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六百零一章神助攻
第六百零一章
蘇培盛應聲稱是,轉身離開了書房。
“四爺,這自古以來嫡庶不分是一切混亂的開始,您待側福晉親近沒錯,可總不能這般糟蹋嫡福晉的臉面吧。”戴鐸目送著蘇培盛離開,放下了湯碗,神色略帶忐忑的對著四爺躬身作揖,淡聲說道。
四爺笑著抬手虛壓了幾下,示意戴鐸坐下說話。
“先生說的這些,本王都了解。
嫡福晉是本王的結發妻,本王對其自是尊重的。
至于你擔心的事情,那更是不存在的,側福晉這些日子身體不適,正是該用些滋補的湯品,本王也不過就是見到這雞湯,覺得適合她服用,這才隨口吩咐一句而已。”
其實戴鐸說的這些話,四爺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不然也不會一回府就和爾芙鬧起了小別扭。
這人都是偏心的,烏拉那拉氏作為他明媒正娶的嫡福晉,出身高貴,秀毓名門,容貌亦是不差的,四爺又怎么會對她沒有半點夫妻之情呢,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在出宮立府后,直接將府中的大權,交托到烏拉那拉氏的手里頭,從來都不曾過問半句,每每烏拉那拉氏遇到難處,他亦是義無反顧地站在烏拉那拉氏的身后。
只是四爺對烏拉那拉氏的偏心,到底并沒有讓他失去理智。
比如這次,他一回府就隨著烏拉那拉氏去了正院,烏拉那拉氏似是而非的一些話,讓他對爾芙有了一絲誤會,所以待爾芙一開口,他就直接誤會了,只當她是恃寵生嬌,在他離京這段時間,居然對烏拉那拉氏不夠尊敬,卻不想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反過來說的,真正變了樣的人是烏拉那拉氏,烏拉那拉氏失去了作為大婦的寬宏氣度,更是變得心狠手辣,而爾芙則是一如既往的沒心沒肺,只********的待他好,這樣的女人,讓四爺如何不偏心她呢!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一連三日都守在爾芙身邊,讓府里的人都知道瓜爾佳爾芙才是他愛新覺羅胤禛捧在手心里的寶貝,讓那些心存不軌的人都警醒著些,別動錯了腦筋。
不過這些話,四爺自是不會對戴鐸解釋的,只笑著敷衍了幾句,便將這事岔了過去,繼續用點心了。
日落西陲,到了用晚膳的時候。
如平時一般在前院處理好朝堂上的大事的四爺,迎著炫目的夕陽,望著天邊的火燒云,領著蘇培盛就進了內院,徑直往正院去見烏拉那拉氏了。
在他看來,已經冷了烏拉那拉氏幾日了,應該也起到敲打的作用了,四爺便不想再繼續駁她的臉面了。
畢竟烏拉那拉氏都往他的書房送雞湯了,他總要過去瞧瞧的。
只是這人的心若是變黑了,那就不容易再變回來了,電視劇中那些反派角色臨死前的幡然醒悟,更是罕見至極,起碼烏拉那拉氏就不是個隨意改變決定的人,尤其是在四爺在西小院陪著爾芙度過溫馨浪漫的三天三夜后。
別看她對上四爺,以及府中女眷的時候,仍然是那副溫煦、柔婉的樣子,但是心里卻已經將爾芙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立馬就將爾芙除之而后快,哪怕是在四爺對她溫言撫慰的時候,她的心里也沒有停止對爾芙的詛咒和謾罵。
“這道松鼠鱖魚,味道最是爽口,爺嘗嘗吧!”不同于爾芙日常多用些家常小菜,正院的飯菜素來是最講究的,色香味俱全,連大廚都請了四位,也虧得烏拉那拉一族的根基頗深,不然還真滿足不了烏拉那拉氏的各類訴求,只見她笑容溫婉,玉手芊芊的用公筷夾起了一塊最是肥美的魚腹肉,緩緩送到四爺的跟前,柔聲說道,那模樣真乃是賢妻良母豪門貴婦的典范。
若論演技,這自小在宮中長大的四爺,更是個中強手。
只見他眼中滿是繾綣,笑著將魚肉送到嘴邊,似是品味般的細細咀嚼了幾下,慢慢咽到了肚子里,同時也夾了一筷子魚腹肉,送到了烏拉那拉氏眼前的小食碟中,緩聲說道:“你也多吃些,不必管爺這邊,這魚肉不趁熱吃就不鮮了。”
就在兩人溫情滿滿地用著晚膳的工夫,餓得前胸貼后背的蘇培盛,正沿著那條走了千百遍的石子小路,往西小院去給爾芙送信,剛繞過一叢木蘭花,便瞧見花廳后方的回廊上,出現了一道有些陌生,又帶著一縷熟悉的倩影,若不是認出了來人手里捧著的托盤上的那件袍子,他還真認不出這個模樣清秀、打扮素雅的小宮女就是那人往他身上潑臟水的人。
認出來人身份的蘇培盛,三兩步就竄到了回廊上,伸手指著小桃的背影,尖著嗓子,跳腳叫道:“欸,前頭那個丫頭,你給咱家站住。”
早就已經用余光看到蘇培盛的小桃聞言,裝作被嚇了一跳的樣子,噗通一聲就跪在了青玉鋪面的回廊上,顫顫巍巍的做俯首狀,卻盡量伸長了白皙如天鵝般的脖頸,展現著女子柔媚的一面,連連叩首道:“奴婢知罪,奴婢知罪,還請蘇公公饒命!”
