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象老母的身體合攏,被砍掉的頭和腳也紛紛飛回,又組成完整的形態,在她身體合攏時,鐘岳隱約聽到她的體內傳來祭祀聲,如有萬民膜拜,祭祀之力維持她的靈不滅。
“薪火,怎么才能消滅魔神之靈?”
鐘岳皺眉,繼續催動鵬羽金劍,向天象老母攻去,他與天象老母之間有著極大的差距,能夠威脅到她的唯有鵬羽金劍這等神兵利器。
鵬羽金劍大小由心,輕重如意,這才是他能夠傷到天象老母的原因。
不過鵬羽金劍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若是被天象老母摸清這種戰斗方式,鐘岳便很難再威脅到她了。
再加上天象老母的真身被封印在銅殿之中,若是其真身破開銅殿的封印鎮壓,脫困而出,不但鐘岳必死無疑,丘妗兒也會落入她的掌控,劍門也將有一場腥風血雨。
丘妗兒是木曜靈體,若是被她占據肉身,恐怕將來的天象老母比萬年前還要可怕,還要恐怖!
“滅掉魔神之靈,方法倒是有不少,不過遠水難救近火。”
薪火飛速道:“強大的神魔,可以在對方靈魂破碎,傳來祭祀之聲時,追本溯源,尋到所有的祭祀之音的來源,一舉將所有的祭祀者誅殺。若是沒有這個本事,!還可以尋到對方的祭祀地,將所有的祭祀者鏟除。如果對魂魄有著極深的見解,還可以研究出針對魂魄而不針對靈的神通,轟殺對方的魂魄,沒有了魂魄,靈魂便會分解,只剩下靈。”
鐘岳頭大,薪火說的每一種方法都不適用于眼前的情形。順著祭祀之聲擊殺對方的祭祀者,這需要無邊的法力。
在古代的傳說中,倒是有這種情況,有些生靈或者種族祭祀邪神,在邪神被誅殺時,部落中所有人突然橫死。幾十萬幾百萬生靈在一瞬間統統死亡,場面極為可怖,就是由神魔出手,順著祭祀之聲追本溯源,將祭祀邪神的所有生靈統統誅殺。
這等法力,已經是神魔的層次,鐘岳自然沒有這等力量。
尋找祭祀之地,將所有的祭祀者鏟除,則是適用于大勢力之間的征戰殺伐。破壞對方的神靈魔靈的祭祀之地,讓對方神靈魔靈陷入沉睡,瓦解對方的實力。
而針對魂魄的神通或魂兵,則是最適合眼前的場景,不過對于魂魄之類的神通,鐘岳幾乎沒有涉獵,至于專門針對魂魄的魂兵,更是沒有。
而且。就算有這樣的神通,他也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與天象老母正面抗衡。
因此薪火所說的三個方法。都沒有用處!
唯一有用處的,可能就是鵬羽金劍了。
鵬羽金劍的神威可以威脅到天象老母的魂魄,這是讓天象老母對這口劍忌憚的唯一原因。
現在鐘岳終于體會到劍門的前輩先賢設置鎮封堂的苦衷了,碰到天象老母這等魔靈神靈,既不能誅殺,又不能放走。唯有鎮壓,用時光去消磨。
“好疼啊!”
天象老母傳來慘叫,鵬羽金劍上下不離其左右,不斷給她制造出更多的傷口,將她迫離鎮壓其真身的銅殿。延緩她的真身脫困的時間。
鵬羽金劍對她有傷害,主要靠的不是鋒利,而是金劍中的神威,畢竟這口劍是鯤鵬神族的圣器的一部分,其神威讓她的魂魄受損。
反而鵬羽金劍斬斷她的身體,給她造成的傷害只有疼痛感,讓她痛得大呼小叫,不過隨著祭祀之音傳來,她的身體又會恢復如常。
“可惜的是鵬羽金劍中的神威不太強,遠不如神翼刀的神威,如果能夠祭起神翼刀,恐怕一刀便能切了她!”
