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錦看在眼里,覺得有些好像。等徐其容跟她講了為什么之后,又覺得有些心疼。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在護著徐其容,讓她像普通小娘子一樣無憂無慮的生活,卻沒想到,一直以來都是徐其容在護著她們。
徐其容抿著嘴笑,一時之間倒把阿螺失蹤的郁悶給沖散了:“姐姐,你也不必如此,跟我那個噩夢相比,不是已經好了很多么,更何況,以后還有你幫襯我。”又道,“佳仁這次一舉生下兩個兒子,只怕將軍府都高興壞了。霜憐郡主正值新婚燕爾,不知她得知消息之后會不會從江州趕來參加兩個小娃娃的滿月酒。”
徐其錦覺得徐其容說的話頗為在理,以前的事情已經無法改變了,日后自己再多護著灼灼一些便是了。又聽徐其容說起霜憐,不由得笑道:“她是個湊熱鬧的,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來。再說管家人縱容她,管三少爺又那么心悅她,少不得運了她回西京城一趟了。”
頓了頓,又道:“佳仁素來不喜歡那些個俗物,你且想想,賀喜的話,咱們要送什么禮才好。金鑲玉麒麟送福吊墜、金鑲玉一生平安平安扣吊墜這些東西未免也太平常了一些,只怕送的人不少呢!”
徐其容想了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要不然等下去百寶閣看看有什么,說不定有中意的。”
徐其錦點點頭,又想起那百寶閣在宴賓樓的不遠處。想到不見了蹤跡的阿螺,不由得嘆了口氣:“且去看看吧!”
那日秋濃在宴賓樓外面說看到了阿螺,徐其錦心里少不得存了到那邊說不定又碰上了的心思。
正要吩咐人備車,見沈安家的沉著一張臉向這邊走來。徐其錦和徐其容知曉沈安家的這幾日正因為阿螺失蹤的事情自責,又怕她誤會她們因為這件事生她的氣更加的自責,見她來,都軟了語氣:“沈媽媽可是有什么事情?”
沈安家的看了眼立在旁邊的虞秋和秋濃。嘆了口氣。一臉正色道:“老奴雖然沒什么見識,可這么久都沒有尋到阿螺的消息,老奴唯恐會出什么亂子。”
徐其錦和徐其容有些詫異。
沈安家的繼續道:“老奴雖然不甚贊同兩位小姐幫著三表小姐瞞著沈家那邊。卻也沒有立場說兩位小姐的不是。只是,現在阿螺不見了,若是出了點什么事情,只怕要牽扯到兩位小姐身上。為今之計。還望兩位小姐早日將三表小姐送出去。”
沈安家的是跟沈氏一起從沈家過來的,自然也對沈家那邊的人和事比較上心。如今說出這么一番話來,徐其錦和徐其容也不是不詫異的。
徐其錦挑了挑眼神,看了沈安家的一眼,道:“依沈媽媽之見。把茹表妹送到哪里合適?沈媽媽也知道,如今大舅舅那邊正四處找茹表妹呢,茹表妹情緒又不大對。如果不放在眼皮子底下,錦兒也不能放心。”
沈安家的語氣沉了沉。道:“不如將三表小姐送到太太的莊子里面去。莊子里都是跟了太太多年的老人,斷不會傳出什么謠言來的。莊子里人事單純,三表小姐住一段時間,說不定那些不該有的念頭也斷了。”
徐其錦和徐其容這些日子為阿螺的事情奔波勞累擔驚受怕,本來有了將沈雅茹送到沈氏的莊子里去住一段時間的心思。只是擔心沈安家的會阻撓,這才一直沒有說出來。
如今沈安家的主動提出來了,不由得松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也更加輕松,點頭道:“既然如此,還請沈媽媽安排下去。”
話是這么說,心里到底有些不放心:“只是,因為阿螺的事情,茹表妹最近情緒都不大對勁,若是這般把人送到莊子里面去,萬一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辦?”
在這方面,沈安家的反而比徐其錦和徐其容堅決多了:“莊子里自然會安排人照顧三表小姐。老奴雖然是從沈家出來的,可老奴跟了太太這么多年,又跟了老爺這么多年,照顧了兩位小姐這么多年,吃的是徐家的飯,又豈會那般拎不清?
