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六章重生(書號:26413)
第一百四六章重生
作者:寒冰盛夏
朝會結束后,遼國的銳氣也被消磨了大半,明德帝很是高興,決議大赦天下。
而穆家兩女在此次朝會之中貢獻最大,因而晉封應國公為韓國公。
封穆芷苓為無雙郡主。
穆芷姝聞言,心中太多不甘。
一生氣一拂袖,將梳妝臺上的東西全都推在地上。
身旁的丫鬟見狀,急忙制止,道:“小姐,您這是作甚?莫要氣壞了身子啊。”
穆芷姝紅著雙眼看向正怯怯扶著她的手的丫鬟,道:“琴棋書畫我樣樣不必那穆芷苓差,在鎮州我每日都有練習騎射,我當真是想不通為何要我輸給她們,為什么?”
每當想起這些,穆芷姝心頭便騰起一股巨大的怨念。
小丫鬟也不知如何接下去,只能輕聲安慰著。
倒也只是一會兒,穆芷姝就鎮定下來。
如今她能嫁給黎世子,也算是對那穆芷苓不小的打擊。
即便是她當真和黎世子沒什么,那她也覺著無所謂。畢竟那黎世子深得她的心,即便不是為了氣那穆芷苓,她也愿意嫁給他。
可就在此時,門外突然有丫鬟跑進來,道:“小姐,不得了了。奴婢……奴婢聽說……”
穆芷姝見慌慌張張地,皺了皺眉,道:“夏落,何事如此慌張?”
夏落雙因跑得太快,雙腿都在發抖,見了穆芷姝后,大喘著粗氣,道:“小姐,奴婢剛才聽到消息說……說大晉贏了遼國……”
“這是喜事,你慌張些什么?”穆芷姝沒好氣地說道。
瞧見這丫頭這么慌張。她還以為是什么事,不料是大晉贏了。
可下一瞬夏落的話卻讓她猛地一驚。
“奴婢聽說,聽說黎世子受傷了。”
話音剛落,穆芷姝手中的梨木梳猛地掉落在地,她訥訥地起身,看向上氣不接下氣的夏落,道:“你說什么?”
夏落低下頭去。道:“奴婢也是適才聽剛才辦事回來的人說的。不過到底是否屬實奴婢不知。”
穆芷姝緊張地拉著夏落的手,道:“那些人有沒有說傷得怎樣,嚴不嚴重?黎世子現在又在哪兒?”
一連串的問題下來。夏落卻只能搖著頭。
她今年才十三歲,膽子不大,瘦瘦小小的,看上去很是羸弱。
穆芷姝強忍住心頭的怒氣。隨后冷聲道:“趕緊替我梳妝打扮,我要去一趟鄭王府。”
穆芷苓等人回到穆宅后。穆家四處張燈結彩,紅綢滿樓。
畢竟此次朝會,穆家實在是太墻風頭。
尤其是二女同時參加朝會,并且贏了比試。
這可是千古以來的第一。
更值得稱道的是。穆老爺子晉封為韓國公,享有國父殊榮。這一消息傳到應國公府,穆老爺子突地就站起了身。
他跪在地上。直呼吾皇萬歲。
如此以來,穆老爺子的惡疾也好了。
當真是喜上加喜。
穆老夫人見狀。終日露出的只有笑顏。
因此賞了穆家上上下下所有人。
處處都是一派喜慶之色。
穆家好些年沒有這般熱鬧與喜氣了。
這樣的場景,即便是除夕也未曾出現過。
一時間前來祝賀穆老爺子舊疾痊愈的人猶如過江之鯽。
凡是京都有頭有臉的,皆前來慶祝。
有人歡喜有人愁,這其中最為犯愁的便是穆芷萱了。
她一心想要毀了整個穆家,可現在看來,穆家反倒是月越來越好。
穆芷苓竟然被封為無雙郡主,而穆老爺子也連帶著晉封為應國公。
這不公,也不該!
