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將水杯放在他的掌心里,笑道:“喝點水吧,嗓子都啞了,喝完再慢慢告訴我們!”
蕭景浩愣怔的看著她,機械性的將水杯送到嘴邊,就著杯沿,咕嚕咕嚕將一整杯水喝完。
忽的,他眼睛一亮。
想起來了,他在夢中見過她!
蕭景浩繼而露出疑惑的神情。
昨晚夢中出現的那個人,他一直以為是虛幻的存在,沒想到還能在現實里看到。
“你是誰?”蕭景浩問道。
“婢子是晨曦啊!”她回道。
晨曦?
回答得這么自信,晨曦原來在金陵就很有名么?
蕭景浩回頭看了眼自己的兄長。
“她”蕭景泰的目光匆匆從晨曦臉上掠過,清了清嗓子道:“她是四哥的貼身侍婢!”
貼身侍婢?!
此話一出,晨曦和蕭景浩皆不約而同的看向他。
晨曦眼中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心道什么自己時候升級了啊這是,怎么一下就從不上等的小奴婢飛升成主子身邊的一等貼身侍婢了啊?
這,簡直不敢相信!
不過晨曦一想到自己以后能隨時跟在蕭景泰身邊,守護坐標、修復能量,心情就不可抑止的飄揚起來。
而蕭景浩則滿是驚訝,他想,四哥不是從來不用女人伺候的么?怎么忽然就改了多年的習慣呢?
不過他此刻關注的可不是這個側重點。
蕭景浩又看了一眼晨曦,想起了昨晚出現在夢中安撫自己的那個仙女姐姐。
夢里那個告訴自己很快就能脫離苦海逃出生天的神仙姐姐,絕不可能是眼前這個人吧?蕭景浩想,她只是跟這個叫晨曦的小婢女有點相似罷了
他將水杯遞給晨曦,吸了吸鼻子道:“那天,我帶著宏哥兒出去后,就去悅來小棧等待秦公子。我們之前就約好的,出了府就去悅來小棧會合。秦公子來了之后,我們就在包廂里喝了半個時辰的青梅酒,后來秦公子邀請我們去他的別院斗蛐蛐。說新收了一只金大王,要給我們看看。
我們雇了馬車準備去秦公子的別院,卻沒想到那馬車在路上發生了碰撞,我們都被嚇得不輕。挑開車簾一看,才知道是撞上了趙儀賓的車駕。
趙儀賓當時也沒有怪罪我們,只問我們要去哪兒。秦公子就說要去斗蛐蛐,趙儀賓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說他私宅也有一只常勝將軍。不知道是他的常勝將軍厲害,還是秦公子的金大王厲害。
我們那會兒都來了興致,都想看看他們各自的寶貝。于是在趙儀賓的提議下,我們上了他的馬車,去他的私宅先看看常勝將軍。
只是我們喝了酒,且趙儀賓的馬車寬敞舒適,晃著晃著,就睡著了,等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們就在一個密室里。而趙儀賓也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看著我們的目光猙獰,兇神惡煞”
蕭景浩說到這兒,腦中又浮現出秦洛生的伴讀童沐被趙儀賓撕咬的那一幕,他捂著嘴,側轉身子不住的干嘔起來。
蕭景泰挪著身子坐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別怕別怕,都過去了,趙儀賓已經被四哥抓起來了。他不能再傷害任何一個人了!”
晨曦聽著蕭景浩的話,若有所思。
剛剛在大牢里的時候,趙儀賓的樣子可是非常的懦弱!
是的,懦弱!
這跟晨曦在陵園山林里交手的那個男人。很不一樣,但晨曦能肯定的是,他們身上有相同的氣息,只是精神力網所掌控的氣場,不盡相同。
大牢里的趙儀賓,蜷縮在監房的一角。看起來單薄又虛弱,渙散的眼眸,沒有半點兒兇光。
蕭景泰說有可能是他吸食五石散過量的緣故。
五石散是大周的禁藥,聽說吸食之后,精神會顯得十分亢奮,就像打了雞血一樣,還有點兒飄飄欲仙似在仙境的感覺。但也正因為如此,才有那么多權貴商賈們明知是禁藥,卻還是為了它趨之若鶩,不惜花重金求夠這種傷害身體卻給精神帶來無限刺激的東西。
晨曦相信趙儀賓的所表現出來的精神狀況,的確是過量吸食五石散的后遺癥。想他在陵園與自己交手接觸時那因氣血逆流加速而緊繃僵硬的軀體,必然會過度的消耗和透支體能,而藥效過了之后,身體所呈現出來的虛弱感,就會比正常勞作的人類嚴重得多。
一個人的精神體能可以靠藥物改變,但氣場很難以呈現出兩種極端的情況。
晨曦能敏銳的捕捉和區別這兩種不同的精神力網,她看出了趙儀賓的不同。
看著晨曦怔怔陷入沉思,蕭景泰往前傾了傾身子,問道:“怎么了?”
晨曦抬頭,眸子對上他那雙冥黑如墨的眼睛,應道:“我還是感覺趙儀賓跟昨晚看到的那個人不一樣!”
“嗯!”蕭景泰點頭。
他認為吸食了五石散之后,瘋癲成狂的模樣,是與平素如常時候不同的。
晨曦見他頷首,便又說道:“感覺是兩種氣場,兩個人!”
蕭景泰挑眉。
氣場這種東西,飄渺、不近實際,且一個人處于不同的情緒,亦會產生不同的情感和氣勢,用這個去鑒別,他并不認同。
蕭景泰剛要開口反駁晨曦的話,便聽身邊的弟弟蕭景浩插嘴說道:“是是是,就是,我也是這么覺得。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怎么平素散漫不羈的趙儀賓會搖身一變,成為滿身戾氣惡貫滿盈的人呢?”
他說著轉頭對蕭景泰道:“四哥,你說趙儀賓是不是被人放了煞撞了邪了?”
“不要胡說!”蕭景泰沉著臉說道。
放煞是巫蠱祝由中的一種害人之術,大周朝從立朝以來就禁巫,太祖皇帝曾經因巫蠱之術而中煞,是而整個大周對于巫術深惡痛絕。
近些年百姓們連巫蠱二字都鮮少提起,各地方的巫醫巫女也都盡數被遣散,不復存在所以,趙儀賓絕不可能中了巫蠱之術才有此惡行
但此刻七郎和晨曦都說趙儀賓前后完全是兩個人,不同的氣場,不同的性格,那么他是否該再查一查,這件事究竟是有人假冒趙儀賓作案嫁禍還是其他緣故?
“晨曦,接下來還得看你的!”蕭景泰斂容看著晨曦,唇角帶著一絲清淺的笑意。
晨曦被他看得發懵,傻傻問道:“啥?”
“驗證!”蕭景泰說道:“若是能證明男童尸體上的唾液與剛剛從趙儀賓口中提取的唾液樣本一致,那么他就別想試圖逃脫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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