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輕聲嘆道:“他還小,那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呢,說起來,他和你的年歲相差無幾,可是他比你還要幼稚呢!”
爾芙只覺得好像成為了四爺心目中很幼稚的對比,很是不爽的剛要提出反對意見,外頭就傳來了蘇培盛的通傳聲音,讓爾芙悻悻的閉住了嘴巴,但是一雙眼睛恨不得噴火似的瞧著門口,再次引得四爺放下了心里頭的疲憊,爽朗的笑出了聲音。
蘇培盛有些摸不到頭腦的瞧了眼旁邊的丫鬟,嘟囔了句,“陰晴不定。”
四爺的聲音再次傳出,已經恢復了平常的語氣,蘇培盛這才笑著對身后的太醫躬了躬身子,輕手輕腳的走進了門,側著身子恭迎太醫進門。
“主子爺,胡太醫來了!”蘇培盛麻利的打了個千兒,輕聲提醒道。
四爺微微頷首,朗聲說道:“勞煩胡太醫了,只是側福晉真是不方便移動,還請太醫見諒!”
其實四爺并不是個很自傲的人,對于有真才實學的人,四爺總是很尊重的,比如四爺的老師顧八代,比如這位擁有一手精湛的懸絲診脈技術的胡太醫。
胡太醫自謙的連稱不敢,見四爺點頭,這才取出了藥箱里頭的紅色絲線,將其中一頭交到了蘇培盛手里,默默地坐在了旁邊的繡墩上,只等著蘇培盛將絲線系在側福晉的手腕上。
蘇培盛剛剛經過四爺身邊,這絲線的鎏金線軸就落在了四爺手里頭,并不等蘇培盛提出反對意見,便自顧自的替爾芙系好了絲線,這才安撫的笑了笑。
胡太醫在宮里頭伺候多年,還是第一次在四爺的臉上看到笑容,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一直到感受到四爺的不滿,這才訕訕一笑,收回了驚訝的眼神,沉心診脈。
片刻工夫,四爺和爾芙都感覺到了對方心里頭的擔憂,相視一笑,只等著胡太醫宣布結果。
“側福晉被馬匹甩下,雖然在地上摔得不輕,但是好在并沒有傷到內臟,外傷還需要檢查檢查才能確定!”胡太醫被四爺的眼神盯得冒出了冷汗,有些結巴的說道。
四爺隨意的擺了擺手,便讓出了床邊的位置,輕聲說道:“爾芙,別怕,胡太醫的醫術高超,定然可以讓你完全康復的!”
說完,轉過身,看著胡太醫,沉聲說道:“胡太醫,爺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總之爺要爺的側福晉活蹦亂跳的……”
蘇培盛在一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子,暗道:爺,您真是個變臉的強者,你牛X。
好在胡太醫在宮里頭伺候多年,單單是康熙爺的威脅,他就經過了好多次,所以雖然心里頭有些怕怕的感覺,但是并不足以影響他的判斷,也并不能讓他心理崩潰。
胡太醫拱手一禮,來到了床邊,看著床上有些眼圈泛紅的女子,忙收回了眼神,吩咐蘇培盛叫進來一個丫鬟,為爾芙檢查四肢。
“怎么回事!”四爺并沒有聽清胡太醫的話,但是卻看到了蘇培盛正要往外頭走去,沉聲問道。
“這檢查外傷并不能像之前一般只靠把脈就能確定,側福晉到底是女兒身,微臣不便親自碰觸,所以想勞煩蘇公公出去叫個丫鬟進來!”胡太醫忙解釋道。
四爺朗聲制止了蘇培盛要走出去的動作,隨即說道:“那些丫鬟們都是笨手笨腳的,怕是并不能幫助太醫診治,不如還是爺來吧,畢竟爺也看過不少的醫書!”
說著,四爺就已經挽了挽袖子,重新回到了床邊,胡太醫忙往旁邊讓了讓,讓出一大片地方給四爺做動作,更是有些避嫌的轉過了身子,生怕觸碰到了四爺的敏感神經。
四爺也沒有再糾結,取過了一旁一把鎏金的剪子,剪開了爾芙身上的騎裝,低頭吻了吻爾芙的臉頰,看著爾芙泛紅的小臉,按照胡太醫的吩咐,一雙大手在爾芙的身上動了起來,一一檢查著爾芙的四肢和腰背、肋骨等位置。
爾芙被四爺撩撥的有些想哭,暗自后悔該讓丫鬟來做這事的,畢竟一個和她有過夫妻之實的男人對她動手動腳的,而且還是這么有誘惑力的男人,她真的有些難以自持,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四爺覺得她是個壞女人。
四爺一雙手已經游走到了爾芙的腿上,眼神落在了爾芙那腫得好像饅頭似的腳踝上,不由的露出了一抹寒光,扯過了旁邊的一條被子,蓋在了爾芙的身上,獨留出爾芙紅腫的腳踝,輕聲說道:“胡太醫,爺看著側福晉腳踝的骨頭好像出了問題,您看看吧!”