鐘岳將鵬羽金劍的神威發揮到極致,這神威對他也是極大的威脅,因此只能祭起,不能手持,否則連他的肉身也承受不住。
突然,天象老母被斬下一顆頭顱,那頭顱正欲再次與她的身軀融合,鐘岳陡然撲至,一拳狠狠轟在這顆頭顱上,將這顆鷹首轟飛,向一座銅殿的門戶撞去!
“鐘山氏,沒有用的!”
天象老母尖叫,尾勾抽來,鐘岳催動鵬羽金劍切下,那尾勾不躲不閃,徑自向他點去,尾勾頓時被金劍切斷,但是巨大的鉤子還是向鐘岳撞去!
咔嚓——
鐘岳被巨大的尾勾撞在身上,體內傳來骨骼爆裂的聲響,一根根肋骨被生生撞斷,而在此時,天象老母的鷹頭則撞在那座銅殿的門戶上,突然鎮印出現在那銅殿的門戶前,光芒大放,四異獸浮現,開啟門戶。
那銅殿門戶洞開,鷹首撞入銅殿之中,隨即從鎮印中顯出的四異獸又各自回到鎮印之中,門戶關閉。
天象老母尖叫不絕,撲向那座銅殿,卻還是沒有來得及救下自己的鷹首。
而在此時,鐘岳緊緊抱住撞在自己身上的尾勾,向另一座銅殿飛去,鎮印光芒大放,閃電般飛至,四異獸再次浮現,探爪,將銅殿門戶生生拉開。
鐘岳奮力將尾勾扔進殿內,再次封印銅殿。
天象老母怒嘯,鵬羽金劍圍繞她上下飛舞,不斷將她肢體斬下,斷其足,斬其臂,削其尾,裂其身。
而鐘岳則拼死接近,抱起天象老母殘肢,開啟一座座銅殿扔進去,再次封印,讓她肢體分離。
“扔到我這里來,扔到我這里來!”
風孝忠的面孔浮現在銅墻之上,大呼小叫道:“我要好好研究研究它!你放心,我不會趁機跑出去的!快開我這座殿門……”
鐘岳充耳不聞,他選擇的銅殿都是死殿,殿內被鎮壓的存在已經被前幾任鎮封堂主確認已死,至于那些沒有確認的銅殿,他堅決碰都不去碰一下。
就在他開啟一座座死殿殿門的時候,其他銅殿中傳來驚人的動靜,仿佛里面沉睡的東西被驚動,一座座銅殿的銅墻上浮現出一只只碩大的眼球。在不斷滾動,注視著鐘岳的動向。
這些碩大的眼球中有的充滿了魔性,有的充滿了神性,還有的則是彌漫妖氣,希冀的看著鐘岳的身影,希望他能頭腦發昏。開啟鎮壓自己的大殿。
這幅場面,顯得詭異萬分,讓披著夔龍之皮的丘妗兒不寒而栗。
“鐘山氏,我要殺了你,一定要殺了你,將你碎尸萬段!”
天象老母八顆頭顱被斬掉了三顆,剩下五顆頭顱怒吼,身軀圍繞鎮壓她肉身的銅殿飛來飛去,借助銅殿躲避鵬羽金劍。
鵬羽金劍雖然大小如意。輕重由心,但是太過鋒利,如果稍有不慎砍在這座銅殿上,只怕就是為虎作倀,放她的肉身脫離鎮壓了。
天象老母已經把握到鐘岳和鵬羽金劍的弱點,圍繞銅殿飛行,讓他捉襟見肘,無法再傷到自己。
“我的肉身脫困。讓你死得慘不忍睹!”
天象老母尖叫,即便鵬羽金劍沒有切開銅殿。她的前世真身也距離脫困不遠了,那座銅殿內,動靜越來越驚人,她的前世真身在瘋狂攻擊銅殿,將銅殿的墻壁打得不斷向外延展,即將達到銅殿封印的極限!
而鐘岳此刻也渾身是傷。抱住天象老母的殘肢封印在死殿之中,看似簡單,但是天象老母的殘肢之中也蘊藏極為可怕的能量,屢屢將他震傷。
“岳小子,天象老母的真身要脫困了!”薪火叫道。
鐘岳咬牙。雙翼震動,身形陡然加速,向那座銅殿飛撲而去。那座銅殿的墻壁裂開,滾滾的魔氣噴涌,腐蝕一切,隱約可以看到一尊魔神屹立在墻后,龐然大物,沐浴在滔天的魔氣之中。
“劍來!”
