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上院弟子身材魁梧,一身肌肉疙瘩,也是十五六歲年紀,卻長得如同黑熊般雄壯,飛起一腳狠狠掃在鐘岳的膝彎處,腳上的力量爆發,可以掃碎石柱,將大樹攔腰掃斷!
悶響傳來,鐘岳身軀搖晃一下,左腿險些跪下,與此同時兩根圖騰神柱的力量壓下,讓他背負的壓力更重!
“姓田?田風氏?難道是碧空堂的那位姓田的老考官?”
鐘岳電石火光般想清原委,田風氏在劍門中有著不小的勢力,那位姓田的老煉氣士把持著外門的碧空堂,也就相當于田風氏把持著外門的上院,可以給田風氏弟子方便。
如今鐘岳在碧空堂考核時,讓左相生意識到必須自己把持碧空堂才會讓出身寒門的弟子有出路,因此向那位田風氏的老考官挑戰,奪權。
此事是因鐘岳而起,導致田風氏失去了碧空堂的掌控權,自然會引來田風氏的報復!
“咦?我的圖騰神柱上刻畫的是龜山圖騰,一經激發便有山巒之力壓下,你竟然還能站著?”
那上院弟子一腳踢過,見到鐘岳還是站在那里,不由吃了一驚,贊道:“難怪能僅憑力量便通過碧空堂的考核。不過你這是自討苦頭吃,你若是順勢跪下,當著上院弟子的面,在傳經閣前跪上幾個時辰這事便算是了結了,我田風氏不會過于為難你。”
他又是一腳掃去,笑道:“但你偏偏不跪,只怕苦頭吃得更多!”
鐘岳的雙腿又被掃彎了幾分,兩根龜山圖騰神柱傳來的壓力更重,將他死死壓住!
“你應該好奇為何這幾日沒有煉氣士下來,將你收入門下吧?”
那上院弟子一腳一腳的向鐘岳腿彎處掃去,只見傳經閣前諸多上院弟子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卻沒有任何一人上前干涉,只是遠遠觀望。
“這是因為我田風氏損失了碧空堂,其他煉氣士擔心把你列入門下會引起田風氏不高興,所以沒有煉氣士收你。”
鐘岳被他掃得單膝跪地,雙手握緊拳頭支撐地面,努力不讓自己另一條腿跪下,他額頭,雙手,一根根青筋綻起,繃得緊緊的。
“你在劍門中沒有人傳授,沒有人教導,只能荒廢下去,你的修為也會到此為止,至于成為煉氣士更是休想!”
那上院弟子又是一腳狠狠掃在鐘岳右腿上,笑道:“我田風氏高層并沒有發話讓他們不收你,是他們自己不愿收你,因為田風氏乃是大荒中名列前十的大氏族!開罪了田風氏,我田風氏無需出面,你都沒有任何出頭之日!今日你只需在這里跪幾個時辰,便可以下山自動離開劍門了。”
傳經閣外,諸多上院弟子紛紛看來,一個個搖頭不已。
一位女弟子搖頭道:“田風氏是大荒十大氏族,開罪田風氏,讓田風氏失去了碧空堂,別說在劍門中呆不下去,就連十萬里大荒恐怕都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這是怎么回事?”有人并不知道其中原委,低聲問道。
“我聽說是幾日前,碧空堂的左師叔和田師伯因為這個鐘山氏的師弟鬧了起來,左師叔將田師伯重傷,奪取了碧空堂的掌控權。田風氏失去了碧空堂,高層震怒,施壓左師叔,鬧得很不愉快。”
“原來如此。左師叔是劍門最為出色的年輕煉氣士,得到劍門許多長老的器重,田風氏動不了他,但是這個鐘山氏的師弟什么背景后臺都沒有,只怕夾在中間要吃大虧了……”
“何止吃大虧?你看傳經閣中碧空堂的田師伯也來了,名義上是傳經,但估計也是要看看這個鐘山氏的下場。”
鐘岳悶哼一聲,聞言向傳經閣中看去,只見一間靜室中那位碧空堂的田風氏老者果然坐在那里,面無表情的向自己看來。
轟——
鐘岳腦中仿佛有什么東西炸開一般,羞辱,不屈,一發涌上心頭!
“田風氏……”
他的體內傳來噼里啪啦的爆響,骨骼仿佛炒豆子般咯嘣咯嘣震動不停,眉心中一股股肉眼可見的精神力涌出,圍繞他的周身形成密密麻麻的龍鱗,龍爪,龍軀!
“吼——”
龍吼聲陡然響起,震蕩不絕,低沉的龍吟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清越,鐘岳頂著兩根龜山圖騰柱的壓力一點一點起身,周身的龍紋龍軀越來越清晰!
這種情形,仿佛一條蛟龍的身軀在他身上游動,粗大的龍身一片片龍鱗豎起。
那位田風氏上院弟子吃了一驚,急忙低喝,只見兩根龜山圖騰柱的紋理越發明亮,只見圖騰柱上的波紋蕩漾,形成兩座大山,形如龜的大山,壓在鐘岳身上!
這兩根圖騰柱的威力,已經被他催發到極致,務必要將鐘岳壓垮!
“田風氏!”
