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書涵在房間里頭悶悶的坐了許久,看了看自己的手,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成為一個十歲的古代女孩。想起兩個弟妹還有家里頭大大小小的事情,勉強打起了些精神,寫好了下一階段要用到的食材,讓周叔送到東方昭府上去,有些東西光靠自己可做不到。
幾樣食材也是在內的,有些東西也只有這些大戶人家才存著一點,反正也只是供給裴明宣一個人用罷了。有著那么個強大后援,元書涵才能夠變著法的給裴明宣做吃的,當然也是因為裴明宣本身身份尊貴。
這些東西東方昭也不過過一道手,最后應該還是要裴明宣的人去弄,左右也不過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元書涵撇了撇邊上的那些書,其實自己倒是沒怎么無聊,弄這些游記來也不過是隨意翻翻。想著裴明宣整日在房中也無聊,到不如給他送去的好。元書涵拿起書,敲開了裴明宣的房門,卻看見裴明宣提筆不知道在寫些什么。
看到元書涵進來,裴明宣對元書涵漏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卻意外的看著元書涵拿著幾本書。
元書涵走了過去,略有些好奇裴明宣在做些什么。卻是一幅潑墨山水,畫的倒是極好。
“這畫還未題墨,不如就由涵姑娘來如何?”涵姑娘醫術如此了得,想來也是識字的,從書里頭找出一首應景的詞應該是可得。雖然說裴明宣自己倒是沒抱什么希望,只是想看看元書涵的字罷了。
“我倒是想卻之不恭,奈何我這手字著實是差,不如我說你寫如何?”元書涵的字寫得也是龍飛鳳舞,這是學醫的都有的那么一點通病。就算是端端正正的寫,與這畫相比也是相形見拙。
“姑娘請說。”若非是胸有成竹,想來元書涵也不會露這個丑。想起元書涵對自己書法的評價,裴明宣卻也只是一笑置之,不過也不強求。
“墨色紛揚山河間,一重瀲滟一重天。天地躍然于方寸,胸中經緯寄紙硯。裴公子攬盡風光,更兼成竹在胸才得此畫,倒是我獻丑了。”裴明宣的才華倒真不是蓋的,就這么一幅畫就看出裴明宣功底不凡。
更何況裴明宣縱橫沙場,也是少有敗績,想來應該是文韜武略樣樣俱精。這些事情自己這個笨人,但是想想都覺得腦瓜子疼,還是簡單暴力更適合自己。元書涵的作風一貫都是以暴制暴,能簡單直接是最好的。
倒不是說元書涵腦子不好,而是性格使然。作為一個大夫,還是不要弄太復雜的東西才好。
“獻丑?若這也算的話……”這世間還有幾個人是不獻丑的。最后一句裴明宣沒好意思說出來,真沒想到原來元書涵還有這才華。短短四句話,從畫到人都夸了個遍。卻不見有什么諂媚之詞,又表現的是如此的明顯。
裴明宣只能理解為,元書涵對這幅畫是極為滿意。意識到這一點裴明宣的心情倒是頗好,提筆將這首詩完完整整的寫了上去。“涵姑娘可有私章,一同印上。”這幅畫雖然算不上裴明宣得意之作,但因是與元書涵合作完成,倒是讓裴明宣動了些心思。
“私章?倒是沒有,不過前兩日淘得幾本游記,想著你平日無聊看看也罷。”元書涵本身不擅書畫之道,加之來古代也不過就是幾個月時間,自然懶得弄這些玩意。今日也不過是一時性起罷了,實在是裴明宣畫的極好,讓元書涵動了念頭。
“改日我手好些了,幫你刻一個。”裴明宣自己的私章就是自己刻的,這樣不大不小的事情正適合兩人親近。“還是涵姑娘嫌棄明宣手藝不好?”裴明宣略帶威嚴的一句話,讓元書涵將含在唇間的拒絕咽了下去。
“恭敬不如從命,便有勞王爺。”不過是一個私章罷了,想來裴明宣也是一時性起。就算做了也算不得什么,這段時間總歸還是要相處。私章這種東西自己用的也不多,隨了裴明宣的心意也不會怎樣。
裴明宣點點頭,對元書涵的識相感到非常的開心。雖然知道元書涵可能不在乎,終歸也算是一點進步,只要有了一次那么就會有下一次。
“不過我現在還是下去,幫你準備好你的晚餐。”不知道為什么,元書涵覺得現在的裴明宣異常的危險,所以還是不要和裴明宣多呆。
“涵姑娘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家爺的那點小心思,被涵姑娘給發現了,所以涵姑娘才會那樣害羞的離開。但是好像又不是那個樣子,涵姑娘并不是那樣的人。
