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岳這一連串攻擊,實在驚艷,將一尊老年的龍帝從帝境中斬落,削掉他的境界,斬落他的心境,即便是同樣的帝級存在也不敢輕言自己可以辦到。
但鐘岳可以!
他的功法,本身便是以推演見長,他的神通也是以斬道命名。何謂斬道?
斬道分為斬斷其道和斬滅其道兩種。斬斷其道,只需要將對方的大道斬斷,破解對方的神通,而斬滅其道,要便是將其大道完全抹殺,兩者都需要強大的推演能力,而后者則是前者的數十倍數百倍!
對手的神通是道的顯化,而道則是以圖騰紋構成,斬道,便要洞察對方大道中蘊藏的一切圖騰變化,將對手的大道了解,在剎那間推演出他的大道蘊藏的道理,清晰到大道的構造,億萬萬圖騰紋的種類、排列、組合方式!
而這億萬萬圖騰紋都需要在剎那間,悉數擊碎,悉數瓦解,讓其煉就的大道泯滅消失,方能將其從帝境斬落下來!
鐘岳剛才那電石火光的一擊,看似一擊,其實是無數攻擊,攻擊他的方方面面。
先以氣勢動搖龍湜帝的信心信念,從氣勢上壓倒對方,而后以千翼古船驚人的速度撞擊龍湜帝,破其氣血。
千翼古船的速度足以讓龍湜帝不及防備,龍湜帝身形不穩,氣血浮動,對于鐘岳這等存在來說便是難得的良機,一舉破其肉身。
鐘岳的修為還是不如龍湜帝深厚,所以破其肉身需要用到許多重攻擊,而在那一擊中,鐘岳一共攻出了七十四道神通,七十四印。
這一擊,破去了龍湜帝的肉身,將他打回原形,更是斬道大神通的基礎。
龍湜帝被破去肉身之后,鐘岳七道輪回轉動,于是攻擊開始翻番提升,第二輪回催動時攻擊數量便已經是七十四的七十四倍,而第三輪回催動,便是五千四百七十六印的五千四百七十六倍,第四輪回催動,攻擊便已經是千萬億記攻擊,第五次、第六次,依次遞增,第七輪回催動,便已經是無量級別的攻擊。
這些攻擊落在龍湜帝身上,侵入他的體內大道之中,破滅大道,輕而易舉!
龍湜帝的氣息、氣勢、氣血、修為、法力急劇衰落,鐘岳剛才那一擊實在太狠,直接將他從帝境斬了下來,而今他的境界跌落到帝君境,心中不由惶恐不安。
他還是頭一次這么惶恐,看向背負雙手徐徐走來的鐘岳,心神大亂。只見鐘岳腦后瘋狂轉動的七道光輪在徐徐減速,旋轉越來越慢。
龍湜帝連忙鼓蕩心境,感應大道。
他的境界雖然被斬落,但是心境猶在,鐘岳只是將他暫時斬落到帝君境界,只要他心境還在,他便還可以降服天地大道,下一刻便可以恢復到帝境。
只要恢復到帝境,他便絲毫不懼鐘岳。
鐘岳只不過是以氣勢撼動他的氣勢,以言語打消他的信心,以古船撞擊壞其根腳和氣血,只要他這次加以防備,穩住根腳,不給鐘岳任何機會,他依舊戰力遠超鐘岳!
然而,他在鼓蕩道心時,卻更加慌亂了,他感應不到天地大道,無法牽引天地大道來朝,這是他無法料到的事情。
“想不通你為什么無法回到帝境嗎?”
鐘岳走到他的面前,淡漠道:“我將你的境界斬落到帝君境,不僅僅斬落你的修為,連你的道心一起斬落了。你現在已經不是帝級的心境了,無法再回到帝境。”
龍湜帝聲音沙啞:“你斬落了我的心境?如何斬落的?”
龍邪帝、天寶帝等諸帝也是心頭巨震,斬落境界有可能辦到,但斬落心境相當于在道心上砍一刀,將對方的道心瓦解,這就難以辦到了。
你可以毀滅我的肉身,但無法毀滅我的精神,而鐘岳卻是將一尊大帝的精神給摧垮,將他的心境從帝境打落,真是神乎其技!
精神要比肉身更難以毀滅。
突然天寶帝輕聲道:“不滅神識經可以辦到。”
諸帝聞言,心中凜然:“伏羲驥節帝的不滅神識!”
逴龍神帝也是心頭震動:“難怪,難怪……”
地紀時代的驥節帝沒有伏旻、庖犧帝的不世之功,也沒有昊易帝獨步古今的灑脫,他并非是地紀時代最強的天帝,也不是最耀眼的天帝,但是他留下了不滅神識,不滅的精神。
他將精神修煉到極致,震爍了古今!
剛才鐘岳在斬落龍湜帝的境界時,只怕也用不滅神識攻擊了龍湜帝的道心,斬道是有形的攻擊,不滅神識則是無形的攻擊,摧垮了龍湜帝的精神,讓其道心跌落!
