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聽到這樣的形容，裴明宣的心思卻更加難以言喻。元書涵這是打算捅開兩個人之間，最后的那層窗戶紙了嗎？明明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在眼前，裴明宣卻略有那么一點難以接受，說是期待但是偏偏又帶了幾分恐懼在其中。

“從你一來的那一天起，我就告訴過自己要和你保持距離，沒想到依舊還是有所親近……”事情演變成這樣元書涵也有幾分無奈，縱然一開始就知道裴明宣很危險。這是一種近乎直覺的東西，實在是讓人自己都有幾分難以言喻。

想到他們之間的事情，元書涵忍不住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他們昨天還在那樣親密的親吻不是嗎？縱然最后兩個人都是那樣的狼狽，卻也算得上是甜蜜的回憶。那樣柔軟的觸感甚至還留在唇上，兩個人卻在這里討論這樣的問題。

元書涵只能夠用嘆息來表示自己的心情，左右是不怎么愉快的就是了。只是偏偏這些事情也不是自己能夠解決的，最后還是看裴明宣的心意。想到離別難免又多了幾份惆悵，話說回來裴明宣現在究竟是在鬧啥！

“現在你既然提出要走，我自然沒有任何立場去阻攔你要做的事情。但是你若是什么時候想要回來，我自然會開門相迎。”你走我不問，你來我相迎。這才是元書涵的心思，也是最為理智的做法。縱然已經算是越過那條線，如果對象時裴明宣的話。

“這里會一直有我住的地方嗎？”元書涵這算是把君子之交淡如水進行到底，卻意外的讓人感覺到暖和。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們才這樣的不想離開吧，半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太多太多的事情。

“會。”元書涵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也沒有絲毫的猶豫。這樣的事情自然不需要猶豫，之前該說的都已經說出口了。元書涵覺得自己的態度已經表示的很明確，但還是在后面加上一句。“司空子弘和玉天成也是一樣，至于兒女私情你知我一直都不想要考慮。”

現在也不是該考慮這個事情的時候不是嗎？她年紀還小這樣的事情才不要那么早去折騰。“不管上輩子我有多大年紀，這輩子終究只是十一歲的女孩，現在象這樣的事情太累太累。更何況算起來我也算是立足未穩，自然還是先給自己謀條生路，還要養活弟弟妹妹。”

元書涵說出的這個事實，其實也帶了那么幾分殘忍。畢竟現在的元書涵算得上是年紀還小，但是裴明宣或者是司空子弘都是二十多歲的人了。元書涵無疑是在提醒他們，他們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么大。

提起年紀這個問題，裴明宣就是一陣無奈，自己對元書涵來說，自然算得上是年紀很大。哪怕在朝中來說，自己算的上是后起之秀，甚至說一句天之驕子也是不為過的。自己本來就是天之驕子不是嗎？為何卻在這里為這樣的事情萬分揪心。

這果然是人不能跟人比的節奏，加上元書涵話里話外透出來的意思，這些事情元書涵是不打算插手的。裴明宣看者元書涵干凈的容顏，心中有著太多的話卻感覺無從說起，這樣的玲瓏心思之下的他們究竟算什么？

“什么？”原來裴明宣已經將剛才的話問出口，他們究竟算什么？不只是裴明宣自己，還有元書涵也是一樣的想法。自從重生在這個世界之后，自己身邊來來去去那么多人，他們對于自己來說究竟算是什么？以什么樣的意義存在于自己身邊。

知道自己剛才的想法已經被元書涵聽見，裴明宣自然就沒什么可以扭捏的。還不如就這樣坦坦蕩蕩的說出來好了，自己一個大男人還怕這樣的事情。

“我、玉天成、司空子弘乃至于非劍，在你心中究竟是怎么樣的。”這一次裴明宣問出來并且問的很流暢。大家都不是剛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做什么在情愛面前還要做出那種小兒女姿態，不過是相互之間徒增別扭罷了。

“我剛才也問了問我自己，你們對于我來說究竟是什么。若真要這樣論述起來，非劍算是我一直以來相扶相攜的親人，和兩個孩子一樣屬于家人的存在。玉天成算得上是一個后輩，所以能夠容忍他的一些行為。”元書涵說到這里卻突然沉默下來，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茫然的表情。

