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二郎把瑣事推給夫人,自己做了甩手掌柜的,自家夫人手底下那么多的能人,別說侯府二十年的賬本,就是再多十年也不是問題。池二郎相當有信心。
只不過對于夜里自家夫人都不回房多少有點怨言,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弄明白的事情,干嘛還要挑燈夜戰呀。比自己這個侯爺還拼呢。
芳姐也是不得已,對于一個管家的挑釁,雖然不用太看在眼里,可他的鋪子莊子都少不了人呀,魯管事調過來的人,那都是一等一的人物,不說一個釘子一個矛的,可也不能長時間的離開。
這些活加出來,回頭這些人手還得正常上班呢,可不就得拼一下嗎。
芳姐陪著那也是不得已。可恨他家侯爺還這么不理解人,臉色臭的能甩出半條街去。就差拖后腿了。
沒了夫人,池二郎陪著小兒子小女兒一夜,難得有培養父子父女感情的時候,除了小兒子略微嫌棄,他爹沒有她娘香之外,倒也還算是不錯。
池二郎就沒好意思跟小兒子掰扯,來自還嫌棄摟著臭小子沒有摟著夫人香呢,他還嫌棄。
第二天,外書房十好幾個的賬房先生頂著紅彤彤的水泡眼告辭了。
在主子手底下,收入確實不錯,可也真的累人。這樣突如其來的查賬什么的,一年總是要有那么幾次的,哪次不讓人多白幾根頭發呀。到了如今多少竟然也訓練出來些,他們的收入絕對對得起他們的付出。只盼著夫人能明白,莫要給他們減俸就好。
芳姐帶著出嫁的阿福還有雙冒同樣一夜沒睡,雖然疲憊了些,可這些賬目總算是攏清楚了。阿福把匯總的賬目清單給雙冒,就隨著他家男人回家休息了。年歲大了,熬不住了呢。
早善的時候,芳姐遞給他家侯爺一張薄薄的白紙,上面是這些鋪子還有莊子,十年的收入開支明細。
池二郎驚訝,懷疑真實程度:“這就成了。”
芳姐惱了,這還不滿意,夠細致的了:“你還想我挑燈夜戰幾日。”
池二郎:‘不是,夫人辛苦了,為夫就是覺得,夫人這個業務水準太高超了。就是戶部的人過來查賬,也未必有夫人手下賬房先生們的水準呢。怕是也要拖上幾日才能看到結果。’
芳姐嗤笑:“那是,吃公家飯的,能跟我這些靠真本事的人比嗎。”
一句話差點把池二郎給噎死,合著他們這些當官的還沒有夫人手底下的人得用:‘合著在夫人眼里戶部的官員都是混飯吃的。’
芳姐:‘嘿嘿,那倒也不至于,不過同咱們這些管事比這差了點。倒也不是本事不濟,不過這些當官給朝廷做事,能出三分力氣就不錯了。可咱們這些管事做事的時候,我不敢說出十分力氣,可八九分那肯定是有的。’
池二郎不以為然:“夫人怎么知道你這些賬房們,出了多少分力氣呢。”
芳姐笑的蔫壞:“嘿嘿,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出多少的力氣,就拿多少的銀子。跟咱們家做事,那是看本事吃飯的。”
然后附耳在池二郎耳邊,把他家大管事的年薪說了一遍。
就看到池二郎的眼珠子都圓了,竟然這么多,然后掰扯手指頭,算著自己的俸祿,幸好現在封了侯爺,摸著心口,好險好險。
當初自己一個三品官,竟然還不如自家夫人給他家管事的月俸高呢。那是不是說自己還不如一個管事呀,看看自家夫人,在看看自己的一身蟒袍,還真是時刻都不能松懈下來,這樣的夫人讓男人太有壓力了。
娶了這樣的一個夫人,時刻都是男人上進的動力源泉,不然的話,太說不出口了。話說自己若是給夫人做事,銀子是不是比現在的還要多呀。然后果斷扎住,不能這么想,實在有辱作為男人的尊嚴,還是滿滿的在朝廷里面摸爬滾打的好。