鐘岳大吼,腰桿越來越直,隨著他站起身,身后傳來無比狂野無比暴戾的兇氣,只見一顆猙獰恐怖的蛟龍之首緩緩從他腦后抬起,一對龍眼中閃露兇惡無比的光芒,龍爪扣在鐘岳雙肩之上!
鐘岳頂著兩座龜山徹底站起身來,雙足的草鞋被壓得粉碎,猛然抬起大腳重重一跺,地面劇烈抖動,只見兩根龜山圖騰柱被震得從地面彈起,兩座龜山圖騰波紋轟然破碎!
那田風氏上院弟子悶哼一聲,突然只聽兩根龜山圖騰柱中傳來咔嚓的輕響,接著啪啪炸開,化作無數根木絲四下飛舞,赫然是鎮壓鐘岳不成,圖騰柱反倒被鐘岳的一身龍力震碎!
“田風氏算個屁!”
鐘岳一腳掃來,那田風氏上院弟子心中駭然,只見鐘岳腿上竟然有精神力高度凝聚所化的蛟龍身軀纏繞在其上,腿腳顯得粗壯無比,充滿了難以想象的爆發力!
他先前一腳接著一腳踢鐘岳的腿彎,因此距離鐘岳極近,鐘岳突然發力,崩碎龜山圖騰柱,一腳掃來,讓他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腳蘊藏的力量,比異魔那等低等魔族強了不知多少,一腳掃出仿佛摧山山倒,踏地地傾!
一聲震蕩傳來,只見一個人影被掃飛在半空,狠狠撞在傳經閣的門窗之上,門窗頓時粉碎!
那個田風氏上院弟子直奔碧空堂田風氏老者飛去,噗通一聲跪坐在那田風氏老者身前,雙膝磕在地上,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一片。
那間靜室中,諸多田風氏弟子盡皆呆了,那田風氏老者也是愕然。
而在傳經閣外,正在看熱鬧的那些上院弟子,也是呆呆的看著這一幕,錯愕不已。他們原本以為鐘岳必然會被狠狠的折辱一番,在傳經閣前跪上幾個時辰,然后顏面無光的溜出劍門。
畢竟,鐘岳只是剛剛進入上院,修為才是出竅而已,而那上院弟子卻已經在上院修行了許久,修為要超出鐘岳許多。
更何況鐘岳一無所有,而對方還有龜山圖騰柱將他定住,而且還是兩根!
然而,那上院弟子,卻被鐘岳一腳踢飛!
鐘岳收腿,抖了抖身上的獸皮小夾襖,抬頭向傳經閣靜室看去,那田風氏老者也在向他看來,面色陰沉。
而跪在他面前的那位上院弟子又羞又怒,努力起身,突然悶哼一聲,又跪了下去。
剛才鐘岳那一腳力量是何等之重,盡管他比鐘岳的修為深,入門早,但也被鐘岳一身龍力碾壓,將他的雙腿肌肉大筋骨骼統統震傷,讓他雙腿使不出力氣,只能跪著。
“你找死!”
那上院弟子驚怒萬分,突然腰間一口利刃騰空而起,利刃上繪刻著瑰麗的圖騰紋,赫然是他的魂兵。
那上院弟子不假思索便將這口魂兵祭起,祭魂兵中,刷刷刷漫天都是劍光,向江南殺去!
那劍光顯然是一門劍陣,應該是劍門的高層次攻擊法門,鐘岳只能看到眼前雪白一片,根本分不清虛實!
這便是劍門的傳承厲害之處,鐘岳雖然也修煉到祭魂的境界,甚至做到精神力化形,肉眼可見,但是沒有修煉過高深的攻擊法門,遇到這種魂兵和劍法,便無法應對。
火紀宮燧皇觀想圖是修煉之法,蛟龍圖騰繞體訣是煉體之法,沒有攻擊的法門,便相當于空有一身力量而無法發揮出去。
密密麻麻麻的劍光眨眼間便來到他的眼前,鐘岳周身蛟龍纏繞,飛身后退,一退便是五六丈遠近。
劍光直追而來,漫天劍雨紛紛落下,速度比他的退速還要快,犀利無比的劍光吹毛斷發,若是被劍光刺中,就算是鐵打的身軀只怕也會變得千瘡百孔!
“欺人太甚!”
鐘岳咬牙,魂魄陡然出竅,猛地祭魂在腳下的青石板中,只聽呼的一聲數百斤重的青石板飛起,向傳經閣中砸去!
呼呼呼——
他的魂魄一放一收,扔出一塊青石板便立刻祭魂在另一塊青石板中,頃刻間只見傳經閣前青石板如同波浪般相繼飛起,連成一條直線,呼嘯砸向傳經閣!
傳經閣中那上院弟子心中一驚,急忙收回自己的魂兵,揮劍向漫天青石板削去,霎時間亂石崩飛,煙塵彌漫,如同大霧一般。
“沒用的東西,連個剛剛進入上院的小鬼也對付不了!”
那田風氏老者動怒,手掌縮到袖子里,悄然屈指一彈,只見上院弟子的魂兵突然咄的飛出,穿過煙塵,閃電般向鐘岳刺去,任何人也沒有發覺他悄然出手!
“這么快?”鐘岳心頭一跳,只見那口魂兵已然來到自己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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