元書涵仔細看了看裴明宣，又低下頭再一次沉思了一陣。“司空子弘對我來說很復雜，在來到這里之前他是我的敵人，到現在我還沒有完全適應這種轉變。如果真的要說他對我算是什么的話，老實說我在心里頭將他定義在對手和知交之間。”

說到這里元書涵再一次沉默，裴明宣抓住元書涵的一只手，逼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那么我呢？我算是什么？”裴明宣最關心的還是自己是什么，雖然之前的回答讓裴明宣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畢竟她心中還沒有哪個讓她心動的人，那么自己就算是有機會的。

至少聽到這里裴明宣心中的茫然已經減輕了一半，元書涵并不是一個容易心動的人。就算是和董清源之間舉止略微有那么一點曖昧，但是實際上那并不代表什么不是嗎？至少現在說來應該是這樣的，董清源也不是個懂得情愛的人。

甚至比自己從前還要薄情，就算看上去對誰都是溫柔寬厚也是一樣的。從他曾經做過的事情就知道了，這個人實際上將感情看的比什么都要輕。

“至于你，我無法定位。”元書涵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把裴明宣放在什么位置上，總感覺放到哪里都是不對的。看似無情的背后卻有著很深的感情，但要說究竟是什么卻完全無法定義。

“若說你是情人，但總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若說是朋友但是有超出了朋友的界限。若論知己你我對彼此縱然也算是有所了解，但始終都還算不的知己兩個字。若按最初你是我所接手的病人，現在卻肯定不是了。”

兩個人抱也抱過了，若說親也是親過了。現在想要撇清關系，元書涵反正是干不出來這樣的事情。她又不像是男人一樣的，有吃過了然后轉頭就不認賬的毛病。當然這只是特指某些男人，攻擊范圍貌似有那么點略廣！

“那就慢慢想。”裴明宣將元書涵摟在懷中，還真是個迷糊的丫頭。雖然說有時候感覺比什么都聰明，但是對自己的感覺確實有那么點模糊。“董清源現在在哪里？”這也算是裴明宣很關心的地方，剛才那略顯曖昧的一幕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拔完毒就讓他走了。”其實元書涵更想用滾這個詞語，但是總覺得好像有那么一點過分，不是對董清源而是對裴明宣。但是這個懷抱意外的讓人感到安心。元書涵今天也算是累了一天，此刻卻有那么一點朦朧的睡意。

“恩。”也就是說這個院子里頭，沒有董清源住的地方。裴明宣讀懂了元書涵所說的意思，心中的芥蒂也就一一化去。想到今日董清源所說的那些話，如今想來只覺得自己多少有幾分癡傻，然而今天的自己也確實是差了幾分心思。

只是懷中的人卻漸漸沒了動靜，裴明宣低頭看卻只見元書涵閉上雙目一臉的疲態。想來今天還真是發生了不少事情，元書涵應該也是有那么幾分疲憊才對。

裴明宣將元書涵橫抱起，就這樣放在床上準備離開，卻見睡夢中的元書涵微微皺起了眉頭。只得停在原地微微嘆了一口氣，將元書涵半擁在懷中也開始閉目養神。好長時間未曾如同今日這樣忙碌，到讓自己也覺得有幾分疲憊。

果然是好漢不提當年勇，這半年他的身子也嬌養的不成樣子了。那時候打戰對敵，便是幾天幾夜不合眼也是常有的事情，如今卻連這樣的事情都有些熬不住。裴明宣胡思亂想了一陣，眼皮越來越沉重也就這樣睡去。

如今他們兩個人算是徹底的撇不清關系了，怎么說都是曾經同床共枕過的人。這個時候再來討論什么清譽不清譽，只能用荒唐這兩個字來形容。哪怕它們都只是這樣靜靜的躺著，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也一樣。

只是今天的元書涵睡得不是很安穩，或許說從來都沒有睡得很安穩，只是這從來都沒有人知道罷了。反正第二天起來該做些什么，元書涵從來都是一樣的有條不紊，精神又一直都是十分好的。

只是現如今元書涵卻和裴明宣同眠，睡得安穩不安穩裴明宣自然有所感覺。裴明宣皺了皺眉頭，這丫頭這是偶然還是一直這樣，卻也只能用手一下下的撫著元書涵的背部。試圖用這樣的方式安穩元書涵的情緒，事實證明這個方式也確實是有效，至少元書涵沒有再像之前一樣的難眠。

反倒是湊在裴明宣懷中的臉頰，輕輕的蹭了蹭裴明宣的胸膛。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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