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時候不早了,你這邊還要照顧朋友。要不,我先撤,咱回聊?”
把手里幾件衣服丟給尉遲宏后,鄧錚就準備走人。
初次登門,就跟人家合租的女同學產生了誤會。關鍵是這誤會還沒法解釋,陰差陽錯的,越解釋越像是要故意耍流氓。所以實在是不便再待下去。
趁著現在他們還沒認出自己來,趕緊開溜,不然……多尷尬。
“別介啊,這才八點多,又不遠?哥們兒看你非池中物,額爾德特一口喊出是蒙古族,還懂剪輯師的內幕行情……嘖嘖,這專業能力,簡直跟我一樣一樣的。哥們兒還有很多關于表演、剪輯、夢想方面的問題,等著和你秉燭夜談呢?!嫌屋里味兒不好聞是吧,你先去客廳看電視,我三下五去二把這攤子搞定,洗個澡,最多三十分鐘,保證清清爽爽的!”
尉遲宏跟鄭文翰雖然同班同學,私交不錯,但倆人做人做事均尿不到一個壺里,誰也不吃誰那套,幻萍又是個姑娘家的不方便,所以一聽鄧錚要走,哪里肯?!
手不能用,急得拿干凈的肘子把他往客廳里推,拿肩膀扛……鄧錚自然不愿讓這個狀態下的他碰到自己,便無奈笑笑,自覺主動去了小客廳。
說是客廳,其實還包括一部分餐廳,空間非常局促。
雖然還算整潔,但東西的收納水平真是堪憂。整體亂糟糟的,完全不像是個有女孩子住的地方,倒像是仨大老爺們兒在這窩著。
空間太小。洗手間里嘩啦嘩啦的水聲,以及水流遇到人的身體折射、紛濺開來的誘人嘈雜……不絕于耳。
畫面太美,不敢腦補。
鄧錚深吸了一口氣,打開電視機,將一檔綜藝節目的聲音調到最大,這才壓制住了旖念。
前世,他在北京唱pub。又兼職寫影評搞編曲,周遭觀念開放的漂亮姑娘不少。男女關系這方面不說有多混球,起碼也絕不是衛道士心中的善類。
不過重生這邊之后,之前那位“學霸鄧錚”別的方面沒占據主導,這男女上面倒是很吼得住。完全覆壓住了他的一些習慣。事實情況是,這貨長這么大不僅沒擼過,甚至連島國動作片都沒看過,簡直非人類般的存在!絕對的綠色貞操男、堅貞毅力帝!可以拿去切片當標本的存在!
細思極恐……一度讓他懷疑自己現在的這個身體到底他姥姥的行不行?
所以,像今天這樣不小心看到了女孩兒家的身體,以至于旖念四起,還真心稀罕有趣。
他這邊正嘀笑皆非的想著,順便偷偷埋汰取笑身體以前的主人,咔嚓。洗手間的門打開。一股濕濕暖暖的水汽卷涌而出,帶著沐浴露的馥郁清香。額爾德特幻萍穿著睡衣睡褲,一頭濕漉漉的長發被浴巾裹盤在頭上。裊裊娜娜地走了出來。
鄧錚余光留意到,姑娘看到他在客廳坐著時,身體似乎僵了一下,但他不想誤會再繼續加深,所以自始至終沒有轉身,也沒說話。目光始終盯在面前的電視屏幕上,仿佛特別入迷。
就好像現在突然正插播的這段一天起碼十幾遍的廣告。是他這輩子看到過的最精彩最好看的廣告一樣……
“哼。”
一聲不屑冷哼,隨后,咣的一聲,房門被重重關上。
鄧錚搖頭苦笑,姥姥的,這叫什么事兒啊,電視節目居然也跳出來搗亂?!
幻萍進房間沒多久,尉遲宏抱著一堆鄭文翰的臟衣服跑了出來,瀟灑地往門外垃圾桶里一扔。啪!先到洗手間里打開熱水器,又折了回來。
“哥們兒,再等我十分鐘,我洗澡很快的。”
說完,也不等鄧錚答復,回臥室拿換洗的干凈衣服去了。
聽著空無一人的洗手間里傳來的嘩啦啦流水聲,鄧錚忽然腦光一亮,進去一看,終于恍然,原來今天一切烏龍的根源就在這里!