他們中也有帝級存在可以對付龍湜帝,將其擊殺,但是龍湜帝的實力也是極為強大,他們只能憑借游走戰術,扛過龍湜帝前面瘋狂的進攻,然后才有將其斬殺的可能。
因為龍湜帝已經老了,他戰斗無法持久,所以將戰斗拖長,便可以讓他因為年邁而落敗。
但鐘岳卻是一開始便猛烈無比的進攻,將龍湜帝打垮,斬落其境界和心境!
換做他們任何一人,都做不到這一步。
天寶帝笑道:“龍湜道兄已經敗落,甘拜下風,天丞相不必痛下殺手,大家和和氣氣和和美美,不必太傷和氣。”
龍邪帝會意,笑道:“天丞相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本事,技驚天下,龍湜道兄莽撞了,莽漢,真是莽漢!還不快快去擺酒設宴,為丞相接風洗塵?”
“這是大好事!”
龍鳳咯咯笑道:“正所謂不打不相識,江山代有天才出,一代新雄勝舊雄。龍湜道兄你老了,不得不承認吧?丞相遠道而來,你自恃年邁在他面前老氣橫秋,而今知錯了吧?還不擺酒賠罪?”
龍湜帝心頭生出一絲希望,呵呵笑道:“天丞相果然技業不凡,老夫是老了。好吧,好吧,老夫認個錯,擺酒賠罪。”
說罷轉身,吩咐自己的麾下,笑道:“你們還不快準備酒宴?還要我親自去不成?”
鐘岳咳嗽一聲,道:“龍湜道兄留步。”
龍湜帝身軀一僵,停下腳步,轉過頭來,面色有些扭曲,聲音又沙啞了:“天丞相,你應該我背后那位存在的威能,是你所無法抗衡!”
鐘岳點頭,笑道:“知道。你不用怕我,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敗在哪里。”
龍湜帝放下心來,笑道:“洗耳恭聽。”
“你已經多年沒有動過手了。”
鐘岳認認真真道:“不僅你,諸位也是,你們成帝之后便在雷澤氏作威作福,享福享了幾萬年,你們的道心都已經腐朽,你們的神通功法,也落后于時代。你們雖有帝的名望名聲,雖有帝的境界,但是你們在我眼中,只不過是頭頂插根草,出售首級,等著我砍掉你們的腦袋罷了。”
眾人臉色大變,鐘岳突然大笑:“哈哈哈哈,諸位道兄不要緊張,不要緊張嘛,小弟只是開個玩笑,一句玩笑罷了。”
龍湜帝松了口氣,笑道:“老弟的這個玩笑可真嚇……”
嗤——
鐘岳抬手一刀斬下,龍湜帝頭顱落地,元神被斬,話也未曾說完。
“我剛才說送你上路,可沒有開玩笑。”
鐘岳臉上笑容消失,徐徐收刀,轉身看向天寶帝、楚魔帝等存在,只見諸帝臉上的表情僵硬,不由笑容又出現在臉上,撫掌道:“酒呢?諸位老哥哥,說好的為我接風洗塵的酒席呢?還不快快擺酒設宴?”
諸帝面面相覷,紛紛向天寶帝看去,天寶帝咳嗽一聲,不疾不徐道:“丞相真是喜怒無常,不過事已至此,我們忝為地主,自當要為丞相接風洗塵。來啊,去擺酒設宴!”
立刻有龍神清醒過來,急匆匆去擺酒設宴,腦中卻是一片混亂。
鐘岳哈哈大笑,挽住龍邪帝的胳膊,向圣殿走去,笑道:“小弟還是頭一次見到諸位老哥哥,真是一見如故,仰慕敬佩……龍邪道兄,你怎么不笑?”
龍邪帝身軀繃緊,勉強露出笑容,被他挽住胳膊,如同被一頭兇惡兇殘的猛獸銜在嘴里,能笑得出來倒也令人佩服。
“姑娘們。”
鐘岳向古船上的諸女揮了揮手,笑道:“我與這幾位老哥哥喝酒,你們忙活你們的去吧。”
丘妗兒連忙問道:“忙活什么?”
鐘岳淡然道:“將龍湜道兄的部族,洗了,斬草除根,不要留下后患……哈哈哈哈,諸位老哥哥你們怎么又不笑了?哈哈,這才對嘛,咱們喝酒去。今天不談正事,只談風月……對了逴龍師兄,我那些姑娘們不知道誰才是龍湜道兄的部族,逴龍師兄幫忙指點一下。”
逴龍眼睛一亮,立刻離去。
酒席上,鐘岳連連向天寶帝、龍鴉帝等人敬酒,如同自己才是這里的主人,而這幾尊帝級存在反倒是客人,氣場被他壓得死死的,直到逴龍率領三千華胥將龍湜的部族部落血洗得一干二凈,鐘岳這才讓諸帝離開。
“這廝坐在那里,就是一頭大魔王!”夢神帝離開雷澤圣殿,低聲道。
諸帝輕輕點頭。
鐘岳的確給他們這種感覺,邪惡,猙獰,善變,狡詐,等著他們露出破綻便立刻翻臉吃掉他們的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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