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嘆了一口氣,對女兒愛憐地道:“這陣子可把你累壞了。如今醫館那處有你師兄幫忙,你就別操心了,在家好好歇著吧。”
“嗯。”夏衿點點頭。
她雖不把這點傷勢放在心上,但小心點總沒壞處。畢竟這身體還比較柔弱,不像她前世那般耐摔打。而且,她也得找個借口躲在房里,好偷溜出門去看那蘇慕閑。
然而沒等他們吃完飯,就有守門的婆子來稟:“老爺、太太,那邊府的張管家來了,說老太太病了,讓你們過去瞧瞧。”
一家人的動作都僵在了半道上。
舒氏看看夏正謙,沒有作聲。
夏祁卻皺眉出聲道:“他們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心里則暗自咆哮:這日子還讓不讓人過了?都躲到這里來了,還輕易地被找到。以后,就別想有清靜日子過了。
夏衿望向夏正謙,想知道他是什么反應。
跟那邊府上的瓜葛,說到底還是看夏正謙的。只要他心硬,那邊就翻不出什么大浪;但如果他心里還念著什么孝道和手足之情,那這日子就清靜不了。
那婆子看看夏祁,答道:“老奴不知。”
夏正謙夾菜的手頓了頓,便恢復了正常。他把那根青菜放進嘴里,慢慢地咀嚼之后咽了下去,這才道:“得的什么病?”
“聽說張管家說,是中風。他說是昨晚發的病。吃了趙郎中的藥沒見好,所以想叫您回去看看。”婆子道。
昨晚?
大家都想起夏正浩來請吃飯,結果大家沒理。直接搬家的事。莫非老太太是被這事氣著了,所以中風了?
夏衿心里暗喜。這樣就不用她弄臟她的手了。
夏正謙慢慢將手中的筷子放下,看向夏祁和夏衿,眼神有著從未有過的嚴肅與認真,問道:“你們說,我該不該回去看看?”
夏祁避開了夏正謙直視的目光,轉過頭來。看了夏衿一眼。
夏衿卻明白,她與夏祁昨日的言行。太為過激,不符合這時代提倡的“仁”“孝”思想,肯定給夏正謙帶來了一定的憂慮。
她自己無所謂,一來她的靈魂是成人。二來她來自現代,思想與古代不符很正常。可夏祁卻不行。如果思想跟這時代提倡的東西相差太遠,以后必然會成為這個社會的異端,他自己也會很痛苦的。
為了夏祁,也為了夏正謙的那一份心,夏衿決定以后行事的方式緩和一些。
她道:“去是自然要去的,否則被人傳出去,有損您和哥哥的名聲。”
夏祁猶豫片刻,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夏衿的意見。
夏正謙深深望了他們一眼,站起來道:“我去收拾醫箱,你倆誰跟去。自己決定。”說著,走了出去。
“哥,你去吧。”夏衿道。
夏祁剛才的兩個舉動,都給她提了一個醒。雖然她靈魂里是大人,但身份還是夏祁的妹妹。如果她太過強勢,勢必會讓夏祁成為一個只知道聽她意見。看她臉色行事的人,而不是成為一個有主見的男子漢。她決定。往后家里的事情,盡量地讓夏祁去做,而她,也該抽出空來,做她自己的事了。
“嗯,我去比較合適。”夏祁點點頭道,還滿含深意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夏衿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由得笑了起來,剛才的那點擔憂頓時煙消云散了。
夏祁這孩子,還是很肯動腦筋的。
她如果跟夏正謙去了,如果夏正謙治不好老太太,那她要不要出手呢?她昨晚都想去給那老太婆下藥了,沒理由還去救治。可當著夏正謙的面,出工不出力的事她也不好干啊。
而夏祁跟著去就沒這擔憂了。
夏正謙提了藥箱過來,聽說是夏祁跟著去,他也沒說什么,只深深看了夏衿一眼,便直接掀了門簾出去。
夏正謙和夏祁前腳剛出門,夏衿便跟舒氏說她不舒服要睡覺,依著這個借口避開大家的視線,也換衣服跟著出了門,雇了輛馬車往蘇慕閑呆的地方奔去。路上還停下來買了些藥、粥和一些生活必需品。
她昨晚帶蘇慕閑來的這片地方,叫塘西,遠遠的就聞到一股臭味。馬車夫怕弄臟自己的車,走到一片臟矮的屋子前,便死活不愿意再走了。夏衿只得付了錢,雙手提著東西慢慢往前走。
昨晚她來時,不仔細看還沒覺得,現在白天走到這塊,只覺得一片臟亂差。到處都是垃圾、蒼蠅、老鼠,再加上湖水臭氣熏天,這里已沒多少人居住了。
把道路深深地刻在腦海里,只殺手最基本的活命手段之一。夏衿輕易就找到了昨晚的那間屋子。不過她沒有馬上進去,而是隱在暗處靜靜地呆了一會兒,看看四周并沒有什么異常,這才走到門前,推門進去,破爛的門發出“呀”地一聲異響。
