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太放肆，若是不給點教訓，怕真的要強龍不壓地頭蛇。”裴明宣有些不滿元書涵的心不在焉，還是元書涵對自己的手藝一點都不滿意，才會這樣顧左右而言他。“不過是小事罷了，這印章你可喜歡？”

雖然說自己現在除了安分養病，基本上什么事情都沒有，但是這個印章卻也刻了這么長時間。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送給元書涵的東西，總覺得自己不是很滿意。終于雕刻到了這樣的程度，對方這樣的態度卻讓自己看到自己是那樣的傻。

“不是不好不喜歡，而是太好……”元書涵突然不知道怎樣說下去，她從來都不是無心之人，這樣的印章雖然小但是卻實在是稱得上巧奪天工。裴明宣究竟花費了多少時間來雕刻，元書涵此刻已經沒有辦法去驗證，但是裴明宣究竟花費了多少心血卻是可見一斑。

“喜歡就好。”他可不要求這丫頭能夠現在就回應自己，那實在是一件太過天方夜譚的事情。裴明宣還是覺得細火慢烹比較適合自己和元書涵兩個人，就如同茶越泡越淡酒越陳越香。

元書涵愣了一下，淺淡的光線打在男子的臉上，越發襯托著男子溫潤如玉。哪怕元書涵覺得那實際上只是一種假相，但是依舊會沉迷在那樣的感覺中。這個男人張了一張禍害眾生的臉也就算了，現在這樣的表情究竟是要鬧哪樣？

“第一次送人禮物，總怕涵姑娘不喜。”裴明宣對著元書涵微笑，滿意的看著元書涵為自己呆愣。縱然這樣的感覺稱不上是情愛，總讓元書涵只是一時被自己迷惑，裴明宣也覺得十分的開心。

元書涵在心中暗罵一聲該死，自己對裴明宣貌似越來越沒有抵抗力，這件事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件好事。至少對于元書涵自己來說，這件事情實在不是什么好事。大概因為元書涵看得見男子深藏的桀驁，哪怕平時是被男子隱藏在冷淡的外表下。

但是第一次送人禮物這幾個字，讓元書涵意外的覺得手中的印章燙手。明明想要開口說多謝美意，卻發現自己在裴明宣的笑容下，什么都無法說出來。原來這并不是自己當初以為的小事，和裴明宣的任何接觸都是致命的。

元書涵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卻覺得自己這個結論得出的實在是有些晚了。

“多謝，我總有種愧當之感。”元書涵聳了聳肩努力做出一副平淡的樣子，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她就更加不能夠亂了分寸。不過是一方印章罷了，總有機會可以找到相應的事情，給裴明宣相應的心意。

但是自己對裴明宣能做到這樣盡善盡美嗎？如果拋開自己為了金錢接下這個病人，還有自己那些嚴格遵守的道德底線。

元書涵到此刻才發現，原來自己不能。自己對裴明宣絕對不會花費這樣的心思，甚至是對兩個弟妹對非劍都不能。這樣的情感才最讓元書涵覺得愧對，甚至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涵姑娘妙手回春，怎么會愧當這一方小小印章。”裴明宣用妙手回春四個字來形容元書涵的醫術，卻分毫都未曾提及自己的心意。在裴明宣看來，就算是元書涵曾經是一個成年女子，現在也不過是一個七歲孩童，怎樣都不可太過冒進。

尤其是現在這樣的情況，裴明宣更加不能賭，那純屬是給自己找罪受。

元書涵深深地看了看裴明宣，越發的說不出話來。以前總以為別人對自己溫柔是一件好事，但是現在才知道原來這樣的溫柔也可以讓人窒息。

“院子里還有些事情，我先告辭。”不得不說裴明宣成功的打亂了元書涵的陣腳，雖然說元書涵腦海中想的事情，卻和裴明宣想的事情截然相反，反是裴明宣始終都成功做到了。

“慢些走，不過幾步路，耽誤不了什么。”裴明宣卻沒有揭穿元書涵的窘迫，反而覺得這樣的元書涵很可愛。俗話說吃人嘴短，這句話適用于自己身上。拿人的手短，這句話卻是用于元書涵身上。

看著元書涵在自己面前再也不能保持那樣的從容，裴明宣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雖然說也知道自己是小人手段，但是這樣的小手段并不會讓人覺得難受。

