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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就算蕭景泰沒有讓晨曦跟著一起去,晨曦也會自己提出跟隨的要求的,畢竟她還有守護坐標的任務在身,蕭景泰外出查案,也有可能遇到危險,晨曦怎能放心撇下他不管?
翌日清晨,二人簡單的用過了早膳,收拾好勘查的工具箱之后,在二門處上馬車,就往京兆尹衙門趕去。
明仵作已經在京兆尹衙門司職,所以二人路過京兆尹衙門,便順路捎帶上他。
眾人一路飛奔,待到了小鎮上的時候,已經是過午了。
蕭景泰在馬車通過路障檢查的時候就讓冬陽出示腰牌,并讓其中一名衙差帶路,直接趕往案發現場。
蕭景泰和晨曦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正巧葉敖東也來到了農莊。
對于蕭景泰的,葉敖東深感意外。
他沒有想到昨日上書回刑部,今日蕭景泰就出現在這里,這是要干什么?
說起來,葉敖東也是個極愛面子的人,昨日提及案子棘手,只不過是希望尚書大人理解,多寬限些時日,洪明的案子既然他接手了,就必能查個水落石出。
可韋鐘磬直接就把蕭景泰這尊神送過來,這分明就是毫不留情地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啊!
你不行,就讓景泰來!
是這意思吧?
葉敖東心頭雖然不悅,可到底在官場摸爬打滾多年,他早已將偽裝的面具練得爐火純青,很快就將情緒掩飾好,若無其事般的寒暄道:“景泰,你怎么來了?”
蕭景泰淡淡的與葉敖東點頭致意,背著手,神色淡漠的應道:“奉命查案!”
葉敖東的臉上的肌肉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垂在身側的手也緊攥成拳,勉強干笑幾聲,說道:“那敢情好,想必有你的加入。洪館主這個案子破獲指日可待!”
蕭景泰看他一眼,答得很自然:“我也這么希望著!”
晨曦低頭抿嘴偷笑,看這二人暗下較勁的模樣,可真有意思。不過做人么。還是蕭景泰這樣真實的更恣意一些,像葉敖東這種虛偽的個性,應該會常常被毒舌如斯的蕭侍郎氣到內傷吧?
在晨曦胡思亂想間,蕭景泰已經問起了葉敖東案子的案情以及案發后現場環境的勘查情況。
葉敖東簡單的將案子交代了一遍,準備領蕭景泰一行人進案發的堂屋。
“尸體還在停尸莊放著么?”蕭景泰忽然停下腳步問道。
葉敖東一愣。旋即點頭道:“是,這鎮子窮鄉僻壤的也算太平,已經有兩三年未有過命案發生,仵作成了擺設,別說他告假回鄉,就算在衙門司職,只怕尸檢技術也一般,是而我才會向韋大人上書,讓他派明仵作過來!”
葉敖東說吧,眸子往后掃了一眼。落在一旁一直沒有吱聲,宛若透明人一般跟隨著的明仵作身上!
感受到葉敖東的目光,明仵作才抬頭迎上他的視線,拱手施了一禮。
“既然尸體還未檢驗,那自是宜早不宜遲,葉侍郎你遣個人先送明仵作過去檢驗洪館主夫婦的尸體吧,看看能否從尸體上找到有用的線索!”蕭景泰面色清冷,言簡意賅的說道。
“景泰你說的是!”葉敖東笑了笑,回頭喊道:“衛東,你先送明仵作回衙門驗尸!”
衛東大步上前。拱手應了聲是,看了明仵作一眼,說道:“明仵作隨在下來吧!”
明仵作恭敬的與蕭景泰和葉敖東打了招呼告辭后,就提著尸檢工具箱隨同衛東大步離開農莊。往衙門趕去。
葉敖東招呼蕭景泰和晨曦進門。
蕭景泰進屋后看著一地暗褐色的血泊以及滿地凌亂的血腳印皺了皺眉。
現場環境在第一時間就遭到了破壞......
“昨日我已經跟楊縣丞過來勘查過現場,兇手是進門后就直接捅人離開的,所以,現場并沒有陌生的血腳印。”葉敖東說道。
蕭景泰伸手指了指地上的交叉的血腳印,問道:“這些腳印都排查過了?”
“是,衙門的黃捕頭說地上腳印的鞋底花紋和大小都已經比對過了。都是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參與救援的大夫和衙差的。可能是當時大家都過度緊張的緣故,所以并沒有留意腳下血跡,這才......”葉敖東看著黑沉著一張寒冰臉的蕭景泰解釋道:“畢竟這鎮上已有兩三年不曾出過命案了,衙差們難免一時無措!”
