你到現在,仍舊不知自己錯在哪兒!你也不會覺得你做錯了!你嫁給我,本就該謹守婦道,就憑你那私奔之舉,我就應該將你和你那奸夫捉起來浸豬籠!不——就憑你那膽大包天的舉動,我就應該論罪當處,將你全家都捉起來,一并問罪!”楊晟涵怒斥道,“而不應該像現在這樣,把你關在這里,當作什么事情都沒生一般!你現在能僥幸活下來便就是好的了,現在你還敢用這種口吻同我說話?!”
柳懷袖生出了一絲怯意,她怯怯地看了楊晟涵好一會兒,這猜服下軟來,柔柔地道:“我知錯啦,你別生氣。‘
聽了這一番軟話,楊晟涵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了!
他聽得出來柳懷袖毫無悔改之意,可是令他更難受的是柳懷袖竟然能若無其事地向他認錯!
這樣的錯認來有什么意義?她嘴上是認錯了,可是心里卻沒有一絲認錯!
“小邪在哪兒?”楊晟涵實在拿她沒辦法,只好轉而問道。
柳懷袖道:“王爺問我一個問題,那我也要問王爺一個問題。”
楊晟涵怒瞪著她:“你有資格問我問題嗎?”
“這是交易,”柳懷袖低下頭,謙遜地說道,“與資格無關,王爺想要在我身上知道你想要知道的東西,同樣的,我也有想要問王爺的話。王爺若想用性命來要挾我、或者是其他東西來逼迫我,都是沒有用的。在我這兒,絕不二價。”
“盡顯商人本色!”楊晟涵怒道。
可是他沒辦法,真的拿柳懷袖沒有辦法。
只要和柳懷袖相處過,便就知道,她這人看似無欲無求,其實骨子里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你對她用硬,她反而會更唱高調,絕不露出一絲妥協之意。可若用軟……楊晟涵一絲恍惚,他捫心自問,這半個月以來,他沒有任何地方虧待過柳懷袖的,不過是誰看到都會說,他對柳懷袖的態度比對任何一名女子都還要柔軟許多,然而她依然選擇狠心地撒下了這樣的大謊,將他的一片真心踐踏!
無論軟與硬,其實她都是不吃的,因為她的心里根本從來就沒有打算過對他開放過!
楊晟涵道:“好,你問吧。”
“你把6以申怎么樣了?”
楊晟涵頓時怒從心起,蹭地站起身來,一把掐住柳懷袖的脖子,怒道:“你竟然還有臉去問那個男人的死活?!”
柳懷袖被他掐得臉色漸漸漲紅了起來,但她的眼神之中沒有半點屈服,反而更加冷酷了。她吃力地說道:“如果今日我與王爺易地而處,落入我手中的是云姬公主,而云姬公主生死不明,想來王爺……也一定是會問她是生是死的!”
“少拿云姬來說事!我與你之間的事根本與她無關!”楊晟涵憤怒地甩開她,她一個踉蹌,退后了好幾步。
柳懷袖低低地咳著,知道將喉嚨里的氣都咳順了,才勾起一抹笑,說道:“有何不同?你心里有著云姬,自然就是不會再愛其他女子了。我的心里住進了人,自然也不可能再愛上你。你橫在我與6郎之間,對我而言,就像是敵人一般!”
“肯定不同!”楊晟涵道,“男人可以三妻四妾,那你能同時有兩個男人嗎?”
“所以我只想和6郎在一起,這何錯之有?”
楊晟涵怒極,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柳懷袖的歪理。當一個人已經就愛那個世俗約束全部拋在腦后之時,自然就再也不會同任何人認道理了!
這女子嫁人了,自然就該為她的丈夫守身如玉,別說是愛著別的男人,就連心里面想著都是天大的罪過!但是對于此時的柳懷袖而言,橫在她與奸夫之間的丈夫反而才是那該譴責的罪人!
“就憑你這句話,我就應該將你殺了!”楊晟涵惡狠狠地說道。
柳懷袖道:“殺了也好,你痛快,我也痛快,再也不用兩看相厭。”
“我們之間難道就只是兩看相厭嗎?難道你以前對我……對我都是厭惡嗎?那些對我好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嗎?”楊晟涵問。
柳懷袖道:“這是王爺要問我的問題嗎?”
楊晟涵想起方才的交易,趕緊改口說道:“自然不是!”
柳懷袖道:“好,那王爺告訴我,6以申現在是生是死,人是否好好的?我便就回答王爺小邪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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