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岳有些迷茫,三千六道界雖大,雖然浩瀚無際,但是何處才是他的容身之地?
這次他的身份暴露,已經變成了三千六道界的第一通緝犯,如果大搖大擺的在三千六道界行走,肯定不行,必然會引起各路豪強的圍剿。
而現在他前往雷澤還是有些早了,先天肉身尚未煉成,他沒有把握能夠度過八十一重古雷澤界。
“我想先將白滄海與天云十八皇、師不易等人接出來,然后為白滄海尋一個同道。”
鐘岳笑道:“我答應為他找一個天生咒靈體的師尊已經很久了,一直沒有時間,現在是該完成這個承諾了。”
狴和犴對視一眼,道:“那么你需要盡快了,你被劫走的事情,很快便會傳到威神六道界,云山界帝若是知道這個消息,必然會在曾經的岳侯府布下重重埋伏。”
鐘岳點頭,犴繼續道:“還有一件事,你被抓之后你的岳侯府原本是要被拆掉的,師不易、白滄海和六道老人等人都要被變賣為奴,不過十七帝子出面接收了你的岳侯府,將白滄海等人納入自己的門下。”
鐘岳松了口氣,向三人再次稱謝。
狴、犴兄弟二人異口同聲的笑道:“我們原打算待你成長起來之后為我們護道,方便我們兄弟轉世,便是想到你將來有可能暴露身份,若是擔任我們的護道人,隱匿一段時間,也可以讓你藏一藏鋒芒,不曾想你現在便暴露了。”
鐘岳正色道:“小弟必然信守承諾,將來做兩位兄長的護道人,絕不反悔!”
狻猊突然問道:“這是你現在的打算,我且問你,你成神之后的打算呢?”
鐘岳肅然:“我要去紫薇星域!”
狴、犴、狻猊都是吃了一驚,去紫薇星域?
真是好大的膽子!
狴和犴將他送出圣山,只見鐘岳屢次改變容貌。向微虛天圣境而去,兄弟二人齊齊嘆了口氣,狴道:“父神吩咐我們不遠不近,不親不疏。這次我們還是太近了一些,太親了一些。將來他若是事發,我們恐怕也會跟著遭難,還會連累父神。”
犴搖頭道:“他有難,豈能不救?想來吃過這次虧之后。他會謹慎一些。”
狻猊身軀漸漸石化,化作一尊神像,神像中傳出聲音:“你們修煉紅塵百劫,只差一世便將大成,跳出六道,不在輪回,獲得大成就。伏羲鐘岳吃了這次虧之后,居然還要上紫薇星域,將來他必然會惹出大事!所以你們千萬不要與他牽扯太深,太深的話。我恐怕你們九十九世的修為都會功虧一簣!”
“老五放心,我們自有分寸。”狴、犴笑道。
鐘岳來到岳侯府,此刻的岳侯府已經變成了十七帝子赫連天正的一處府邸,內外都有天兵天將把守。
鐘岳上前,有門神擋路,鐘岳取出一面白無常面具,笑道:“尊神持此面具見十七帝子,便說有故友來訪。”
那尊門神進去通報,沒過多久,那尊門神走出來。客客氣氣道:“殿下請先生過去。”
鐘岳跟隨那尊門神進入岳侯府,沒多久便被引入府中的書房里,十七帝子赫連天正手中捏著白無常面具,上下打量鐘岳。露出狐疑之色,揮手讓那尊門神退下,隨即封印書房,免得被外人探知。
“岳侯,你好大的膽子!”
赫連天正看到鐘岳恢復真容,臉色變了變。失聲道:“你居然逃出來了!居然還敢回來!你可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界帝的后宮,后花園!你若是露面的話,立刻就死!”
鐘岳笑道:“所以我沒有顯出真身,而是改裝易容前來見你。”
赫連天正臉色陰晴不定,過了片刻,嘆道:“你的膽子太大,我是服了。你的人都在府上,你這次回來是打算將他們借走的罷?”
鐘岳點頭,道:“有勞殿下。殿下,我是伏羲,你不怕被我牽連?”
赫連天正目光閃動,笑道:“你是伏羲與我何干?你被關押起來,從未來過我這里,而且師不易、六道老人和天云十八皇也是自己逃走的,我又不知道此事。”
兩人相視而笑,赫連天正精神波動,沒過多久師不易、白滄海、六道老人和天云十八皇走來。眾人相會,都是又驚又喜。
“事不宜遲,我們盡快離開,遲則生變!”
鐘岳取出天元輪回鏡,將眾人收入輪回鏡中,道:“諸位老哥哥老姐姐,你們的石眼我在路上幫你們除去,否則便會引來石姬娘娘!”
他向赫連天正躬身稱謝,赫連天正還禮,鐘岳面容身材再次改變,血脈氣息也隨之變化,向岳侯府外走去。
赫連天正也不起身送他,任由他自己離開。
鐘岳即將走出岳侯府,突然只聽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道:“這位師兄,我問你一個事兒,你們家岳侯回來了嗎?”