三表小姐自己不惜自己,老奴攔不著,卻也不能讓三表小姐惹出來的事情連累了兩位小姐。”
徐其錦和徐其容聽了這話,都有些感動,徐其錦強笑道:“媽媽自然是向著我們的。”
于是,這件事便這么定下來了。
雖然心里對沈雅茹還是有些不忍,可沈雅茹這個時候老老實實在莊子里面待一段時間,再出來,依然是干干凈凈清清白白名聲無暇的沈三小姐,對她來說也不是什么壞事。
然而,到底還是晚了一步,沈安家的那邊還沒有打理好,這邊有人找上門來了。
徐其錦和徐其容剛從百寶閣回來,還沒有下馬車,聽到先下車的虞秋和秋濃哎呀一聲驚呼,然后是兩人的吸氣聲。
“怎么了?”徐其容一邊問,一邊往外面探頭。一掀開車簾,見一人長立于徐家門口,一身雪白的直襟長袍,衣襟和袖口處用銀線繡著祥云的暗紋,腰間束著一條鑲嵌了好幾顆寶石的黑色鑲邊寬腰帶,一頭青絲被一支竹簪一絲不茍的束著,端的是一派風流。更別提那一張騙盡西京城小娘子們的臉,是古晉的畫上美人,也難抵一二。
徐其容斂了神色,處變不驚仿若無物的下了車。
徐其錦也跟著下了車,似笑非笑的看了陸雁杭一眼,扭頭對虞秋道:“你去問問那位公子,守在我徐家門口是什么意思。”
虞秋剛答應了,見陸雁杭噙著笑迎了上來,長躬一鞠,對徐其錦和徐其容道:“在下莽撞,打擾二位小姐了。”
徐其錦皺了皺眉,直接道:“既知打擾了我們,為何還在此糾纏不休?”
虞秋牙尖嘴利的給自家姑娘幫嘴:“你也忒不知好歹,這小娘子的路,豈是你能攔的?難不成你這人心腸黑成這樣,故意想讓被人說我家姑娘閑話不成?”
陸雁杭臉色一變,卻沒有發火,也沒有退讓,看都沒有看秋濃一眼,直接對徐其錦道:“小姐自然知道我為何來此……沈三小姐可是在貴府?”
徐其錦和徐其容臉色一變。她們本以為,沈雅茹是對陸雁杭一廂情愿的。整個西京城里面,這些年來,對陸雁杭一廂情愿的小娘子不知道有多少,連十五公主都算是一個。卻不曾想,兩人真的有勾搭在一起的可能。
徐其錦有些惱怒,沉了臉色:“我不知陸公子在說什么!”
陸雁杭皺了皺眉,然后一臉面無表情道:“徐二小姐那么聰明的一個人,會不知在下所為何而來?她為了我離家出走,都到這一步了,我若還裝不知,豈不是給天下男兒丟了臉?可是,我今日來并不代表我愿意跟她玩這些欲擒故縱的把戲,徐二小姐莫聰明過了頭才是。”
然后又看了看四周,笑道:“這里人來人往的不甚方便,像這位小大姐說的,我也不好在這里污了兩位小姐的名聲。我先回去,希望明日再來時,徐二小姐和沈三小姐已經想明白了。”
徐其容皺著眉看著陸雁杭離開,心里卻是翻江倒海,這哪里像是對沈雅茹有一絲一毫情誼在的樣子?
徐其錦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等徐其容提醒她先進門時,才回過神來,先是滿臉的憤怒:“他竟然以為我在伙同沈雅茹跟他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然后才道:“他那意思,是要對茹表妹負責嗎?”
徐其容搖了搖頭:“我看不明白。”
上輩子只知道西京城里面有個長相絕美的美男子,并不曾有過接觸,哪里知道他是個什么性子的人!
又道:“茹表妹為了他離家出走,他要對茹表姐負責了,那十五公主呢?兩人若是沒有一絲一毫干系,當初我們在宴賓樓的窗前,又為何會看到他們嬉鬧?”
徐其錦擺了擺手,半響,道:“陸雁杭來的事情,萬不能讓茹表妹知曉了。是不知道,那陸雁杭是如何得知沈雅茹離家出走的消息的,又是如何得知沈雅茹在我們徐家的消息的。這樣一來,倒不好貿然把人送到莊子里去了。”
沈雅茹在徐家的時候,陸雁杭可能還會因為徐家有所忌憚,沈雅茹若是去了莊子里,兩個人,沈雅茹又是對陸雁杭有心思的,早晚得出事。
徐其容嘆了口氣:“早知道當初直接把茹表姐和阿螺送回沈家了,東陽侯府的事情,總有別的辦法可以解決。說不得再給我一些時間,能想出讓東陽侯府主動拒婚的辦法了。”
又道:“也不知道高伯那里什么時候才有消息傳來,那傳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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