元書涵輕輕的掩上裴明宣的房門，再次打量起手中的印章。自己對著枚印章就像是自己對感情一樣，既拿不起也放不下。

元書涵才發現原來，自己對裴明宣從來都有一種難言的膽怯。卻和恐懼的感覺截然不同，實在是無法用言語表示出來。以前總覺得自己是一個非常理智的人，現在才發現在裴明宣面前這樣的理智，還真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涵姑娘？”看來明宣那邊有重大收獲，不然涵姑娘怎么會是這樣的表現。不得不承認還是那個小子有高招，至少自己是絕對做不到讓元書涵變了臉色。那小子倒是一幅無聲無息的樣子，就是不知道心里頭到底有多得意。

“裴公子在里面，你進去找他吧。”對于這兩個天差地別，但是又無比了解對方的兄弟，元書涵覺得自己也是十分無奈。但是這樣的無奈當中，卻隱約含有幾分羨慕。元書涵卻明白自己應該不會得到這樣的感情，因為自己從來都是那樣的難以接近。

除了對兩個弟妹之外，對什么人都總是豎起一道高高的圍墻。兩個孩子就像是自己的兒女一樣，讓元書涵生不起半點厭惡的感覺。

“多謝涵姑娘。”果然是有問題，玉天成心中多了幾分好奇，實在是裴明宣的手段太高超，看元書涵的樣子就能夠猜到。但是玉天成卻意外的覺得很開心，一個是自家兄弟娶妻看樣子是有點希望，一個卻是因為元書涵總算想一個這樣年紀的女孩子。

之前的元書涵雖然說也是十分的好，但是總覺得元書涵身上負擔的東西實在是太重。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同的，這一點玉天成還是深切的了解過。就仿若自己那個刁蠻的師妹，想起來就讓人覺得頭疼，但是卻意外的覺得那樣的女孩很可愛。

有了那樣的對比在前頭，他總覺得元書涵不像是妙齡少女，而像是幾個孩子的媽。說來元書涵也不過是十歲年紀，確實算得上是自己個孩子的母親。要帶著非劍和自己這樣，什么都不懂的的家伙，還要帶著兩個小孩子。

“人都走遠了，你就不用端著了。”人家涵姑娘看不出來，自己還看不出來嗎？

這段時間的學習效果實在是太明顯，看看玉天成在心里頭成熟了多少。雖然說對于人情世故還是有一點不明白，但是比之從前卻算得上是精明。

“還是以前的你可愛些。”至少不會這樣取笑自己，這好友變成損友的感覺，實在是讓裴明宣心中萬分感嘆。但是這樣的玉天成卻讓人更加放心，至少出門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事情，裴明宣現在還真不用擔心了。

“這似乎不是形容我的詞。”這就是進步的好處，以前這樣的話自己大概不會懂的內在含義。如今卻能夠了解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回事，玉天成想到這里皺了下眉頭，自己以前是有多蠢？

“你不用提醒你自己，我們知道就好。”若是別人來說這句話，必然是帶有反諷意味，這玉天成說出來。裴明宣怎么聽，都有一種帶著疑問的感覺。“男孩子還是可愛點好。”這是以前玉天成他娘對于玉天成的評價。

裴明宣壞心腸的提起這一句話，就是想告訴玉天成，可愛的男孩子才讓人喜歡。

“我現在還算得上是男孩？”看來自己這些年還真是孤陋寡聞，雖然說自己還是有些不明白，但是卻能夠知道裴明宣這是在欺負自己。

“你有過女人？”玉天成現在也算是二十多歲的人了，男孩這樣的形容詞怎么都用不到玉天成身上。玉天成長著那樣一張臉，就是專門用來騙人的。真不知道那些稱玉天成為邪醫的人都是什么想法，難道看不到那張面目表情的臉孔下，那一顆纖塵不染的心？

玉天成搖了搖頭，他對醫術以外的事情從來都沒有關注，這一點裴明宣也是一直都知道的。不然也不會因為老爹要給自己找媳婦就跑了，不就是嫌棄女人是一種很麻煩的物種嘛？

“那你就是童；男。”裴明宣巧妙的混淆了一下概念，反正玉天成是絕對不會發現的。再說他們兩個人之間何必講究那么多？裴明宣覺得玉天成根本不必費心去研究那么多，反正自己會幫他解決那些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裴明宣也知道，自己兄弟其實相當，自己能夠幫忙的事情，人家還真就不一定需要自己幫忙。雖然說對人對事簡單直接，但是能讓玉天成吃虧的人或者事，裴明宣還真就沒有見到過。

玉天成那一身醫術從來都不是擺著看的，一包毒藥下去誰還奈何得了他，不然玉叔怎么會放心玉天成一個人在外面闖蕩。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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