鐘岳抬頭看去,只見兩位女子向自己走來,其中一個是鬼心眼極多的石陰姬,而另一個則是恢復女兒裝扮的君無道,也即是衣婉君。
鐘岳心中一跳,停下腳步,道:“我也不知。石公主和依姑娘去問一問十七殿下吧。”
二女有些失望,衣婉君黯然,搖頭道:“估計他是無法回來了……”
石陰姬嘆了口氣,道:“我還沒有抽他幾鞭子呢,這家伙就被那個紫光擒走了……”
鐘岳邁步向府外走去,突然君無道的聲音傳來:“你站住!”
鐘岳站住身形,回頭笑道:“兩位姑娘有何指教?”
“你怎么知道我姓依?”衣婉君目光炯炯,上下打量他,問道。
鐘岳笑道:“天界第一絕色,我如何不知?”
石陰姬也醒悟過來,冷笑道:“你這個煉氣士倒是奇怪得很,其他男子見到婉君的女兒裝扮,無不神魂顛倒,而你卻目光清澈,居然沒有多看我們兩眼,要么你不是男子,要么你就是見慣不怪!”
鐘岳愕然,笑道:“難怪兩位姑娘疑惑,只是我已經有心上人了,所以雖然兩位姑娘如同天人,我也是視而不見。”
“人?”
石陰姬冷笑一聲,祭起鞭子:“你剛才說道心上人,還說道天人,這么說來,你是人族煉氣士罷?為何我感應到你的氣息是神族的氣息?”
衣婉君與她一前一后將鐘岳堵住,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想要將他看穿。她們心思細膩,都動了疑心。
鐘岳無奈,道:“兩位姑娘有何貴干?”
石陰姬眼珠子轉動,突然祭起長鞭,一鞭子向鐘岳抽去,冷笑道:“不管你是不是他,先抽你一鞭子再說!”
一聲脆響傳來,鐘岳不躲不閃,任由這一鞭子落在身上,紋絲不動,道:“兩位姑娘,在下可以走了吧?”
石陰姬又祭起長鞭,想要抽下去,又有些猶豫。
鐘岳邁步從衣婉君身邊走過,突然身后的女孩顫聲道:“你帶我一起走吧!”
鐘岳頓下腳步,又邁步向前走去,笑道:“姑娘,我欠下了太多的情債,不能再欠了。我這一路上,必然是艱難險阻,困難重重,不能帶著姑娘。”
石陰姬咬著貝齒,突然大聲道:“你到底是不是他?”
鐘岳走向岳侯府的門戶,聲音傳來:“你已經抽過我一鞭子了,心愿了了嗎?”
石陰姬聞言,身軀一顫,眼中有淚奪眶而出,鐘岳轉身揮手,走出府外。突然衣婉君追上前去,笑道:“艱難險阻,會比我在獄界還要惡劣嗎?我在獄界,幾乎看不到任何希望,隨時可能死亡,隨時可能被其他魔頭霸占。岳侯已經不會回來了,我也無法呆在天界,還是要回到獄界中去,與其回到獄界,不如隨你一起走。你的前路險惡,應該不會比獄界更加險惡吧?”
鐘岳微微一怔,只覺心中涌出一股暖流,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陰姬,你來嗎?”衣婉君回頭向石陰姬看去。
石陰姬俏臉上露出猶豫,遲遲不絕,突然貝齒咬下,搖頭道:“我不去,我是威神六道界的公主,界帝之女,為何要跟著一個窮小子四處流浪,朝夕不保?你們走吧,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們!”
衣婉君錯愕,跟著鐘岳遠去。
“婉君!”
石陰姬大聲道:“我比你強,我睡過你的男人!不過你不用怪他,是我逼他的!”
衣婉君身軀微震,繼續向前走去。
在他們背后,石陰姬面色冷峻得有些殘忍,等到他們走遠,這位公主走回自己的府邸,一邊走一邊哭得稀里嘩啦。
“我不能跟你們走,我是界帝之女,是我娘的女兒,我跟著你,他們就會捉到你,我不能走……”
路途上,鐘岳讓衣婉君也進入天元輪回鏡中,而自己則加快速度,飛速向天界邊緣廢墟中的那座廢棄傳送陣趕去。當年送走庚王爺的,便是這座傳送陣。
幾日之后,他來到那座傳送陣,立刻將天云十八皇從天元輪回鏡中請出,十八位神皇魔皇各自坐下,鐘岳飛速道:“你們的石眼和手足是石姬娘娘的封禁,我若是破解封禁石姬娘娘立刻便會感知。而不破解,石姬娘娘便會知道你們的方位,所以要一鼓作氣,將所有的封禁統統在短時間內破掉,在石姬到來之前離開!”
“請鐘王爺動手!”錄天王神情激動,沉聲道。
鐘岳正欲動手,突然呆了呆,想到了石陰姬為何不跟隨自己一起離開的原因。
“情債難償啊……”鐘山氏的少年心中默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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