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金梁老師,就讓小陸帶你過去春柳劇院,先準備一下。”
小陸,就是學院辦公室的那位輔導員老師。這會兒尚在瞠目結舌中,聞言猛的一個激靈,猶自不敢相信道:“……院長,這,這真去春柳啊,不會被趕走?咱們這么千百號人,吵哄哄,亂糟糟的,滿老先生和學校真能同意……”
“出息?快去!”
張文華皺著眉頭哼了句,交代完這邊,又拿起擴音器,一邊約束好各位學生和記者,一邊道:“記者朋友們、老師們、同學們,大家請安靜一下。剛剛接到學校通知,為了更好地滿足大家的需求,充分保證教學質量和聽課環境,我們今天的《千古文人俠客夢》上課地diǎn臨時發生變更。現在請記者朋友們移步去春柳劇院,我們那邊會專門安排人員接待。各位老師和同學們也請過去春柳劇院。有一diǎn先要聲明,過去春柳之后,大家一定要特別注意,不要擁擠,不要喧嘩,更不要亂摸亂碰、嬉戲打鬧。”
他這話音一落,媒體記者嘩啦啦,扛起攝像機就跑。
有年輕記者邊跑邊不屑:“切,什么劇院說的這么嚴重,不讓摸不讓碰的,還不是普通上課的地方?把我們也當小學生啊!”
旁邊就有年長的好心前輩一把揪住他,好心交待:“噓,小聲diǎn。你以為你不是啊?春柳劇院都不知道,你還敢來傳媒大學采訪?來,先幫我拿一下機器,我慢慢告訴你啊……”
幾分鐘后。
“我靠,這么厲害!那今天我們豈不是也與有榮焉?”
“豈止是與有榮焉,簡直就是光耀門楣。好了。年輕人,多謝,機器給我,不用送了。都到劇場門口了。”
“哦。啊日……特么我自己的機器設備呢?”
記者們跑得飛快去搶好位子,同學們也不落后,張文華話音一落。教室里轟轟隆隆地便快速行動起來,很有一上午苦悶高數課結束鈴響起時的洶涌,但很快,就有同學反應過來:
“擦,剛這位領導說的挪去《dǐng《diǎn《小《說,.♂.□o
哪里?春柳劇場?我沒聽錯吧?”
“就是春柳劇場!我也聽到了!”
“我靠,春柳劇場居然開放讓上選修課,滿老先生……這不科學啊?”
“唉,作為國人,我真不喜歡聽到這種事情發生。去春柳上課,壓力會變大,聽眾會增多,就算是十六年來第一個夠資格在春柳劇場上選修課的傳媒大學教授又如何?講課還是得靠真本事,純屬個人觀diǎn,不喜勿噴。好吧,歸根結底,我特么是太高興太激動了。黑子們,大金梁這么牛叉你們到底服不服?!”
震驚喧囂聲中。同學們手下腳下卻半diǎn不停,開玩笑,聽金梁的課就夠牛的了,還是在春柳劇場聽,那可是真正的千載難逢啊!大學四年,指不定就這一次機會呢!
有這一回。起碼夠吹到畢業的了!
這還不得拿出吃奶的勁頭,早早沖過去占座,媽蛋一定要坐得越前邊越好啊!
人潮洶涌之下,姜妃這個“神妃”也不好使了,被擠得搖擺不定。無比郁悶啊,“……要不要這么夸張?!”
短發利落女和質樸女一左一右,牢牢護著她,簡直目瞪口呆:“太瘋狂了簡直!我看你們rsa下飛機,接機的粉絲也沒這么瘋狂吧?快走快走,去晚了咱們也沒地方了!”
“上個選修課而已,至于跟打仗一樣嘛?!”
長發眼鏡女落在后面,眼鏡都掛在鼻梁上,喋喋不休的,說話都帶著哭腔了,“一個金梁號召力就已經夠驚人的了,旁邊好幾個學校的人都來了,還有這么多記者……這回還要在春柳劇場上課?我們系主任上次想借用春柳滿老先生都沒同意,金梁居然說用就用!是,我知道金梁老師人氣高面子大,鄒翁院長親自邀請的他,可也不至于這么夸張吧……哎呦誰拿肘子砸我的腦殼!我容易嗎,現在聽個自己的選修課,不僅要跟沒選的同學競爭,還要跟外校的同學競爭,更要冒著紅顏薄命、英年早逝的風險……”
姜妃一聽,對啊,這不正證明他厲害嗎?!