分明不是這樣的。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現了問題。
一切都按照她的計劃進行,除了穆老夫人中毒一事沒能成功,所有的事情都按部就班地在進行。
可為何還是這樣。
夜微涼,冷風習習,湘云館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
穆芷姝穿著單薄的衣衫,站在院墻內。
心中感慨萬千。
不行,她不能讓穆家再如此下去了。
這個幾乎毀了她的家,她一定要毀掉。
記憶如泉水般涌來。
那些痛苦的心酸的日子,隨著時間的久遠絲毫沒有消散,反倒是一點點沉淀,仿佛久放的佳釀愈久彌香般,越發清晰。
如果不是穆老夫人,她的娘親又怎會年紀輕輕就死去。
知道娘親到死的那一刻,她才發現,娘親不是因為身子弱。
她并非是一開始就是多病之人。
都是因為穆老夫人,都是她下毒害了娘親。
那個面容端莊行事不容有一絲錯誤的女人,并非是表面看起來那般……
她的內心也極為骯臟。
若非如此,她怎會做出下毒這般陰損之事。
如果不是穆家的人,那時的她怎會嫁給一個落魄的老侯爺,而那糟老頭子死后,她又被他的兒子強了……
那些不堪的記憶如今回憶起來,心還是疼得無以復加。
即便是這樣,她也想過認命,好好活著。
可是上天卻絲毫不憐憫她。
她剛出世的孩子,就那樣被人掐死,而穆芷姝站在她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當著她的面,讓人把她的孩子扔了。
他還不足月,他還沒有好好看過這個世界。
他伴隨著所有人的不待見而出生,連一個名字都沒有,就這樣生生被人扼殺了命運的咽喉。
她的心逐漸麻木,再麻木……
可是那是她的孩子啊。
曾經她的一生,過得太過凄涼。
自由孤苦無依,永遠藏匿在角落之中。她愛的男人不愛她,她恨得人沒有一個死了,反倒是她不得好死。
前世娘親死的最后一刻告訴她。做一個好人。
她不要做什么好人,好人就應該失去一切。
今生她只愿做一個惡人,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挽救她所失去的一切的同時,同時讓那些她遭受那些痛苦經歷的人,不得好死!
“小姐,您怎么又在外面了,趕緊進屋吧。外面冷。”秋桔取披帛替穆芷萱披上。擔心地說著。
穆芷姝回過頭來看著秋桔,滿臉的淚在月光下泛著晶瑩,讓秋桔驟然一愣。
“小姐。您怎么了,您可不要嚇奴婢啊。”秋桔拉住穆芷萱的手,擔憂地說著。
穆芷萱卻募地將她一把抱住。
死死摟住。
秋桔甚至都不能呼吸。
秋桔心疼地抬手撫上穆芷萱的背,道:“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今兒個是穆家大喜的日子。你理應高興才是,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了。”
穆芷萱終于放開了秋桔,隨后盯著她的眼,就那樣看著。仿佛下一刻秋桔就會消失不見了一般。
嘴上卻是喃喃道:“秋桔,你不會懂的,你根本不會懂的。”
你怎能懂我的苦。
從她六歲重生那一刻開始。她的心便被希望和曾經的噩夢折磨著,或許早就死了。
前世真心待她到最后的。也便只有秋桔了。
她隨著她一道嫁到了寧安侯府,一心一意伺候著她。
她過著苦日子,秋桔依然更苦,可她卻毫無半分怨言。
因穆家落魄,她在侯府受到排擠,也連帶著秋桔被連累。
她被正室的丫鬟毒打,被別人指使去做苦活累活臟活,而到了晚上,她卻依然笑著跟她說笑,知道她入睡才離開。
她也是后來偶然才發現秋桔身上的淤青和鞭傷。
那時的她,只有秋桔和腹中的孩子了。
她抱著秋桔,大哭。
秋桔卻笑呵呵地搖頭,從懷中取出熱乎乎的饅頭,說:“小姐有孕在身,得多吃些才行。”
可是下一瞬,長鞭破空而來,重重地打在秋桔的身上。
她卻捂著她的眼,道:“小姐不要看。”
她說,孕婦若是收了刺激,對懷中的小少爺也是不好的。
可是她還是看到了,那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就在秋桔的悲傷綻開。
她咬著牙,她不能哭,千萬不能哭。
她若是哭了,秋桔會傷心,對府中的孩子也不好。
她要堅強地活下去。