但是很有趣,讓人覺得非常的可愛。裴明宣默默的告訴自己,元書涵偶爾的小性子,真是讓人覺得十分的可愛,比之前那樣子可好多了。如果總是這樣的話就不是很好,每次聊天都這樣離開,那以后相處的日子可怎么是好。
只是這些話,裴明宣都不會說出來。反倒看向紙上寫的那首詩,短短四句卻著實精妙。元書涵總說和自己是兩個世界的人,可是元書涵卻能夠寫出這樣的詩句,恰到好處的體現出自己心境。
單單從這一點來看就已經十分難得。他甚至有一種感覺,元書涵是了解自己的,甚至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雖然剛才元書涵表現的有些匆忙,對自己表現出一種意外的逃避態度,但是裴明宣相信自己可以做到。縱然會有一些困難,因為元書涵對自己始終都是如此的防備。
裴明宣不知道那道圍墻自己什么時候能夠越過,應該需要很長時間吧,因為那是那樣的防備和抗拒。縱然有時候也會在不經意之間放松警惕,但是那是種都只是片刻而已。說起來還要感謝自己這張得天獨厚的臉,讓人那么容易覺得那一瞬間的失神。
裴明宣端起一旁的茶喝了起來,這茶的味道也是極好的。雖然說和裴明宣平時吃的茶很不一樣,但是意外的讓人感到十分的喜歡,就如同元書涵這個人一樣。
“爺您真是中毒不淺,不過這名為元書涵的毒,大概您這一輩子都不愿意解。”安墨打趣道,除了在涵姑娘面前,自家爺可都是個鋸了嘴的葫蘆,想要聽他開口都有些難度,只除了那些一定不能夠省略的話語。
“毒已入骨,無藥可救?”裴明宣不予置評,其實也沒有到那樣的程度,大抵只是眷戀那樣難得的溫暖。大抵只是那樣的人那樣的感覺太過特別,那樣活色生香的女子,讓自己有種尚在人間之感。
若是現在要割舍,未必就不能割舍,只是——他為何要割舍?這樣不是很好嗎?他或者元書涵都是孤單一人,男未婚女未嫁,就算年齡差距大點,終歸也不是沒有可能,自己也沒有必要去割舍自己的溫暖。
“什么毒讓你無藥可救?”之前的毒不是被老頭子拔出的差不多了嗎?
“玉天成,你小子給我走正門。”裴明宣冷冷的看了來人一眼,來人一張臉卻始終都是面無表情,只是看向裴明宣的眼神透漏著疑問。
“回答我,是什么毒讓你無藥可救。”玉天成的聲音稍微提高了一點,這小子能不能不要這樣不當成一回事,還什么毒已入骨無藥可救。他們一家都是以醫術而揚名的,現在卻告訴自己,自己的故友已經無藥可救,玉天成怎樣都不可以接受這樣的結果。
“看來我這小院還來了貴客?”元書涵抬腳一腳踹開了房門,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三個男人。元書涵其實是一個領地意識很強的人,就是因為這一點東方昭當初才不敢直接將裴明宣送進來。
“好粗俗的丫頭。”玉天成的聲音有一些不贊成,這丫頭那動作那行為也太過暴力了一些。他這些年在外面走南闖北,也算是見識到了不少的風土人情。可就算是民風彪悍的北邊,也沒有女孩子會像這樣做。
“我說過讓你走正門的,涵姑娘這是我前段時間跟你提過的故友。江湖上人稱邪醫,名字叫做玉天成。”裴明宣覺得自己頭疼,這兩人絕對是八字不合,不然怎么一見面就是這樣的火爆。
“據我所知只有雞鳴狗盜之輩才不喜歡走正門,不知道公子是屬于哪一種?”邪醫,她如今倒是要好好看看,這人究竟能夠邪到什么地步。元書涵就像是一直被人闖入領地的猛獸,只想將那入侵者撕成碎片。
這其中或許還有一點裴明宣的原因在內,本來元書涵的性子就有幾分要強,之前在裴明宣面前表現的可謂狼狽。玉天成又在此時此刻撞到槍口上來,你說玉天成不倒霉誰倒霉?不過元書涵也沒察覺到自己的遷怒,這時正在氣頭上呢。
“你小子未經允許善入民宅,還要意思指責主人家粗俗?”剛才元書涵踹門動作過大,正給裴明宣送斗篷來的忘憂,連忙加快了腳步趕來。這里頭剛才發生的事情,不說是全知也是明白幾分的。
玉天成吸了吸鼻子,目露精光的看著忘憂托盤上疑似紅布的東西。“這是什么?”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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