芳姐:‘怎么樣,看俸祿就知道其中的差別是不是。’
池二郎閉嘴了,再說下去絕對犯了忌諱。可偏偏反駁不得自家夫人口中那些大逆不道之語。
朝廷上大部分的官員確實散漫了些,不是沒本事,是沒把真本事都用出來。古往今來都是如此。
定國候聰明的轉變話題,就怪說那個,那不是叫自己的短板嗎:“咳咳咳,不關咱們的事情,夫人知道自家的人本事不錯就成了,這些東西既然給了夫人,自然全憑夫人處置,用過飯,就讓大管事過來見過夫人。”
芳姐心說這份信任太沉重了,可是整個的定國侯府呢,算了,沖著這份信任,接了也就接了吧,不然怕是僅剩下的那條街在不就得將來也會被賣掉的。自家男人的侯爺當的可就真的悲催了。
從賬面上就能看出來,這些年來定國侯府的資產在一直縮水的。可以說是入不敷出。
按照正常的邏輯錢沒了,養的人該多了些才是。可定國候的情況是,產業縮水了,銀子少了,養的人都跟著少了。
這到底是什么人、多高的大才、才能折騰出來這樣的賬面呀。對于定國候還有夫人的敗家程度,芳姐給予敬仰的高度。一般人做不到的。
芳姐:‘從賬上能看出來,這位管事,已經盡可能的開源節流了,為了養這些部曲,東挪西借的,真是夠不容易的。不愧是老侯爺培養出來守業的。’
池二郎聽了之后的感嘆就是,他們侯府有這么落敗嗎,都東挪西借了:“平日里沒見侯府多拮據呀。”
芳姐跟著點頭:‘那是自然地,雖然養這些部曲的銀子少了些,可定國侯府里面的主子們的開支,那是一點都沒有妨礙的,我看著賬面上的開支,還在卓年遞增當中呢。這還是侯府子弟凋零,太過稀少的時候呢。你知道侯府的主子們日常開銷幾何嗎,你知道世子在的時候,后院里面一個月的開銷是多少嗎,你知道侯爺夫人,每個月從賬面上支走多少銀子嗎,這么說吧,就這些開銷放在一起,別說養三千戶,就是養五千戶那也是沒問題的。在補充一句,這些開銷還都是侯府正常開銷之外的。懂沒有。’
池二郎黑臉,聽出來夫人嘴巴里面的諷刺了,合著養兵的銀子,都用在這上了。想想當初他們二房,一個月才開銷多少銀子呀,養五千戶,那是一個什么樣的數字呀:“那女人吃銀子的嗎。”
芳姐:“吃都沒有這么奢侈浪費。”
五百克銀子妥妥的搞死她,怕是定國侯夫人的銀子都周濟娘家了,聽說這位侯爺夫人的娘家可是落敗許久了,再說了那么多聽話的外甥女,侄女怕是所費不小呢。
池二郎跟吞了蒼蠅一樣的惡心,拿著他們侯府的銀子養人,來惡心他們侯府的爺們,這認識怎么那么膈應人呀,怎么就那么糟心呢。
算了不再想了,往后的侯府內院讓夫人把持,就不信這位夫人還能在折騰出來花樣。池二郎對于芳姐那還真是盲目的信任。
池二郎也是不錯的,在芳姐見大管事的時候,特意過來給夫人撐場面,免得被管事給小瞧了去。
池二郎擺出來侯爺的威嚴:“往后的侯府,大小事情都是夫人定奪。”
聽到這話,他老人家菊花都緊了一下,老管事抬頭,眼皮子都耷拉的一雙細長眼看向自家侯爺,莫不是又出來一個奉恩將軍吧,要知道當初的定國侯夫人,沒少禍害定國候府的產業。
定國候摸摸鼻子,瞪眼看向管事,老頭那是什么眼神,想什么呢:“內院的大小事情都是夫人說了算。”
老管事松口氣,老娘們當家稀里嘩啦,可不能在出這么一個侯爺了。內院的事情本來就是婦人說了算,侯爺這話說的倒是多此一舉了。
然后就看到這位新的定國侯夫人,拿著一張薄薄的紙張,上面一串的數字,看著都眼熟,就是一時間想不出來,這些數都在哪里看到過而已。
芳姐:“這些賬本管事還是同原來一樣收拾起來吧,數目都沒有什么大錯,這些年侯府的收入開支,我也多少看明白點,往后有不明白的地方再請教您老人家。”
說完讓雙冒把這張薄紙給老管家一份。老管事瞪眼,賬目清單,怕是找來高人整理出來的吧。挺唬人的。
