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楊晟涵做了一個夢。
是一個小孩在不停地傷心哭泣著。
他坐起來,只見眼前一團黑屋,看不清屋里面的情形,但隱隱約約看見有個孩子站在床前,捂著臉痛哭著。
他當然一眼就認得出這個黑不溜秋的小鬼是誰啦!
“小邪你入我夢里來啦!”楊晟涵吃驚地說道,趕緊伸出手去將孩子攬進懷里面,也許正是因為在夢里,他這才第一次摸到了自己的兒子!
“小邪你怎么哭成這樣?”楊晟涵心疼地為他拭去眼淚,只見小邪跺腳發急地喊道:“我不要她做我娘!”
那一句話,飽含了委屈與酸苦,聲音都變了形,楊晟涵聽得心一酸,可又十分的無奈,撫摸著小邪,柔聲勸道:“不管怎么樣,你既然都已托生到她的腹中了,便就不要再鬧脾氣了好不好?等過了這十月懷胎,你生下來之后,有了人形,你香要誰做你母親都可以!”
小邪跺腳發脾氣:“我不要!”
“好了,別哭了。”楊晟涵無奈地哄著他,道:“做孩子的,又怎么可以選擇自己的父母呢?現在木已成舟,已成事實,你除了生下來,還能有什么辦法呢?乖孩子,你就在給她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不要!”小邪依舊在啕號大哭。
孩子的哭聲就像是父母的催命符一樣,聽得楊晟涵的心顫啊顫的,一個大老爺們征戰無數,刀口槍尖地度過來,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顫抖過。
“不哭啦!爹爹愛你,么么”楊晟涵第一次應付孩子的哭,怎么都哄不住,他慌得手足無措,只好傻傻地反復著這一句話的,不住地親吻著小邪的臉蛋……
這一個夢,在小邪無盡的哭聲中,結束了……
————我是夢醒時分的分割線!————
楊晟涵再醒來的時候,天亮了。
他腰酸背痛,這才發現,自己坐在地板上,趴在床邊,就這樣趴了一整個晚上。
他抬起頭,看見柳懷袖仍在沉睡,一張小臉如昨夜那般蒼白,眉頭也是依舊痛苦地糾著,仿佛即使入眠,也不能令她安息。
他嘆了一口氣,想起了在夢中里對小邪說的話——“做孩子的,又怎么可以選擇自己的父母呢?現在木已成舟,已成事實,你除了生下來,還能有什么辦法呢?乖孩子,你就在給她一次機會,好不好?”——便就不由得苦笑,人在夢中是最為坦白的,而他最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說出那樣子的話來,其實,最想給她機會的人——是他自己吧?
他怨恨她無情,可他自己也明白,之所以怨、之所以恨,只是因為曾經心動過。
他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無奈地嘆著氣。
接著的三日里,楊晟涵都留在墨淵居中陪伴著柳懷袖,小邪偶有鬧騰,但只要他陪伴在她的身邊,小邪便就不再鬧了。但入夜之后,他打起瞌睡來,便就會在夢里面夢見小邪,小邪還是哭哭啼啼的,但是他就像是在提前預習著怎么做一個孩子的爹一樣,從一開始的手忙腳亂,漸漸摸到了門道,漸漸地能將小邪哄得不哭了。小邪雖然很傷心,但是在他的誘哄下,也漸漸地不再像第一夜里那樣,怎么哄也哄不停哭聲了。
但是小邪仍然沒有原諒柳懷袖,經常趁著他不在的時候,在柳懷袖的肚子里打滾鬧折騰,非得折磨得柳懷袖滿地打滾才罷休。
他問過柳懷袖:“你究竟愿不愿意為我生孩子?”
那時,柳懷袖咕噥了一句,他聽不清楚,但瞪了她一眼,柳懷袖便就立馬變了一個人一樣,手不敢亂擺,話不敢亂說,這兩個月的囚禁也將她變得只要楊晟涵的一個眼神下來,立馬嚇得膽戰心驚,不敢不聽話。
“愿意……只要王爺想要,懷袖不敢不生……”她勉強地腆著臉笑道。
楊晟涵瞪她:“說真心話,不必說這些勉強話。”
柳懷袖白著臉道:“生……一定生……”
楊晟涵無奈又好氣:“你要是真的不愿意,現在我就請林老良醫開一劑墮胎藥,我不必心煩,你也不必受苦!”
