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泰就看著晨曦,露出一抹特別誘惑的笑容:“難道你不想親眼見證?”
晨曦笑笑,她不是已經見證過了么?
陵園里的趙儀賓,大牢里的趙儀賓,二者之間的不同還是她發現的呢!
不過按照一般正常人的想法,有機會再次驗證自家先祖的智慧,那還不得表現得感恩戴德、涕淚橫流的啊?
晨曦想了想,立馬換上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狗腿道:“想啊,郎君要是方便帶婢子去,那就太好了!”
蕭景泰就抽了抽嘴角,這表情,看著怎么那么假呢?
他心里有種莫名的失落,低頭看了晨曦一眼,沉著臉說道:“你先把東西收拾去耳房,一會兒用過了晚膳,再出發!”
晨曦還沒說話,蕭景泰便已經起身,邁長腿出了書房,往起居的廂房走去。
“翻臉比翻書還快!”晨曦嘟囔一句,心想難道自己剛剛的表現,太敷衍了,某人覺得受傷了?
額,只是他為何要覺得受傷,自己有沒有親眼驗證,難道很重要么?
她提溜著包袱起身,走出的書房后,遙遙望了一眼廂房的方向。
趙儀賓的第二人格是個兇殘嗜血的,要是蕭景泰驗證的時候出現什么意外,那可就不妙了,還是跟在他身邊,小心看著他比較好呢。
晨曦想到,若是坐標人物出現了什么意外,她用腳趾頭思考,也知道族長大人定不會輕饒了她,說不定立馬就把自己發配到垃圾星球去
晨曦不由打了一個冷顫,回到耳房內。手腳麻利的將東西收拾停當。
夜幕降臨,天色黯柔朦朧。
蕭景泰草草用過晚膳后,便喊了同福進來,伺候更衣。
然而進來的卻是晨曦。
晨曦是蕭景泰提拔上來的,負責伺候他的生活起居,是竹笙院的一等大丫鬟,是他蕭景泰的貼身侍婢。
伺候洗漱更衣。自然也是她的工作范疇。
蕭景泰穿著一身白色的雪緞褻衣,不急不緩的從八寶絹紗扇屏后面走出來。
他的目光在晨曦面上停留一息。好似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晨曦微微一笑,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去。站在落地衣柜前,打開柜門,掃了一眼里面顏色單調的衣袍,回頭問道:“郎君。要穿什么樣式的?”
“隨便!”蕭景泰抬眸看她一眼,吐出兩個字。
“哦!”晨曦點點頭。非常隨便的取了最上面折疊整齊的一套,說道:“郎君,更衣了!”
深紫色的錦緞袍服,合體挺括。襯得他氣質卓絕,清貴不同常人。
橘黃光影下,臉依舊是那張臉。白皙干凈的膚色,澄澈幽深的眉眼。薄潤的唇,高挺的鼻梁,清雋俊朗至極。
晨曦撇撇嘴,只是這臉色實在是有點兒臭,淡漠的眼神好似恨不得告訴全世界,他,很不高興!
將腰間的玉帶系好之后,蕭景泰低頭看了看晨曦。
晨曦以為他要說些什么,誰知道他脖子一扭,好似什么也沒看見,轉身從她身旁走過,徑直走出了外廂。
晨曦低低切了一聲,在他背后做了個鬼臉。
不說話,哼,她還不想跟他說話呢!
蕭景泰在外廂的軟榻上坐下,手輕輕拿起對面幾上的茶杯,送到嘴邊輕抿了一口。
晨曦走出來的時候,他面無表情的說道:“你打算這個模樣跟著我去大牢?”
晨曦低頭一看。
哦,對,她忘了換衣裳呢!
“婢子忘了,現在就去!”晨曦說完,像陣風兒般掠過。
很快,耳房那邊就傳來了一陣吱呀關門。
蕭景泰烏黑的眉目里,就閃過了一絲笑意。
須臾,房外的長廊傳來了咚咚的腳步聲。
冬陽站在房門口,探頭看著屋內:“郎君”
“馬車準備好了?”蕭景泰頭也不抬的問道。
“準備好了,只是”
不等他說完,蕭景泰便低聲問道:“只是什么?”
“秦捕頭來了,他在院外!”冬陽看著蕭景泰,接著說道:“趙府尹說,趙儀賓的案子,真兇投案自首了!”
蕭景泰陡然抬起頭來,眸光清冽而銳利,表情沉凜嚴肅,咬牙道:“真兇?”
他嗤笑道:“案子可還沒有正式開審呢,真兇倒是火急火燎的撞上門來了”
冬陽抿了抿嘴,別說郎君覺得好笑,就是他這個外行人,也明白這所謂的真兇,不過是替死鬼罷了。
趙儀賓涉案,嘉儀縣主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定罪。
冬陽一開始也想著嘉儀縣主或許會通過珍貴妃向刑部,向郎君施加壓力,就如余氏的案子那般,強行制止郎君徹查到底,沒想到這一次她竟然沒這么做,反而出了這一招偷天換日。
冬陽想,這大概是這起男童案影響太大的緣故吧,嘉儀縣主想蓋也蓋不住,陛下親自下令,百姓高度關注,不給一個合理清晰的說法,只怕不能服眾
“請秦捕頭去堂屋!”蕭景泰說道,斂衽起身,邁步出了廂房。
秦捕頭身上穿著公服,面容冷肅,挺拔魁梧的身形,看上去就像是一棵粗壯的大樹。
“蕭侍郎!”
看蕭景泰進來,秦捕頭急忙拱手施禮。
“真兇是誰?”蕭景泰徑直問道。
秦捕頭:“是趙儀賓的弟弟,趙天寶。”
蕭景泰的眼眸里流瀉出嘲諷的笑意。
用至親性命交換,好大的手筆!
趙天寶跟趙天佑年紀和身量相仿,且趙天寶與兄長趙天佑平素往來密切,趙天寶又借著嫂子嘉儀縣主的勢,在金陵欺男霸女,名聲早已不好,這次將他推出來,說他才是男童虐殺案的真兇,只怕沒有人不信。
“趙天寶都招供了?”蕭景泰問道。
“是,他都承認了,他說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秦捕頭回道。
蕭景泰唇角抖了抖,剛要說話,便聽晨曦在身后插嘴道:“他說是他是真兇,咱們就得信啊?真是天真得可以!”
秦捕頭循聲望過去,嚴肅的面容因晨曦的話而微微松動。
是啊,是很天真,只是嘉儀縣主若是堅持稱案發當晚,儀賓是個她在一起,并無在場證據,而趙天寶又一口咬定是他干的,那他們能奈何?
“只要趙天寶不是跟趙儀賓長得一個模樣,那么趙天寶的口供,就能推翻,再說,婢子曾經說過,一個人的血液、唾液、乃至指紋,都是獨一無二的,這點,任誰有潑天的本事,也無法更改!”晨曦微揚起下巴,看著蕭景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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