鐘岳怒吼,鵬羽金劍飛來,落入他的手中,在他握持住這口金劍的一瞬間,他的雙臂便被神威壓制的肌膚如同蝶衣般飄起,鮮血如珠,一顆顆飄在半空之中。
“啊啊啊啊——”
鐘岳大叫,黑發飄蕩在身后,金劍長達百丈,在銅殿墻壁裂開的一瞬間,一道劍光狠狠的劈入裂縫之中!
轟隆——
一聲巨響,鐘岳整個人和鵬羽金劍切入銅殿,沖入殿內,滔天的魔威鎮壓而下,他的二十丈身軀開始崩潰瓦解。
只見一道道劍光縱橫辟闔,從這座銅殿的四壁和上下激射而出,嗤嗤嗤,將這座大殿洞穿。
天象老母正在殿后,看到一道道劍光刺出,臉色劇變,然后便見大殿四分五裂,崩潰瓦解,四壁向四面八方倒下。
大殿之上,鐘岳和天象老母的魔神真身站在那里,一個高達一兩百丈,一個高達二十丈,滾滾魔氣在兩人之間涌動。
接著,血漿如同瀑布般奔流,只見天象老母的真身一塊塊血肉從身上滑落,巨大的肉塊如山,紛紛墜下,撲通撲通落地。
頃刻間,這尊魔神便化作一堆爛肉!
天象老母尖叫,而在滾動的黑暗魔氣之中,鐘岳的肉身開始崩潰瓦解,被魔氣、魔威和鵬羽金劍的神威腐蝕,全身肌膚消失不見,如同血人。
他的肌肉開始脫落,一塊塊從骨骼上掉下,即將被魔氣魔威化去。
畢竟這是一尊魔神的尸身,即便死了已有萬年之久,也不是他所能承受得起。
他在銅殿封印被沖破的一瞬間殺入銅殿,攻其不備出其不意,斬碎天象老母的肉身,但魔威神威也將要了他的性命。
他即將整個人消融在魔氣之中!
呼——
丘妗兒飛來,夔龍之皮飛舞,遠遠便向鐘岳罩去,披落在鐘岳肩頭,將他的肉身裹住,阻止魔氣魔威和神威繼續侵襲。
但他傷勢太重,肉身已經被魔氣腐蝕,魔威和神威充斥肉身之中,讓他的肉身瓦解了近半,幾乎是必死之局!
“你殺我前世肉身,我不會讓你如此輕易的受死!”
天象老母同時撲來,沒有撲向鐘岳,而是撲向飛來的丘妗兒,厲聲道:“我先占據你小情人的肉身,再來好好炮制你!”
鐘岳回頭,看著重來的丘妗兒,血肉模糊的臉龐露出笑容:“師妹,有我在,她占不了你的肉身。別怕……”
他抬起手中的鵬羽金劍,只見金劍越來越小,化作一片金燦燦的羽毛,神威內斂,鐘岳輕輕一貼,將這片金羽貼在丘妗兒的眉心。
天象老母飛來,身軀扭動,向丘妗兒的眉心鉆去,卻被一道道劍光彈開,被劍氣刺得千瘡百孔。
鐘岳眼前越來越黑,雙眸漸漸閉合:“薪火,交給你了……”
他的雙眸徹底閉上,隨即又自緩緩張開,充滿了奪目的光輝,口中傳來另一個聲音,與鐘岳的聲音截然不同,充滿了狂狷和不可一世。
“臭小子,把肉身打殘了才交給我,呵呵呵,果然偉大如我才是最可靠,最靠譜的!”
鐘岳渾身是血,氣息卻越來越狂放,叉腰哈哈大笑道:“古往今來最偉大的血脈,覺醒吧!沖開封印鎮壓的鎖,重現世間,讓諸神諸魔顫抖恐懼哀嚎,讓他們見識一下,真正的神的姿態!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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