早就在府外養了個對食搭子的蘇培盛,自然不是沒有見過女人的,可是別看的小桃的模樣不出眾,頂好了就算是個清秀,但是卻生就一副好皮子,哪怕是在浣洗上做粗活,這身嫩皮也如凝脂一般,青絲烏壓壓地束在發頂,幾縷碎發搭在耳邊、脖頸上,別提是一種什么樣的誘/惑了。
心下一軟的蘇培盛,用腳尖輕輕踢了踢小桃的小腿位置,不大自然地嘟噥著:“起來說話吧,這是做什么,讓人瞧著還以為咱家怎么著你了呢!”說完,他就一俯身將小桃擺在一旁的托盤,拿在了手里,細細翻看著那身被洗凈熨好的袍子。
“謝蘇公公。”
小桃如受驚小鹿似的又是一禮,這才滿眼忐忑地側身立在了一旁,在水里泡得紅腫如蘿卜頭似的手指頭,不自覺的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扯著衣角,小心翼翼地用眼角偷偷看著蘇培盛的反應,似是生怕蘇培盛翻臉不認人的要責罰她一般,全身上下的各個器官都在表現著她的膽小和無助。
想他蘇培盛,那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遇到的小宮女沒有千八百的,那也有百八十個的,無一不是內務府調/教好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是一模一樣的規矩、本分,哪里見到過這樣不被他看在眼里,卻實則別有心機的小宮女,自然是要上當了。
“這衣裳上的香味,倒是別致,咱家居然沒聞出是什么香料,可是你們浣洗上新調配處來的香料呀?”起了一絲好奇的蘇培盛,很是隨意地坐在了回廊的扶手旁,似笑非笑的問道。
小桃聞言,又是一驚,那模樣真如個小兔子似的,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窺了一眼蘇培盛,見他并沒有動怒的樣子,這才捏著衣角,一副小嬌羞的樣子,低聲答道:“蘇公公容稟,奴婢初入浣洗房當差,沒有資格替貴人熏香,所以只能求了同屋的姐姐們幫忙,不過姐姐們各有差事,實在騰不出工夫幫忙,奴婢只得在園子里取了香味頗為清雅的花瓣泡水,用帶著香味的清水漂洗袍子熏香,這才耽誤了一日,還請蘇公公見諒。”
“你倒是個心思細膩的,成吧,那咱家就不為難你了。”蘇培盛細細一聞,確實在衣裳上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花香,只是他雖然是個太監,但是骨子里到底是個男子,這種香味,他并不是太喜歡,可是一看小桃被水泡得紅腫的手指,他也就說不出旁的話了。
只是他卻不知道,這正是小桃對他的試探。
試探的就是他的心思,若是他表現出一點不高興的話,那么小桃就會當場跪地求饒,提出為他重新洗凈衣裳,重新熏香的請求,以求再次與蘇培盛見面。
而蘇培盛居然這般沒下限的上鉤了。
小桃還真有那么一丟丟的小失落,如果這套衣裳就這么被蘇培盛拿走了,那她不就沒機會再和這位四爺跟前的大太監套近乎了,那她不就也沒有機會見到四爺了。
就在她失落的擰著眉頭苦思的時候,一道有些尖銳的聲音,便在回廊的拐角響起了,“呦,這是哪里跑出來的野丫頭,居然這么不要臉的在這脾經地方與太監私相授受。”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另一位穿越女——曲遙,也就是李氏院子里那位侍妾,夢蝶姑娘,她自打那日與四爺有過一次親近,便再也沒有機會接近四爺,更是連四爺的面都沒見過,唯一一次讓她覺得見到了大場面,成為這府里女主子的時候就是去正院誒烏拉那拉氏那個死了兒子的無子皇后敬茶的時候。
