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年輕人還要再勸的時候,夏衿對小男孩問道:“除了胳膊,還有哪里疼不?如果沒有,你看能不能試著坐起來。”
小男孩身上其實有很多傷,哪哪都疼,尤其以胳膊為甚。不過聽了夏衿的話,他等痛勁稍過,還是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年輕人見了,忙上去攙扶。
“謝、謝謝您,我自己來就好。”小男孩的臉上越發紅得厲害,躲避著年輕人的手,不愿意讓他碰自己。
年輕人疑惑著沒有說話,小廝卻不高興了,拉了拉主子的衣袖,道:“公子,咱們走吧。天色不早了,咱們還要找住處呢。”
夏衿聽了也趕緊站起來,準備離開。
身為殺手,她可不是什么愛心泛濫的好人。在她看來,做小偷被打,根本不值得人同情。剛才伸手相助,也只是出于醫者的本能。現在年輕人要大撒手,她自然也不可能留在此處。以她現在的身手和身份地位、所帶錢財,不允許她惹上任何麻煩。
見三人誤會自己,小男孩大急:“我不是……我不是那個……”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年輕人道:“阿墨,你給他一兩銀子。”
“公子!”小廝大驚,左右看看,生怕別人聽到這話,嘴里道,“我們……我們一共只有二兩銀子。這要是給了一兩……”眼睛盯著小男孩,戒備的神情很是明顯。
夏衿看了年輕人一眼,在心里搖了搖頭。
要知道,這朝代的物價,跟明初差不多。一個走街串巷的小販,一年的收入不過是二十兩銀子;而五十兩銀子,就可以在郊外買一個小宅子了。
如今這年輕人,人生地不熟的,隨隨便便就施舍出一兩銀子,而且還是給個小偷。他就不怕這小偷恩將仇報,設個陷阱將他身上的錢財偷了去么?就算這小男孩有良知,可這財露了白,把別的壞人招來,也是一場禍事。
“叫你給你就給。”年輕人倒是挺有主子的派頭,又對小男孩道,“拿著這銀子,找個事做,或是做個小營生,再別偷東西了。”
“公子……”小男孩一下泣不成聲,翻過身來跪在地上,一個勁地磕頭,“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小人本不是小偷,只是哥哥病重,無錢買藥,才出此下策……”
“行了行了。”見四周的人又看了過來,連茶館樓上都伸出幾個腦袋,朝這里望,小廝把這小男孩恨個半死,在懷里摸了半天,摸出幾文錢,扔到地上,發出幾聲脆響,高聲道,“我家公子心善,給你幾文錢,你可別再偷東西了。”
年輕人見了,眉頭一皺,正要說話,卻見小廝湊近小男孩,低聲耳語道:“一會兒分頭走,你到前面巷子來我再給你銀子。這會兒太打眼,銀子給了你都要被搶掉。”
小男孩倒也機靈,感激地看了小廝一眼,嘴里直稱謝:“多謝公子,多謝公子。”跪在地上一枚枚地把銅錢撿了起來。
“公子走吧。”小廝拉著年輕人就往前走。
夏衿早在年輕人說給一兩銀子的時候,就踱到了路邊的商鋪檐下,做出一副不關我事的姿態。此時見年輕人走了,她趕緊也快步朝另一方向離去。
今天把羅府的情形打探了一番,又管了一樁閑事,她得趕緊回仁和堂去了。天冬守著茅廁前,還不定怎么心急如焚呢。
一盞茶功夫之后,她的身影已出現在仁和堂側面的圍墻之外。她左右看看沒人,一個助跑到圍墻根下,縱身躍起,胳膊已掛在了墻上,再用力一撐一個躍步,已騎坐在了圍墻上面,伸頭看看院子里沒人,將腳收回,輕輕一躍,便落在了圍墻內側。
聽聽茅廁那邊沒有什么動靜,她大搖大擺地穿過菜地,走到角門處,卻沒看到天冬的身影。她奇怪地喚了一聲:“天冬。”
“少爺。”圓柱后面一聲驚喜地叫聲,轉過來一個人,正是天冬,“少爺,您可算是回來了。”
他抬腳朝這邊跑過來,可腳下一軟,一個踉蹌差點摔了個跟斗。
夏衿見天冬臉色煞白,額上卻冒著虛汗,滿眼疲憊,便知他是擔驚受怕過度,心里極是歉意:“對不住,讓你受累了。”
天冬看到夏衿平安回來,心里安定,臉色倒是好看了許多,強笑道:“少爺平安回來就好。”
兩人回了屋里,夏衿叫天冬打來熱水凈了手臉,問道:“有人來過嗎?”
天冬嘟了嘟嘴:“可不是有人來過?你走后不久,刑少爺就過來了。敲門不見咱們,就找了過去。小人告訴他你在茅廁里,他才回了前頭醫館。”
夏衿點了點頭。
她雖然沒在前面醫館呆過,不過看夏正慎的行事風格就知道,他是個對下屬極嚴苛的一個人。刑慶生除了夏正謙,并無其他背景。夏正慎對他定然極不客氣。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冒著被責罵的危險,抽空來看一看她,可見是個請情義的人。
“我躺一會兒,你出去吧。”
這副身體不行,折騰這么久,又是翻墻又是跑路的,夏衿真覺得累了。
天冬卻沒有動彈,端著水盆極認真地勸道:“少爺,以后咱們還是老實在醫館里呆著吧。”
夏衿抬起頭來,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天冬不躲不閃地與她對視。
夏衿收回目光,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看著天冬出了門,還把房門關上,夏衿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她現在,不是被拘在這醫館里,就是被關在夏家深宅里。想要做什么,十分不方便。
這種時候,丫鬟和小廝就很重要,完全可以做為她的臂膀,給她一定的助力。
菖蒲還好,雖不能做太多事,但至少不會拖后腿。可這天冬則不一樣。雖有忠心,卻缺乏膽量。如果她下次再這樣出去,保不齊天冬就要把事情告到夏正謙或舒氏處。
看來還得教唆夏祁換一個隨行小廝才行。
帶著這些思量,夏衿朦朧睡去。
這一覺睡得極香,直到傍晚時分,夏正慎等人要回去了,天冬進來叫她,夏衿這才醒來。接了天冬遞過來的布巾擦了把臉,起身穿了外衣,夏衿便匆匆出門,到了前面醫館,夏祐等人已收拾好東西在等著她了。
夏禪本是個調皮搗蛋的性子,今天被拘在夏正慎眼皮底下做事,在藥柜前抓藥稱藥站了一天,腰酸背疼,還被夏正慎責罵了幾次,早已一肚子的火氣。
此時見夏衿還得讓大家等,越發不忿,看夏正慎不在,陰陽怪氣地道:“老天真不是公呀。狎妓飲酒的人,進出有軟轎送迎,躺在屋子里吃香喝辣,還得大伯大哥探望安慰。咱這些老老實實的,出入靠兩條腿走,站在柜臺整整一天,辛苦勞作一刻未停,腰酸背痛就不說了,還得在這里等著送別人回家。唉,苦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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