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錦一回來,徐其容立馬拿著信跑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徐其錦哎呀一聲:“這可太好了,以后若是想去看外祖母了,豈不是容易很多!不過,揚州那么好,又是沈家家的地方,為什么會突然想到搬去晉州呢?”
徐其容滿心的歡喜,這才現,這份歡喜沒辦法跟什么也不知道的姐姐分享,只好道:“既然打算搬到晉州,外祖母和舅舅們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徐其錦點點頭:“三舅舅沒事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徐其容跟著猛點頭,她現在感覺自己渾身都透著一股子輕快,似乎要在外面盡情的奔跑才能釋放這種激動。可是她不能奔跑,只好一遍又一遍對徐其錦碎碎念這個好消息。
徐其錦被念煩了,笑道:“你是不是閑壞了?今日郡主裝中暑裝了三次,王妃心疼,終于答應郡主三天不念書不學琴。郡主便讓人帶信給縣主,兩人商量著明天要在長公主府辦一個品冰會,說是到時候讓馬車來接我們倆。”
“品冰會?”徐其容詫異。
徐其錦解釋道:“就是把冰塊弄碎了,做成不同口味的冰茶,或者是兌上一些瓜果,大家一起品嘗的意思。”
徐其錦這么一解釋,徐其容立馬興奮了:“縣主和郡主真有主意!不過,徐家就咱們倆去嗎?叔祖母那邊會不會埋怨姐姐?”
雖然請誰去參加品冰會是由縣主和郡主決定的,可現在徐其錦跟她們走得近,不開口替徐家的姑娘們說幾句話,郭老太太會怎么想,可想而知。
徐其錦搖搖頭,笑道:“不打緊,縣主和郡主說了,這次品冰會,就請我們兩個。別人壓根就不知道有這么個品冰會。”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四個人的品冰會?”那還叫什么品冰會啊,就是幾個小姑娘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嘛!
徐其錦清咳了兩聲,柳眉上揚,下巴微微抬起,學著郡主說話的樣子,先翻了個白眼,哼一聲道:“辦品冰會不就是圖個涼爽嘛,把一大群小娘子請來,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的,煩都要煩死了,那豈不是給自己找罪受!”
徐其容見徐其錦學霜憐郡主學得活靈活現的,不由得覺得好笑:“不就是小聚嘛,叫什么品冰會,好大氣的樣子。”
徐其錦也覺得有趣,回了一句:“自然得大氣,人家一個是郡主,一個是縣主嘛!”
郭老太太得知徐其錦和徐其容第二日要去長公主府參加什么品冰會,當晚就把徐其錦叫過去暗示了一番,聽徐其錦說縣主和郡主只邀請了兩個人,并沒有邀請別人家的小娘子們,郭老太太想也不想就道:“你大姐姐姓徐,也不是別人家的小娘子。再說了,縣主不是對你大伯父印象很好么,不帶大姐姐,帶上你三妹妹應該沒關系吧?”
徐其錦一本正經道:“我帶過去是沒什么,老祖宗,您也知道,郡主的脾氣是不大好的,要是犯起拗來,非要把大姐姐和三妹妹趕回來怎么辦?”
那可就丟臉丟大了!
郭老太太仔細想了想,猶豫了好一會兒,只好作罷。
一出臨安堂,徐其錦就背對著自己身后的丫鬟婆子們冷笑,這些人,在她的風和院里手伸得也太明目張膽了。傍晚才跟容姐兒說過的話,這會子就傳到臨安堂來了。
臨安堂這位甚至比水月軒那位還要厚臉皮,至少,水月軒那位知道縣主和郡主沒有邀請別人的意思便裝作不知道這件事了。
霜憐郡主對這次品冰會還挺重視的,第二天一大早便坐著馬車到了如意巷,馬車停在大門外,霜憐也不下車,讓隨行的侍衛去叫門房傳話,自己就坐在馬車里面等。
徐其容剛梳洗完畢,還沒有開始吃早飯,便見小丫頭沉沉來報:“姑娘,門房傳進話來,說郡主的馬車在門口等,郡主說,姑娘和二小姐要是沒用早膳,便到馬車上去用,或者是到了長公主府再用。收拾好了就趕緊出去,坐她的馬車一起去長公主府。”
徐其容見沉沉背下這么大一段話來,轉身吩咐虞秋賞了幾顆松絲糖給沉沉,自己則一臉無奈的去換上出門的著裝。
有誰大清早的跑去長公主府吃冰的?再說了,為了吃冰,連早膳都不用,這樣傳出去別人怎么看她們兩姐妹啊!
等兩姐妹收拾好了出門,郡主已經在馬車上等得不耐煩了,掀開車簾見徐其錦和徐其容款款而來,不由得揚聲抱怨:“你們倆個,步子邁大點啊,再慢點,你們又得回去一趟了!”
徐其錦已經練就了在郡主面前少說話的本事,徐其容不明所以,下意識就問:“回去做什么?郡主你忘了什么東西嗎?”