蕭景泰嗯了一聲,環視了周圍的環境一圈,發現晨曦不知何時已經全部武裝完畢,帶著手套腳套以及口罩,仔仔細細的看著地面上的滴落血跡。
“血跡全是滴落狀的,沒有任何噴濺血跡,死者應該沒有被傷到大動脈,傷的應該都是重要的臟器。”晨曦感受到蕭景泰看過來的目光,也抬起頭看著他,黑亮的眼睛彎彎的,噙著淺淺笑意:“沒有傷到大動脈就沒有噴濺血,那兇手身上不一定染著多少血,就算是清晨路上已有行人,也不見得就能被認出來!”
蕭景泰早已知道晨曦的能力,面上表情自然,認同的點點頭。
倒是葉敖東明顯感到震驚。
這個女人他是知道的,蕭景泰以前的貼身侍婢,常常跟隨在他左右,聽說就算是外出查案,她也是寸步不離。開始大家還在背后偷偷議論過蕭景泰這事兒,各種各樣的編排都有,大多數是貶義,只是當著人家的面兒沒有說罷了,眼下聽此女一開口,卻是見解非凡,出人意料。
不待葉敖東深思,晨曦就招手對蕭景泰道:“郎君,你過來看!”
蕭景泰邁步走過去,與她并肩蹲在美人榻與墻壁的夾角處。
晨曦指著地上的那灘血泊道:“這里的滴落血非常的密集,郎君,剛剛葉侍郎說根據洪館主所言,兇手是進門就直接捅人的,那這里又怎么會有滴落血呢?”
蕭景泰仔細地看過了地上的血痕后又抬頭望向堂屋的門口。
此處離堂屋門口少說也有五米,死者說兇手進門就捅人了,那這里的血又是何人的?
葉敖東也瞇了瞇眼,神色因晨曦的話而露出少許迷惑。
蕭景泰站起來。沒有動,也沒有立即說話,挺拔昂長的身軀就像一棵安靜的樹。
“不對!在神智不清楚時詢問是沒有用的,我覺得兇手不是進門后就捅人。而是在美人榻,在這個位置捅人的!”蕭景泰微抿著薄唇,嗓音低沉而悠揚。
晨曦掩在口罩后面的唇角微微勾起,點頭道:“是,如果兇手是在門口捅的人。死者不可能受傷后又走回美人榻這邊,然后再跑出現場呼救,這不符合情理!”
葉敖東快步走過來,即刻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不排除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啊!”
蕭景泰和晨曦同時望向他。
葉敖東清了清嗓子,說道:“兇手在堂屋門口捅了洪館主后,然后看見洪夫人就在廂房門口,就走進去捅洪夫人。洪館主這時候受傷了,可他忍著痛往里頭走,想要救自己的妻子。走到美人榻這灘血跡的位置的時候,發現兇手已經將洪夫人給捅了。而且迅速地離開了現場,洪館主就在那兒站了一會兒,待恢復了體力后,才忍著疼痛出去呼救。”
晨曦淡淡的掃了地上的血痕一眼,搖頭道:“葉侍郎你的這個解釋雖然可以解釋血跡形態,但卻不能解釋痕跡形態!”
“哦?”葉敖東好整以暇的看著晨曦。
蕭景泰看著這個進入狀態就萬分迷人的小女人無聲的笑了笑,接過晨曦的話頭續道:“美人榻西側的血泊和堂屋門口的血泊之間有隱約的血足跡,是男死者的血足跡,足尖是朝門外的,也就是說洪館主是從美人榻的西側往堂屋門口走的。我們并沒有在現場發現從堂屋門口往美人榻走的足跡。”
晨曦嗯了聲,說道:“洪館主若是從堂屋門口往內走去救洪夫人,應該有一定的速度,血滴的滴落不會呈現出垂直滴落的形態。兩灘血泊之間的滴落血全是垂直大滴的,應該是大量出血,人緩慢移動時造成的!”
蕭景泰頷首,看著一旁臉色并不大好看的葉敖東說道:“葉侍郎你所說的英雄救妻的行為也不是說可以完全的排除。說不定是他緩慢的移動到美人榻之后又緩慢的移動到堂屋門口,然后攢了力氣后跑出去呼救,恰巧又沒有留下血足跡。畢竟洪館主死前自己說是在堂屋門口遇襲的。門口又有血泊,也算符合。”
葉敖東臉色勉強好了些,點點頭道:“是,不過這還需要進一步判斷!”