“不……不要……”柳懷袖終于咬著唇,抖著身子說了一句實話。
楊晟涵看她這副模樣,便就忍不住嘆氣。
恨她絕情,但更很她不夠絕情。
楊晟涵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你對小邪是有情的,所以那逃出王府時,擔心沒有人發現你枕頭下的玉佩,或是擔心被貪心的下人在打掃時發現之后將玉佩據為己有,所以才走的時候,才特地在我們的面前扔下玉佩,便就是希望我能發現玉佩,有朝一日將小邪放出來,將小邪超生,對不對?”
柳懷袖干干地笑著,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你懷孕了,害喜了,卻不告訴夢姝這些事情,并非是你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子,若你真的不知道,那日出事便就不會抱著我的大腿,和我說你已經懷了我的孩子了。我讓你喝下安胎藥,你不肯喝,喝下去之后還想吐出來,并不是因為你不想喝藥,而是因為你以為那是墮胎藥,所以才不肯喝下去的,對不對?”楊晟涵道:“因為我說過,我不希望你做我孩子的母親,你是不知道你懷有身孕的事情被我知道之后,我會如何處置你和你腹中的孩兒,所以才一直隱瞞著不報,對不對?”
柳懷袖怯怯地藏在被窩里,無奈地說道:“王爺您都已經這么地憎惡我了,我又怎么敢在您的面前亂提呢?就算我跟你說了實話,您也當我是在撒謊欺騙您,或者是在欺騙你的同情心,那說了和不說有什么區別?相反,說了還指不定您會更厭惡我呢!與其如此,那還不如不說……”
楊晟涵道:“但你的肚子會慢慢地大起來,到時候,你能怎么瞞著我們?”
柳懷袖道:“我也不知道,命如螻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你呀……!”楊晟涵無奈地嘆氣,拿她莫可奈何。
柳懷袖是他最看不透的一個女子了,愛著別的男人,此刻卻又愿意為他生下孩子,這究竟是對他有情呢?還是無情呢?對小邪是有愧呢,還是無愧呢?她護著孩子,究竟是不是出自于一個女人護子的本能呢?
這一切,成謎。
他看不明白柳懷袖的心思。
“你當真是心甘情愿地為我生孩子?”楊晟涵問。
柳懷袖輕輕撫摸著腹部,柔聲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孩子是該生下來,還是不該生下來。我想我是欠你一個孩子,欠小邪一條性命的,所以我應該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可是,我又害怕,孩子生下來之后,會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當作一個母親,變得舍不得孩子,變得恨不起你。而我又知道,你是恨死了我,就算我把孩子生下來,你也不愿將孩子交給我撫養。而我若是見了孩子一面,便就再也舍不得孩子離開自己的身邊,我……我也害怕你會將孩子從我身邊奪走,送給云姬做孩子。”
“我確實有這個想法。”楊晟涵道。
云姬是他愛戀了多年的女子,哪怕現如今已經不如當年那般癡狂地愛著了,但他也仍然希望著,能與云姬生育有一個孩子。她若無法生下孩子,那他便就給她送一個孩子去!
柳懷袖道:“那你在孩子生下來之后,便就不要再讓我看他一眼,如此一來,我……我便也就不會難過傷心啦!”
她竟然會如此服帖地認命!
楊晟涵嘆道:“如果你當初安安分分的,又怎么會落到如此下場?我……我原本是打算將你當作妻子,和你一起把小邪生下來,然后和你……和你相親相愛過這一輩子的!”
柳懷袖道:“不,不可能的……王爺您的心中有別的女子,就不可能真的和我相親相愛過完這一輩子。如今這情形也是不錯……麟王妃身死,沒有人知道我還活著,更沒有人知道我懷上了你的孩子,如此一來,便就沒有人來迫害我和我的孩子了!王爺,你若真的想要對小邪好,那就請不要在他出生之后,將他送給云姬做兒子,那樣只會害了他!”、
楊晟涵一驚:“你這是什么意思?!”
作者話
感謝車車來吧送的棒棒糖,小邪終于不和藍三歲搶糖糖吃啦嘿嘿!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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