管事皺眉,一夜的功夫能看出來什么的就不是人,那是神,怕是這位夫人是個不精于內宅細物的吧,這樣的人能夠管理偌大的內宅嗎,亂家之源呀。
芳姐不管這位老管事在想什么,拿出來手邊的幾個賬本:“這里有幾本帳,多少有些出入,怕是管事被下面的人給忽悠了,管事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同這丫頭講,至于處理嗎,就憑管事做主好了,看的出來這些年管事做的都不錯。”
看到那幾本眼熟的賬冊,管事就冒冷汗了,那么一堆的賬本里面,就挑出來這幾本,若不是自己身邊有內奸,那就是真的都看過了,核對過了,這還真是神了。沒有幾十個高人,這玩意肯定整理不出來的。
在看芳姐的時候一點都不敢輕視了,對于身邊的雙冒都高看了一眼,這樣的主子身邊,不會有慫人。
震撼絕對是有的,看著夫人三兩下收服了老管事,池二郎脖子都昂起來了,驕傲勁兒就別提了,比自己當了侯爺該高興呢,就說自家芳姐是個本事的。
老管事看看這位新侯爺,就不想在多說什么了,您驕傲個什么呀,要知道那一堆的賬冊里面,內宅婦人能上手的可沒有幾項,
虧得這位侯爺還說什么內宅的事情夫人做主呢,就差全當家,沒有插手朝堂上的事情了,當然了到底有沒有插手,他老人家也不知道私下里面兩位主子怎么相處的,無從得知。
不過這侯府內外事情,肯定是夫人當家不會錯了:“是老奴督管不利,定然好生同這位小娘子討教。”
太龔順了有沒有。芳姐嘴角露出來一絲笑容,到底沒白瞎了一夜的功夫,成果還是不錯的,先把老管事給警惕了,就不信剩下的那些小魚小蝦還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折騰。
雙冒困頓的都要睡著了,心說這位管事千萬等上幾日在過來討教。不然肯定露餡。現在的她可沒有精力應付一個老妖精。
這都在侯府混了三代,侯爺倒了倆,他這個管事還在呢,歷經了三位定國候的老管事想也知道打起全部的精神應付呀,可不是老妖怪嗎。小瞧了這等人,那是妥妥的作死節奏,沒看到如今的奉恩將軍。
芳姐:“這些都是小事,你們商量著辦就成。”
一句話,往后的這內院的管事權利,怕是要給眼前這位還沒有梳頭的小娘子分去一大半,侯爺夫人好生手段。
老管事:‘老奴聽憑夫人吩咐。小娘子多辛苦些,同老奴多說道說道’
雙冒行禮:‘還要老管事,多番提點才是。’
太上道了,芳姐緩緩點頭,多一半也是困出來的,一招手,小丫頭端上一盤白花花的銀子。芳姐:“賞”
老管事:“都是老奴應該做的,衷心侯府那是老奴的本分,不敢受夫人賞。”
芳姐掃一眼老管事:‘拿著吧,你盡心不盡心本夫人還不知道呢,這些是給你的辛苦錢,這么多年在侯爺身邊幫襯,怪不容易的。’
老管事一張臉都不知道怎么放著好看了,要說那真是挺不容易的,攤上這么一個侯爺,她可不是累嗎,
可這話從這位夫人嘴巴里面說出來,太諷刺了,他要是承認了,那不是在打老主子的臉嗎。
看著老管事憋屈的臉色,雙冒心情好了,誰叫老頭沒事弄那么多的賬本子過來為難人呢,看吧自家夫人隨便出手,就把場子給找回來了:“是呢,這些年您老人家為侯府兢兢業業的怪不容易的。沒有您老人家如今的侯府還不知道什么光景呢,若是老侯爺還在,怕是這些都是少的。,咱們夫人向來賞罰分明,以后的獎賞如何,還要看您表現的。”
合著人家是替奉恩將軍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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