可當看著秋桔在她的眼前倒下就再也爬不起來的那一刻,她差些瘋掉。
她抱著她冰涼的身體,就那樣坐了整整一晚上。
次日孩子早產,她將秋桔身上的外套脫下給孩子裹上,然后將他放在秋桔身邊,蒼白的唇扯出一抹笑意。
這世上唯一對她好的人都不在。
再一次看到秋桔的時候,她狂喜。
恨不得上前緊緊摟住她的腰,告訴她,她想她。
可是她卻不敢,秋桔最怕別人情緒激動。
所以即便是現在,只是一瞬她也放開了秋桔。
秋桔一直問她,到底怎么了。
她卻笑著搖搖頭,道:“有你在,真好。”
秋桔一時沒有明白穆芷萱的意思,卻深知即便是繼續問下去,也是無果。
隨后皺著眉頭,道:“小姐快些進屋吧,外面風大,容易傷了身子。”
進屋后,秋桔趕緊替她斟了熱茶,道:“小姐吃點茶吧,仔細凍壞了身子。”
穆芷萱接過茶杯,秋桔張了張嘴,猶豫了一瞬又道:“小姐今兒個進宮,可是發生了什么事,為何突然這般,適才在外面,當真是嚇壞奴婢了。”
“沒什么,倒是害你傷心了。對了,舅舅的信收到了嗎?”穆芷萱輕輕說著,除了眼睛有些紅腫,半點看不出她適才的悲傷之舉。
“收到了,在這里。奴婢本想著等小姐您回來就給您的,不料從您回來就一直郁郁寡歡的,奴婢擔心您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就沒有及時給您。”
穆芷萱結果信,看了一眼后,皺著的眉頭才舒展了些。
隨后命秋桔將這信拿去燒了。
如今她嫁給宋瓔昭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了,而舅舅那邊的事情差不多辦妥了,那日后宋瓔昭定不會不要她。
那她毀了穆家便是早晚的事。
穆芷苓回到海棠苑后,心頭卻一直跳個不停。
絲毫沒有因為今日大晉取得勝利而高興,更沒有因自己被封為無雙郡主而興奮。
這些于她都沒有意義。
她在乎的不多。
一直到朝會結束,見黎哥哥的傷勢都沒有惡化的趨勢,穆芷苓這才放心了些。
可是一回到家中便又擔心得不行。
隨即寫了一個方子給月眉,道:“月眉,你快些去張太醫那邊替我抓了這些藥。”
雖然表面上看上去沒有中毒的跡象,可是保不定是一些隱藏較深的毒,若是這樣,那是很難察覺出來的。
如今她也沒法親自前去,便只得隨便準備些解讀的藥,若黎哥哥當真中毒,也能緩解。
若是沒有中毒,其余的藥材對他的傷勢痊愈也有幫助。
將藥熬制好后,揉成藥丸裝在瓶中。
隨后招來了十三十五。
之前兩人身受重傷,穆芷苓便將兩人安排去了莊子里,這會兒好了才讓兩人回來。
見兩人氣色不錯,穆芷苓也放心了些。
而十三十五則是主動跪在地上,兩人皆是低著頭。
“多謝小姐的搭救之恩。”
兩人突然主動說話,穆倒是覺得意料之外,旋即輕輕一笑,道:“只是隨手之勞而已,二位快些起來吧,我可受不起你們這樣的大禮。”
兩人起來后,穆芷苓又命其坐下。
踟躕之余,兩人終是坐下。
穆芷苓隨后收起臉上的笑意,略帶嚴肅道:“上一次你們怎會被宋瓔昭所傷?”
十三十五突然站起身。
穆芷苓立即示意兩人坐下,道:“你們不必在意,我只是想知道原因,僅此而已。”
兩人相顧一視后,十三開口,道:“回小姐,是屬下一時疏忽,沒有料到那小王爺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內力,因而靠得太近,這才被發現。又因他下手極其狠毒,屬下雖擅長輕功,卻在內力方面實在不足,這才受了重傷。”
穆芷苓微微點頭,隨后又道:“這么說來,你們只要距離足夠遠,就不會被發現了?”
“屬下當時只是太過輕敵,這一次只要不是太近,都不會被發現。”
穆芷苓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道:“那好,今兒個你們就偷偷前往鄭王府。”
兩人一聽,皆是一愣,道:“不知小姐所為何事?”
“你們可知道黎世子受了傷,我擔心有人對他圖謀不軌,因此想派你二人前去監視。”穆芷苓笑聲說著。
而十三十五的表情卻有些怪異。
察覺到兩人怔愣的模樣,穆芷苓問道:“怎么了?”
那兩人搖搖頭,道:“屬下這就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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