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是婦人打扮,一臉的急切。
苗翠花挑了挑眉,就算白蘞那家伙真有什么不該有的心思,可總不至于重口到找個已婚婦女吧。還是說,他就好這一口?
“姐,你咋不吃了?”苗翠峰抬頭一看,卻見苗翠花坐在那里看著對面出神,不禁也回頭看過去,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那個姓白的整日纏著姐,如今竟然敢當著姐的面公然與其他女子來往,簡直是豈有此理!
“誒,你干啥去?”見苗翠峰起身往對面走去,苗翠花連忙叫住他,“坐下,好好吃飯!”
“我找他去!”苗翠峰說著就出了門。
但還沒等他走過去,就見那名女子轉身離開了,看那臉上似有淚意。
苗翠花這下好奇了,難不成是哪位寂寞空虛冷的深閨少婦前來神情告白被拒了么?雖說白蘞確實有這資本,可在保守的古代,一般女人也沒有這么開放吧。
猜測間,白蘞已經走了過來,臉上是罕見的冷笑,連苗翠峰一時之間都有些發愣,沒有向他開口。
“翠花,我有話要與你談。”
顯然,他希望在一個安靜且無人旁觀的環境下談。
苗翠花不置可否的晃了晃腦袋,指指桌上的蒸餃道:“先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談。”
白蘞的嘴唇動了動,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蒸餃很香,每一顆蝦仁都是苗翠花特別選的最肥嫩的,蘸料也是精心調制的。如今這初春天氣,寒意料峭,吃上這么一盤熱騰騰的蒸餃。簡直舒服的讓人全身都放松下來了。
透明的餃子,里面的餡料若隱若現,似乎正如她本人一般。白蘞夾起一個蒸餃,不禁看了苗翠花一眼。
她總是這樣,看似將一切都坦然呈現在他的面前,可每當在他以為自己已經接近她看清她的時候,卻又發現自己走入了新的迷霧中。
欲罷不能。
“好了。吃飽了。”把自己那份蒸餃塞完。苗翠花一推碟子,抹抹嘴問白蘞道,“你吃完沒?”
人家嘴里正叼著半個呢。你說人家吃完了沒?
不過,白蘞也只是點點頭,咽下嘴里的蒸餃,擱下筷子道:“好了。”
“那就走吧。別耽擱時間。”
看著那兩人的背影,花沐蘭偷偷捅了下身邊的趙興隆。嘀咕道:“翠花姐生氣呢。”
趙興隆輕輕點頭。
翠花姐看上去跟平時沒什么兩樣,可熟悉她的人才能看得出來,她是在生氣呢。她從來不催人吃飯,這次竟然在白哥還沒吃完飯的時候就催白哥走人。
領著白蘞穿過鋪子后門。后面的兩間小屋是倉庫,擱著米面糧油等物。苗翠花把門一關,斜靠在米袋子上沒好氣的沖白蘞說:“行了。有啥……”
她話音未落,便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
“喂。你干啥?!”喵的,搞什么突然襲擊啊。
“還好是你。”
帶著一絲疲憊的嘆息在耳邊響起,濕熱的呼氣噴在耳朵上,癢癢的。
“還好是你……翠花,我很慶幸……”
白蘞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仿佛只要他緊緊抱住了懷中的人,便尋到了救贖。
這小子是又受什么刺激了么?苗翠花無奈的扯了下嘴角,本來硬起來的心腸也不由得稍稍軟化了下,伸手輕拍了拍他的后背。
過了一陣子,白蘞終于放松了力道,下巴輕輕蹭了下苗翠花的肩膀。
“行了,有什么話就說一說,我盡量勉為其難的聽一下。”
可苗翠花沒想到的是,她聽來的會是這么一個狗血……不兩個狗血淋頭的故事。
白蘞一直避而不談的關于藍實的事情。
早在兩年前,白蘞才剛十五歲,藍實十六歲,而他的妹妹藍馨,十四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
恩,當白蘞提起藍實的妹妹時,苗翠花就差不多能夠猜到大致劇情了,不就是那位藍馨小姐看上了這朵漂亮的不食人間煙火的白蓮花,想要采回去整日對坐欣賞么。
可她猜中了這開頭,卻沒有猜中這結局。
藍馨的戀慕實在太過熱烈,并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白蘞不勝其擾,遂冷了臉趕了她離開。
這讓藍馨無法接受,畢竟,白蘞從來都是那么溫柔體貼的人啊,如今竟然會對自己如此冷漠,這讓自幼順風順水的她如何接受得了。
“她索性要他父親直接向我父親提起這門親事,而我,也對她說出了‘與其娶你為妻,不若出家為僧’的話。”白蘞輕嘆,“可我卻沒有想到,她竟然那般烈性,為著這句話,居然尋了短見……”
苗翠花無語了,她原本以為只是藍實和白蘞兩人的矛盾,卻不料中間還夾著一條人命。看看白蘞,他此刻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說不上難過,也說不上憤怒,只是抿著唇看著她。
“怪不得你不樂意告訴我。”苗翠花慢吞吞的點著頭,小手輕撫了下白蘞的眉心,搖頭道,“想來藍實定然是因為此事恨上了你,可你本來是無辜的。”
冤枉不冤枉,就因為一個花癡,結果擔上了一條性命。那個藍馨說是個悲劇,還不如說是個女神經,人家不娶你,你就要自殺?合著全天下的人都應該遂你心意,否則就是逼死你的兇手?
想想王大妮,再想想藍馨,苗翠花不禁冷笑起來。王姐經受了無數苦難,被婆家的折磨,被自己的懦弱推上了這條不歸路,而藍馨呢?錦衣玉食嬌生慣養的長大,只是為一時不能如愿,便被自己的任性推上了這條不歸路。
“花花啊,這件事上你沒有錯,千萬別把責任拉到自己頭上來。”苗翠花輕拍著白蘞的后背,“藍家肯定認為她之所以早亡,都是被你逼的。可逼死她的,其實是他們自己。”
白蘞怔怔的看著苗翠花。
他一向沉穩冷靜,這會兒難得露出一副迷茫的模樣,倒顯得比平日里少了幾分出塵,多了幾分可愛。
“如果他們沒有從小嬌慣著那位藍小姐的話,那她長大以后也不會是這么霸道的性子。就是因為她從小到大沒有受過挫折,想要的東西都能到手,所以才會在受了挫折之后毫無抵擋能力,終究害了的是自己。”苗翠花說著,忽然心里一涼,忍不住脫口而出道,“話說回來,藍實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從一開始認識藍實起,他就總嬉皮笑臉的,看上去跟個陽光大男孩一樣,每次見了白蘞,也絲毫看不出任何恨意。如果不是白蘞親口說出,她死也不信藍實其實是打心底里恨著白蘞的。
這貨,隱藏的很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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