頓時不郁悶了。滿心滿肺的開始為鄧錚高興、驕傲。于是,這種人擠人的囂鬧場面突然變得開始親切可愛起來……
春柳劇場跟舊址樓同在北區,距離不遠。
式樣很古樸,外表標準的漢風建筑,內部除了座椅、dǐng燈是重新翻修過的,其他基本上都保持著幾十年前的老樣,看起來悶悶的,很不起眼,甚至說明顯有些落伍。
但一進來,那種撲面而來的年代感,那種古樸肅穆的味道,還是顯而易見的,再加上它的名氣和意義,不僅老師同學們,大部分記者朋友們進來后,也都自發盡量約束言行。
十diǎn三十,距離正常開課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分鐘。
一千多人的劇場內已經落座了七成,門口,還有人在不斷涌入。
胖瘦兩位鄧教授位置不錯,坐在第二排,左邊臨著幾個院里中文系的老教授,右邊臨著那幾個工學院的實驗狂人、博士后。
胖鄧教授這會兒已經從之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笑著感慨道:“咱們學院的選修課,在我印象里,還第一次有這個陣勢啊!”
瘦鄧教授道:“別說咱們學院,就是整個學校也沒有!”
左側老教授群中一人搖頭嘆氣道:“哎,就怕爬的高跌的狠。也不知道學校怎么想的,最后萬一出了丑,前邊鋪墊越高陣勢越大越不好收場,還不知道外界會怎么評論呢。”
右側一厚眼鏡的理工博士后立馬回道:“不會的。金梁武俠造詣一流,實力有目共睹,肯定不會出現這種局面。”
“你懂……”老教授下意識的就想不屑一句“你懂什么”,忽然看到門口進來的那群人,生生忍住,換了句不疼不癢的“希望如此”,然后跟大家一起站起身來。
劇場門口,這時趕來了一行二十幾位大人物,為首的是傳媒大學的馬副校長,走在的他旁邊的有竺學林等文法學部的領導,還有“遠道而來”的農黎、容茂實等人。
農黎、容茂實一行十幾人看起來面色都不太好,沒辦法,心里憋得慌啊。
文人傾軋從來不比武人兵戎相見來得溫柔,他們今天來可不是聽課的,就是專程來找茬的,來之前琢磨了很多下馬威,但趕過來一看,好家伙,這次講課的地方居然是春柳劇場!
大家都是文化人兒,自然曉得春柳劇場對于傳媒大學是什么意義,在中國話劇界有什么分量,背后又站著一個什么級別的大人物……
在眼前這種形勢下,居然讓這么一個有爭議的人在這里上一堂這么有爭議的課……尼瑪,細思極恐啊,不行,這事大發了,看看再說,可不敢胡亂造次!
除了他們外,隨行的還有“中國文學傳媒大獎”組委會的幾位成員。
“中國文學傳媒大獎”兩年一度,在國內三獎項中,位列第二,比排名第三的“華語通俗文學大獎”高了半個層級。
該獎項是由“南國文學藝術家聯合會”發起,南國電視臺、南國日報、南磐文藝出版社等聯合籌辦的,以“爭做關注大眾文化的風向標”為口號。
它是國內第一個有國家公證人員參與評選全過程的文學大獎,也是目前國內三獎項中獎金最優渥豐厚的文學大獎。
因為一直秉持公正、獨立和創造的原則,堅持藝術質量和社會影響力并重,因此該獎項不僅逐步奠定了自己在華語文學界的地位,同時在社會大眾中也產生了較大的影響。
它有個很獨特也很有意思的diǎn,就是初期的入圍甄選范圍特別廣,每個單項提名都有差不多一百個以上入圍的,幾乎涵蓋了兩年期間所有符合標準的作家或作品。然后再進行網絡公開票選。
不過它這個票選也很有講究,業內稱為“死忠票”。
一則跟p地址掛鉤,一個p地址只能投一次;二則有五至十道關于你準備投票的作家或作品的隨機問題,要全部答對才能進行有效投票。
公開票選階段支持率最高的前四名直接入圍最后的八人終極候選名單。剩下的四個名額,則是由提名委員會提名。
也是因此,在前年舉行的上一屆大獎中,鄧錚憑借“死忠票”票選階段高居第一,成功入圍“雙年通俗家”最終八人名單。不僅受邀去了頒獎現場,還在最終的評委票選中拿到了第三名。雖然距離獲獎者歷史大家溫公望老先生的票數差得比較遠,但入圍八人中,僅他一個是寫所謂娛樂型的!還是武俠!
不管怎樣,能夠在最終八人名單中被公布,沒有以其它理由摘除,本身就代表著“中國文學傳媒大獎”組委會對他資格的認同。
今年又到了“中國文學傳媒大獎”年份,現在正在提名階段,金梁這個名字是無論如何繞不過去的。
所以便不爽了,怎么著,我們這廂才剛剛準備提名,你們那邊就把人噴的屁都不是?武俠更是糟粕中的糟粕?!
那么我們上一屆的頒獎禮算什么?雙年通俗家的提名又算什么?!
這不僅僅是打我們臉,這特么的根本就是拆臺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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