作為一個無寵、無子,又沒有名分的女人,夢蝶最近過得很是不如意,所以也越發的尖酸刻薄起來,她聽說身邊的宮女說起,四爺往常就是這個時間段進內院的,所以她就找了個由頭,出了東小院,徑自往花廳這邊來了,結果卻沒看到四爺,反而看見一個倩麗迷人的背影,正偷偷摸摸地躲在角落里和太監說話,她自然而然的就想岔了。
若是旁人想岔了,也不要緊,只當沒瞧見就過去了。
可是這位四處找存在感的曲遙,卻不會就這樣繞過去就算了,反而用帕子遮著臉在旁邊圍觀了一會兒,見兩人越湊越近,她就跳出來耀武揚威地刁難了。
別問曲遙為什么有這樣的膽子出頭找茬。
她要不是看清楚了那小宮女是一身粗使宮女的裝扮,她也不會這般大咧咧的露頭找茬,只是她雖然被教養嬤嬤教導了一段時日,可是對府里眾人的裝扮并不十分了解,也就沒有認出蘇培盛身上那身明顯不是尋常小太監能穿的細綢布太監袍了。
被責罵的二人,一人是驚喜得溢于言表,一人則是無奈到了極致,表現格外不同的二人,紛紛回頭看去,蘇培盛一見來人不過是個不起眼的侍妾,這嘴角就不自覺的抽搐了那么一下下,暗罵曲遙是個豬腦子,不過規矩是半點不錯的俯身見禮道:“奴才蘇培盛見過夢姑娘。”
而立在另一側的小桃,那簡直就是碰到了神隊友的驚喜感,也學著蘇培盛的做派,跪在一旁見禮道:“奴婢浣洗房小桃,見過夢蝶姑娘。”
“原來是蘇公公呀,您這不跟在四爺跟前伺候,怎么跑到這么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呀,難道是私底下和這丫頭結了干親,組了對食搭子?”作為看過數部穿越劇的曲遙,她雖然知道蘇培盛是四爺跟前得力的大太監,卻知道他的下場并不算好,所以對他也沒有什么畏懼心理,反而笑嘻嘻地迎上來,甩著熏得香噴噴的帕子就湊到了蘇培盛的跟前,出言打趣道。
“夢蝶姑娘慎言。
主子最是不喜府中宮婢仆役私下拉幫結派的結干親,奴才是主子身邊的人,自是不敢做下這樣的錯事。”蘇培盛聞言,臉色就是一黑,微微退后一步,躲開了曲遙甩到她臉上的帕子,一字一頓的矮身說道。
而小桃也是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連連搖頭解釋,“奴婢只是往前院送衣裳的時候,無意中遇到了蘇公公,這才停下說了幾句話,還請夢蝶姑娘明鑒。”
“得得得!
你們倆是光明正大的接觸,我這不就是隨口一句的事,瞧瞧你們嚇得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們兩個怎么樣了呢!”夢蝶也不了解結對食是個什么罪名,所以也真心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之所以跳出來找茬,無非就是想要在婢仆身上,找那么一下優越感而已,所以見兩人正面一解釋,便不以為然聳了聳肩,順著兩人的話說了下去。
說完,她就嘖嘖做聲地看了眼小桃和蘇培盛,轉身離開了。
目送著曲遙甩著帕子走遠,蘇培盛臉色不算太好地清了清嗓子,低聲說道:“這衣裳,你拿回去重新洗洗吧,咱家是在主子跟前當差的,這身上可不行有這樣那樣的香味。
咱家還有事情,便先走了。”
說完,他就仿佛不在意地將四爺一枚用來打賞宮中御前太監、侍衛等人的荷包,丟在了小桃捧著的那個托盤上,轉身離開了,在他看來,這小宮女之所以在府里頭過的不如意,無非是手頭銀子緊,沒錢打點上下罷了,而這荷包里,有十顆八錢重的銀珠子,足夠她應酬一段日子了。
不得不說,蘇培盛對于自己個兒看上的人,那還是蠻大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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