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方能夠一句話點出唐惜時的身份，又不像是冒充淮南候。難道是他們一開始就認錯了，這人其實并不是淮南候？但是朝中重臣里頭并沒有叫做司空子弘的人，或者說連司空這個姓氏都是極為少見的。

“敢問可是淮南候雪顏……”唐惜時上前繼續確認，若是這個男人真的是淮南候，那么自己之前準備的計劃那就沒用了。不過這個女孩好像確實是個白身，唯一不清楚的就是縣主這個身份是否有用了。

但是想起了剛才元書涵對司空子弘的不客氣，唐惜時又覺得也許是自己真的認錯人了。堂堂淮南候不說是獨攬朝綱，但是也是名震四方，怎么可能被這樣一個女子，呼來喝去一點脾氣都沒有。

“與你有關？”難道自己不是淮南候，這殘顏縣主還打算對自己怎么著？這院子里頭能夠捏死這個縣主的人，還真不只是那么一兩個。怎么說都有四個人，裴明宣元書涵非劍再加上自己，當然也可以加上玉天成還有安墨。

別看安墨那小子現在就是個伺候人的，在元書涵面前那是一點脾氣都不敢有。但是人家好歹也算是四品參將，捏死你這一個五品郡主還是輕而易舉。雖然說你母族有那么一點麻煩，但是別忘了安墨背后的人是誰。

“不過是一個出了五服之外的縣主，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看著唐惜時一點動靜都沒有，司空子弘直接揭下了唐惜時的斗笠。

唐惜時一聲尖叫，自己丑陋的容顏就這樣現于人前？不！不要！

雖然說毀容的事情，大部分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但是這并不代表唐惜時真的一點都不計較。尤其是眼前的男人還是淮南候，那個名揚天下的男人。縱然是淮南候造成了這一切，但是卻是因為那個叫做涵姑娘的女人。

因為那個女人的一句話，以溫和著稱的淮南候就這樣讓自己露丑于人前。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小丫頭罷了，一個毛都未曾張開的小丫頭。唐惜時覺得自己很不甘心，但是偏偏此刻沒有一點辦法。

東方昭有那么點小激動，想要開口替唐惜時說話，但是看著元書涵的眼神卻又不敢。這么多年終于找到可以醫治表妹的人，他怎么敢因為這樣的事情就叫事情全部搞砸，要知道元書涵是很有可能直接來一句不治療的話。

自己為了這件事情收了多少委屈，東方昭自己是十分清楚的，就連今天上門也是厚著臉皮上來的。宣王身邊的小廝甚至直接取笑自己。可是自己明顯勢不如人，能怎么辦要怎么辦？

“你表妹這病還真是奇怪啊！”元書涵感嘆了一句，和司空子弘對視了一個眼神，這樣的化妝術實際上還是有幾分拙劣的。要說唐惜時臉上唯一的問題，大概就是那一道傷疤了。

“沒法治嗎？我不想表妹帶著這樣的傷痕一輩子，她也應該和那些少女一樣……”東方昭這句話說的倒是極為真誠，不但是司空子弘，就連元書涵都能夠聽得出里面的情誼。當然是不是裝模作樣，元書涵就不知道了。

就算是有那么一點情誼，東方昭的感情也注定要付之東流。別的事情都暫且不說，這姑娘本身就不簡單，臉上的什么痘痘點點都是畫上去的。只是這樣才更加有趣不是嗎？不論是對于自己來說，還是對于東方昭來說。

“只要用你之前的藥膏就可以了，至于臉上的那些點點，乃是內火虛妄所致，每日服黃連水，并以存放百年以上的墨塊硯出的墨汁洗面就好。”以后的事情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元書涵確實管不著的。

“若是那時候還不能好，就用同一塊墨塊磨成粉敷在臉上，半個月之后當眾用茶湯洗凈就好。”可惜的是這個時代沒有什么洗面奶之類的東西，不然直接一個洗面奶就可以解決了。

聽到元書涵的話，唐惜時可以肯定，元書涵是故意整治自己的。明明已經看出來自己臉上的痘痘是畫上去的，所以采用這樣的辦法來折騰自己。但是這個虧唐惜時只能夠啞巴吃黃連，總不能承認自己臉上的痘痘都是自己畫上去的吧？

“最好用藥墨。”這一句是玉天成說的，他當然知道這是元書涵在整治這個女人，但是元書涵絕對不介意自己添油加醋。藥墨若是要存放許久，里頭絕對有的一位成分就是麝香，這樣成日累月的折騰下來，這姑娘這輩子都別想有孩子。