門一開,夏衿就心感不妙:門后有人!猜想到可能是蘇慕閑,她一個閃身欺到面前,手里那把鋒利地匕首就頂在了他的脖子上。
蘇慕閑被她這鬼魅一般的身手嚇著了,愣了好一會兒,才發出聲音:“是、是我。”
夏衿收回匕首,鼻子里“哼”了一聲,道:“要不知道是你,這會兒你早已是個死人了。”
蘇慕閑被她這話說得臉色發白。
夏衿滿意地打量他一眼,笑道:“不錯,還挺警覺的,知道做一下防范。我還以為大少爺你還躺在床上睡覺呢。”
蘇慕閑臉上一紅,將劍收起,然后對她肅然行了一個大禮:“多謝姑娘昨日救命之恩。”
“行了。要不是曾有一面之緣,我也不可能救你。”夏衿道,將手里提的東西放在一張搖搖欲墜的桌上。
“一面之緣?”蘇慕閑疑惑地抬起眼來。看向夏衿。
昨天晚上的見面實在太過驚悚,現在想起他仍臉色發紅,心跳如鼓,而且當時又沒有燈光,他神智也不清,自然沒有仔細看清楚夏衿的臉。
此時這么一打量,他才想起。指著夏衿道:“你、你就是那個……那個救小乞丐的人?”
夏衿點了點頭,將手中的一個陶罐遞了過去:“這是肉粥。還熱乎著,你先吃著。”又拿出一個葫蘆,“這湖里的水不能喝,葫蘆里是我給你帶的干凈水。”
“多謝姑娘。”蘇慕閑感激地拱了拱手。也不客氣,端起陶罐正要舀粥往嘴里送,忽然又想起什么,神情黯然然地道,“姑娘有沒有我那小廝阿墨的消息?”
夏衿搖搖頭。
那阿墨似乎并不是什么武功高強之輩,昨晚那樣被追殺,想來已是兇多吉少。
這兩人與她無親無故,此事又與她無關,她自然不會冒著危險去打聽那小廝的消息。能出手將蘇慕閑救下。已是她大發善心的結果了。
蘇慕閑一時情緒低落,端著那罐粥半天沒有動彈。
夏衿也沒理他,將自己提過來的一個大包裹打開。一一交待:“這是床單,一會兒你鋪到床上。這是棉被,這包里是干糧。這小葫蘆里是我叫人煎的藥,還溫熱著,一會兒你喝完粥,把藥給喝了。”
蘇慕閑怔怔地看著那堆東西。好半天才抬起眼來,想要表示一下感謝。夏衿走到他身邊道:“抬起手來,我給你拿個脈。”
夏衿精通醫術,早在救治小乞丐時蘇慕閑就已知道。
他沒有多問,抬起手伸到夏衿面前。可待夏衿那纖細的手指搭在他手腕上時,他的臉沒來由地紅了起來。
夏衿收回手,面無表情地道:“把小葫蘆里的藥喝了,中午和晚上再吃兩粒瓷瓶里的藥,就沒事了。”說著,她直直往外走。走到門邊,她轉過身看向蘇慕閑,“萍水有相逢,就此別過,后會有期。”
蘇慕閑沒想到夏衿毫無征兆地就要離開,而且是再也不來的架式,忙站起來急叫道:“姑娘,姑娘……”
夏衿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春日上午的陽光,斜斜地照進門里來,顯得背光而站的她眼睛更加黝黑明亮。
“還不知姑娘高姓大名,救命之恩,沒齒難忘。”蘇慕閑拱手道。
夏衿看向他的目光柔和下來。
他不諳世事,嬌生慣養,她以為他叫住她,即便不是傲然許她名利讓她留下照顧他,也會赧然懇求她的駐足。
然而他卻一字不提挽留的話,只問她姓名,以求報恩。
他雖是豪門公子哥兒,卻也有錚錚鐵骨,甚有擔當。
“我叫夏衿。”她道。
“夏衿。”蘇慕閑輕念一遍,用力地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夏衿深深看他一眼,轉身離去。
她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更不是個多事的人。順手救他,送他藥,給他吃食,確保他能活著離開,這已是她所能做到的極限。至于他從何處來,要往哪里去,為何被人追殺,有沒有去處,會不會再被捉住,這都不是她能管、也不是她想管的事。
世間需要幫助的人何其多也,她是個自私而淡漠的人,她只想走好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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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一進游戲就被守出生點的大神撿去當徒弟,綠竹青青覺得自己走了二十年的夜路終于撞到鬼了!不然她怎么會誤打誤撞放出個鬼王,還要幫人家毀天滅地?啊?
好吧npc任性一點咱可以理解,可素誰來告訴她,為什么自家師父也想要毀天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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