晨曦嘲諷的笑了笑,目光一掃,落在矮幾邊上的一個小木盒上。
“這是什么?”晨曦好奇的問了一句,走過去,打開木盒,驚訝道:“是塊上好的沉香,這值不少銀子吧?怎么隨意放在這兒?”
蕭景泰看了一眼,拿起小木盒里裝著的沉香仔細看了看,點頭道:“是上品沉香。”
葉敖東眉頭蹙起,顯然他也不認為這是洪明一個區區女學的館主能夠消費的起的。
看來洪明沒少利用手中的職業便利啊,這日子過得倒是有滋有味啊......
“不排除是有人走后門給洪館主送禮留下來的!”蕭景泰的說法也印證了葉敖東心中的猜測。
葉敖東眨了眨眼,吸了一口氣問道:“你懷疑兇手是送禮的這個人?”
“如果洪館主是在這里被捅的,那么就有可能是有人來送禮時發生的打斗,如果是在堂屋門口被捅的,那就跟這沉香沒有關系了!”蕭景泰慢條斯理的說道。
葉敖東搖頭,放低聲音說道:“我倒覺得應該不是送禮的人殺了洪館主。如果是來送禮的人,一定不是陌生人,洪館主生前卻不曾提及。他說的是一個陌生的痞子捅的他,他就是再神志不清,也不會幻想是一個痞子捅人吧?至少也會說是哪個學生的家屬,或者是送禮的某個人吧?”
“葉侍郎說的也有道理!”蕭景泰肯定的點點頭,應道:“那我們就從別的地方入手,尋找證據吧!”
他說完,側首看了一眼晨曦,問道:“晨曦,你能提取現場的血液進行檢驗嗎?”
葉敖東對這話感到不可思議,目不轉睛的盯著晨曦看。
晨曦從容的點點頭,轉身從一旁擱置在地上的工具箱里取出了幾塊干凈的帕子,用棉棒在地上采了十幾份血樣,提取后,小心翼翼的放回箱子里,說道:“我回去了再掃.....額,再檢驗!”
差點兒將掃描二字脫口而出,晨曦忍不住為自己的失誤而懊惱,吐了吐舌頭。
“景泰,你們這是做什么?”葉敖東抑制不住好奇問道。
“晨曦能做血液分析!”蕭景泰說這話的時候,灼灼目光便落在晨曦身上,語氣里有掩飾不住的與有榮焉之感。
葉敖東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血液分析?
什么意思?
“高淳縣的那個案子,全靠晨曦的血源驗證才能找到兇手。”蕭景泰絲毫沒有掩藏自己能破案的關鍵性因素:“晨曦是辰家后人,她承襲了辰家的不傳秘技,能從一滴不管是干涸還是新鮮的血液中分辨出它是否來自不同人的身體......”
葉敖東睜大眼睛。
這世上還有這樣神奇的技能?
這怎么可能?
好吧,就算這是真的,可為什么好事竟讓蕭景泰一個人給占了?若是這小姑娘是自己的人,那高淳縣柳大鴻的平反案,男童虐殺案立下的大功,還有宋家滅門案的累累政績,豈不是都是自己的?
賊老天,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葉敖東忍不住多看了晨曦一眼,見她一雙月牙似的黑瞳噙著淺淺笑意,與蕭景泰默契一笑的模樣,心頭不覺涌起了濃濃的妒意。
既然是技能,那就是說換了一個人,只要學了這項秘技就能有用跟那個小丫頭一樣的能力......
葉敖東忽然間就想到了風毓。
風毓將來是要考女官的,若是她學了辰家的技能,將來自己也能效仿蕭景泰,上哪兒查案,都帶著她,夫唱婦隨.....
葉敖東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郁悶的感覺也因這驟起的興奮感而煙消云散了。
(ps:抱歉今天更晚了,那啥,小語覺得還是跟親們說一下,剛查出來有了身孕,月份還小,但有了一點兒孕期反應,沒有孕吐,但有種惡心感,犯困,下班回到家后,一點兒不想動彈,所以,未來要是推遲更新或者斷更,請親們諒解一二,小語無論如何都會堅持把這不會太監,請大家放心!)(未完待續。)
ps:感謝我是大小孩、木棉已開花、雪花飄飄、夜雪初霽0407、月光族bluesky寶貴的月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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