先前之所以大喇喇的選一個房間擰開就進,一是覺得比較好判斷,二是當時洗手間里嘩啦啦啦響著以為幻萍就在里邊,就算萬一真的進錯房間也沒事,誰料想到這尼瑪居然是個洗澡前需要先放水預熱兩分鐘的古董級節能熱水器!
鄧錚以手扶額,心中神獸洶涌奔騰的時候,尉遲宏已經抱著衣物以奔跑的姿態“開”進了洗手間。
而隨即,算準了似的,額爾德特幻萍,捧著一個白色的馬克杯,從自己房間里走了出來。
新浴后的姑娘,像是一枝清新干凈的芍藥,讓人眼前一亮。只是,嘴角淡淡的法令紋,在平添一絲成熟魅力的同時,也讓鄧錚覺察到這位蒙古姑娘的年紀似乎不太像是一個應屆畢業的大學生……
不過他來不及多琢磨考究,因為姑娘現在表情嚴肅,斜靠著墻,盯著他一言不發,眸中鋒芒閃爍。
鄧錚想了想,還是準備結合熱水器烏龍、自己對房間的判斷因由,以及這一路走來的心路歷程……誠懇的向人解釋一遍,但他剛張開嘴,就聽到屋里的鄭文翰大聲嚷嚷要喝水,已經到嘴邊的話,硬是被堵了回去。
幻萍皺了皺眉,一臉嫌棄,不過還是拿紙杯子接了杯水。
只是在走過鄧錚身邊的時候,忽然回頭,咬牙切齒,冷颼颼來了句:
“別敢做不敢當!哼,要不是看你長得有點像金梁,早把你一對眼珠子給挖出來了!”
鄧錚楞了楞,心里忽然就有些慶幸。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因為自己缺錢,家里缺錢,本著“成名要趁早、有錢狠狠撈”的原則,所以步子邁得又猛又大。
為了搏出名,不僅雜志連載小說,砸鍋賣鐵投資了電視劇,膽大妄為地跟人電視臺商議“對賭協議”……后面更是在蔣志鵬、顧偉元、樊嘉他們的慫恿下,加上自己對這個“古今第一儒俠”一角沒有抵抗力,暈著頭、初生牛犢不怕虎地演了張丹楓。
名是成了,而且因為張丹楓允文允武的形象,與自己現實中的經歷依稀也有些契合,所以瘋狂漲粉。
但是后續卻給正常的生活帶來了非常非常大的不便,似乎走到哪里都有人認識他,都會涌過來,這種常人難以體會的巨大煩惱對他來說是完全猝不及防的。
要是擱在那時候,《萍蹤俠影錄》剛剛播完,尉遲宏和額爾德特幻萍倆人很難認不出他來。
然而最近這兩年,他吃一塹長一智,加上以后也不準備再演戲了,所以刻意比較少在公眾面前露面,關于他的報道依然很多,但他拒絕授權任何照片圖片配圖,所以大多只是以文字的形式呈現。
慢慢的,金梁的名聲越來越響,甚至“鄧錚”二字在小范圍內也廣為傳頌,但當他本人走在街上時,受到的辨識和騷擾卻是越來越少。
最近,他更是特意聽了精擅各種妝容的貝格格的建議,在她的指導下,配了一個造型很悶的大框眼鏡,按照貝格格的說法是“跟他的臉型相沖,戴上后差別率至少40”,所以平時出門都戴上,頭發再隨意些,不加打理,軟塌塌的貼在頭上,幾乎沒人能認出來。
此時,少了被認出來這層顧慮,心里不禁大松了一口氣,加上人家姑娘很大氣,沒有過分糾纏計較的意思,整個人也活泛了許多。便跟著一起走了進去。
“幻萍,這小哥臉生,你男朋友啊?”
“你們全家的男朋友!”
幻萍把紙杯丟過去,人就又縮回了門口,就仿佛這屋里充滿了劇毒氣體似的。
抱著自己的馬克杯,翻著白眼,沒好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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