胡太醫忙轉過身子,略帶有繭子的手指,按了按爾芙那已經腫得不像樣子的腳踝,臉上露出了一抹緊張的神情。
爾芙原本有些情動,忽然感覺到腳踝上的疼痛,額頭上瞬間就滿是汗珠,一聲慘呼劃出了喉嚨,引得四爺再次心疼,忙取過了旁邊的帕子,一下下的擦拭著爾芙頭上的汗水,輕聲安撫著。
“四貝勒爺,側福晉的腳踝和腳骨出現了裂痕,腳骨更是有一塊出現了斷裂,怕是好些日子都不能下床了,而且還需要正骨,不然怕是會落下永遠的殘疾!”胡太醫看著眼前一臉緊張的四爺,聲音柔和了許多,輕聲說道。
“你說什么!”四爺有些不敢相信的反問道。
胡太醫無奈的重新復述了一次,更是將診治過程和四爺解釋了個清清楚楚,同時清楚的看到床上的女子,居然露出了一抹想要就這么混吃等死下去的樣子。
“那就動手吧!”四爺已經感覺到了爾芙手心里頭的汗珠,他也知道這小妮子又怕苦,又怕疼的性子,但是他卻只能狠心說道。
爾芙有些驚慌的扯回了小手,連連擺手,“其實我覺得我的腳沒什么問題,也許過幾天就自己長好了呢,不需要這么麻煩了吧!”
胡太醫只覺得這個理論荒唐得小孩子都說不出來,骨頭出現了裂縫,自然是能緩慢的愈合,但是卻不能自動長正位置,如果真的就這么放任下去,那必然會長得歪了,到時候四爺還不得吃人阿,當然也許四爺會因為側福晉儀態有失移情別戀,但是在那之前,四爺可能就已經吃人了。
“別胡鬧!”四爺按住了爾芙的動作,輕聲說道。
爾芙好想哭,她真是太點背了,她高中考試的那年,因為不小心摔了一跤,腳踝就錯骨縫了,搞得她足足打了好久的石膏,甚至連考試的時候都沒能取下石膏,害得那些同考場的人以為她是個殘疾人,讓她收到了不少同情的眼神,而且那藥還帶著一股獨有的味道,似乎是醋再次發酵了似的,她發誓這輩子都不要再經歷這樣子的事情,可是她居然就這么倒霉的摔下馬了。
貌似比起之前高中時候的那次,還要更加嚴重,這次已經骨折了,這時代根本沒有現代的手術技術,不能開刀,不能打鋼板、鋼釘,那她要怎么辦呢,不知道這時代有沒有傳說中的柳枝接骨阿……
不過爾芙也知道,她根本不可能不接受治療,不是因為她知道拗不過四爺,而是她知道她必須要康復,即便這種治療會很痛苦,但是她還是有些怕怕的,想要鬧一鬧,希望四爺能想出一個更加靠譜的法子,因為她覺得四爺于她,那就是大雄的哆啦A夢,懶洋洋的喜洋洋阿!
只是這次,爾芙注定要失望了,柳枝接骨是存在,但是并沒有那些民間故事里那么的神奇,根本不可能接上就好,反而也需要時間修養,而且還需要用刀割開患處,這絕壁是很疼的阿。
爾芙看著胡太醫從藥箱里拿出了一個又一個工具,心里頭的恐懼感和身體上的不適,讓爾芙一直在眼圈里打轉的眼淚,終于無聲無息的滑落了下來。
四爺心疼的攬住了爾芙的肩膀,輕聲的撫慰,只是看樣子效果不是很明顯,好在爾芙還是止住了淚水,當然這也不是因為四爺的安慰,而是因為爾芙不想在外人跟前丟臉罷了。
胡太醫準備好了各種工具,又讓蘇培盛去準備需要的藥材,這才洗凈了雙手,讓四爺扳住了爾芙的身子,再次更加仔細的檢查起了爾芙的骨傷患處。
疼,疼,很疼,特別疼……爾芙滿腦子都是這樣的字,讓爾芙恨不得一下就暈過去,雙手有些無意識的抓緊了四爺的手腕,指甲狠狠地摳進了四爺的肉里,可是四爺卻好像沒有察覺似的,只是輕聲安慰著爾芙。
胡太醫刻意的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試圖吸引著爾芙的注意力,也不知道是因為爾芙已經疼習慣了,還真是這些沒什么用的話起了作用,反正爾芙覺得似乎沒有那么疼了。
嘎……一陣劇痛,讓爾芙的眼前一黑,癱倒在了四爺的懷里頭。
再次醒來,再次昏迷,再次醒來,再次昏迷,一連幾次,爾芙只覺得便如在受酷刑一般,整個人都如從水里頭撈出來的一般了。
就在爾芙覺得自己已經挺不住的時候,胡太醫說出了一句如天籟般的話語。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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