霜憐郡主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回去帶點茴香海鹽香油。”
徐其容沒反應過來。
徐其錦小聲在徐其容耳邊解釋:“郡主是說她在車廂里面悶熟了。”
徐其容一噎,抬頭望了眼故作生氣的郡主,眼珠子一轉,開口就道:“好啊,郡主您等一會兒,我去廚房拿茴香海鹽香油,很快就回來。”一邊說一邊轉身作勢要往回走。
霜憐郡主急了,忙把人叫回來,等兩姐妹上了馬車,霜憐郡主才一臉嫌棄的曲起食指敲了敲徐其容的腦門:“開玩笑你會不會啊?你腦袋什么做的?怎么感覺是實心的!連別人說玩笑話你都分辨不出來!”
徐其容覺得自己挺委屈的,她也說的玩笑話啊,郡主大人您沒有看出來嗎?
霜憐唉聲嘆氣了好一會兒,終于表示完了自己對徐其容思維方式的不滿,然后開始一格一格翻馬車里面的暗格:“翡翠涼果、江州蜜桃、綠豆糕、蓑衣腌蘿卜條,嗯,還有張記的灌湯包和香菇粥。你們要在這里吃,還是等到了長公主府再吃?”
徐其容驚呆了,指著那包子和粥:“還冒著熱呢,你怎么放暗格里面了?”
霜憐一臉無辜的看著徐其容:“我也沒用早膳啊,不放在暗格里面,我看著餓得慌。想著你們還沒吃呢,我又不好意思先吃。”
徐其錦和徐其容面面相覷。
霜憐得意道:“我夠義氣吧!”
于是,夠義氣的霜憐和徐家姐妹就在馬車上用了早膳。本來,霜憐準備的東西有些多了,三人吃了八分飽,還剩下半碗粥兩個包子以及一塊綠豆糕。可是,徐其容上輩子被關在東廠一段日子,剛進去那三天,陰差陽錯大家都忘了她的存在,因此整整餓了三天。從此以后,徐其容就見不得有食物剩下。因此,在霜憐和徐其錦目瞪口呆中,徐其容又淡定的把剩下那半碗粥兩個包子以及一塊綠豆糕都吃掉了。
徐其錦想起今天跟著徐其容出門的秋濃,又想起府里的那些傳言,覺得有些愁,心里想著,到底要怎么委婉而不傷自尊的告訴妹妹大家都不覺得胖子長得好看呢?
霜憐則心底暗暗點頭,不愧是兩姐妹,各有所長!
對于三人這么早就來了,長公主府的人沒有表露出一絲一毫的驚訝,該做什么做什么。就連佳仁縣主,也是慢條斯理的看著丫鬟澆花,看完了開始慢條斯理的用早膳。
霜憐郡主見長公主府早膳做了瓜果釀,不由得有些后悔:“早知道我們就不在馬車上用早膳了。”
佳仁聽在耳朵里,手一頓,似乎是有些嗆到。等終于吃好了,讓下人把東西都撤走了,這才一臉驚訝的問霜憐:“你們在馬車上用早膳?人家姐妹連早膳都沒有吃,你就把人叫出門了!”
霜憐郡主忍不住辯解:“我在徐家大門瞪了她們好一會兒呢!”
佳仁扭頭看向徐其容,徐其容老老實實道:“等了半盞茶的時間。”
“下次要辦什么會都在你們裕王府辦好了!”佳仁縣主老實不客氣的訓斥道,“你做什么都趕早,我也不說你,你倒好,變本加厲了!下次是不是半夜就跑到人家家門口等著了?”
眾人被佳仁縣主最后這句話都逗樂了,霜憐本來還要辯解,但見大家都捂著嘴樂,也忍不住了,笑道:“只要我母妃同意,我怎樣都沒關系啊!你也別忙著討伐我了,冰塊準備好沒有啊?”
佳仁也樂了:“早讓下人準備著了,不然還不知你這個急性子怎么鬧呢!”然后又扭頭對徐其容道,“待會兒霜憐給你吃什么,你都不要接。有些人手藝差又偏喜歡動手,你年紀小,腸胃經不起折騰。”
徐其容從善如流直點頭。
眾人正說著,一個穿著青色比甲的丫鬟進來回話:“縣主,周公子那邊已經收到您給的銀子了,周公子感激得很,說是不知縣主什么時候方便,他親自來道謝。”
佳仁一聽這話,滿臉笑意:“不必了,你跟周緯說,好好準備考試,等摘了桂冠,我再去給他道喜。”
丫鬟答應著退下了。
徐其容聽到周緯兩個字,整個人都呆住了,胸腔似乎翻江倒海般的翻滾。她還記得,那年在楓樺院的庭蕪前,那個十二歲臉上還帶著稚嫩卻盤起了頭的紅衣女子,一臉嬌俏的沖著她笑。
“他呀,雖然是個和尚,卻跟我商量好了要還俗呢!還俗后的名字還用剃度前的名字,叫周緯。荊州周氏的后人,經天緯地之才的緯。”
周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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