得到玉天成的肯定，東方昭更覺得自己心里頭有底。你說這堂堂的邪醫都說著法子能行，這法子能不好嗎？要知道當今世上最為高明的兩大醫者都在這里，就算是想要出錯那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所以東方昭只覺得心里頭掛了好幾年的沉沉的重石頭，到現在總算是落下來了。至少以后對表妹，再也不用懷揣那樣濃濃的愧疚。

東方昭激動的抓住唐惜時的手，非常激動的和唐惜時說道。“惜時表妹，你的臉終于可以治好了。姑父若是知道說不得會多開心！”卻發現唐惜時的臉色貌似有那么一點不對勁，但是卻沒有找到任何符合的答案。

“表哥，我也好開心。”如果這兩個不是存心整治自己的話，能夠恢復自己的花容月貌，哪有什么地方不開心的？只是今天出來這一趟，實在是丟人丟得有那么點大發。只能偷偷看一眼那個溫柔的給元書涵擦汗的人，對方卻沒有絲毫的意愿歸還自己的斗笠。

好戲開場什么的，元書涵還是很愿意看的，當然如果男女豬腳能夠再搭配一點，而不是現在這樣，怎么看都是渣男渣女配一對，尤其那個女的還在偷偷的看著司空子弘。元書涵偷偷的用了一下司空子弘，示意他他是那樣的有女孩子緣。

司空子弘瞬間就有那么點不高興，將手中的斗笠都給東方昭。那小子是叫這個名字不錯吧，反正看著就不是一個讓人喜歡的就對了。雖然大家都曾經是做生意的，但是你臉上的算計不要那么濃。

尤其是那個殘顏縣主，居然還有臉盯著自己看。她是不知道自己現在長得有多么丑么？尤其是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現在的影響只會比第一印象還要差。倒不是說司空子弘看不起長的丑的女人，但是像是唐惜時這一款的就是特別看不上的樣子。

不過是一個縣主罷了卻還真是好大架子，在元書涵面前自己和裴明宣，一個王爺一個侯爺那個都沒敢擺架子。你不過是一個縣主罷了還擺起了架子，難道真的是因為跟皇室沾點邊？

“東方昭你不知道有句話叫做，秀恩愛死得快？”尤其是你現在可以走人了，我真的不是很想看到你，準確來說我就根本不用想要看到你，雖然說這樣的事實也許會讓你很難受，但是我也可以這樣一隱晦的表達一下的。

“說得對。”也許在司空子弘眼睛里，元書涵就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但是這樣光明正大的掩護，是不是還真有那么一點不對啊？

“多謝涵姑娘，這是診金。”東方昭當即拿出了三百兩——金子。折算起來差不多就是三千兩銀子，不得不說這一下東方昭也是大手筆了。本來今天都已經做好了被趕出門的打算，但是元書涵表現的多少有那么一點不計前嫌。

更何況這銀子也多少有那么一點破財免災的原因，只希望看在自己現在還算是懂事的份上。不管是元書涵還是裴明宣，又或者是眼前的這一位不知道是不是淮南候的人，最好都不要再來找自己的麻煩。

這才是東方昭愿意花這么大價錢的原因，但是卻看得唐惜時一陣目瞪口呆。不過就是那么幾句話，也許連三百個字都沒有，表哥就付出了這么多銀子。不說是一字千金但是一字一金確實算得上的，看的棠溪是目瞪口袋的時候又覺得十分羨慕。

要是自己有那么多銀子，何必留在府中看繼母的臉色？可惜的是自己并沒有這樣多的銀錢，東方昭動用這些銀錢，只怕要從父親那里取回來相應的代價。

想到這里唐惜時面色中又有了些不屑，東方昭做事從來都是這樣的斤斤計較。也許這就是他們所說的商人本色，卻讓唐惜時由衷地感到不喜歡。可惜的是這樣的神色唐惜時可不敢讓任何人看到，尤其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下。

畢竟現在是東方昭苦心帶著唐惜時來求醫，唐惜時也不好意思表現得沒心沒肺。“表哥為惜時花費這樣多，惜時回頭娶了來給表哥補上，只是可能惜時一時間籌措……”不到這樣多的銀兩，不過這樣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用自己的衣裳首飾換錢了。

這大概可以算的上是不幸的萬幸，雖然東方昭應該不可能同意。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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