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四爺的后悔(1)
第六百二十四章四爺的后悔(1)
類別:都市言情作者:綰心書名:
第六百二十四章
“主子容稟,奴才這兩日有些耳鳴,所以一時間沒聽清您的吩咐!”蘇培盛顫著兩條腿從墻角走了出來,恭聲道。
好在,四爺并沒有揪著他不放,只冷哼下,表示了下自己個兒的不滿就將他剛才的吩咐復述了一遍,“爺讓你去長春仙館那邊盯著些,別再讓人鉆了空子!”
蘇培盛如蒙大赦般的在心中歡喜雀躍著,連連應是,緊緊追隨著張保的腳步,愣是走出了一種競走的飛快速度,快步就往長春仙館的方向跑去了。
至于四爺那邊有沒有伺候,蘇培盛表示大可不用擔心。
這偌大的圓明園主人就是四爺,誰身邊都可能缺了人伺候,四爺身邊也不會缺的,頂慘頂慘的結果,也不過就是那些個小太監會讓四爺用的不順手罷了。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那四爺不就有了發泄渠道。
最好等他蘇培盛從長春仙館那邊回來以后,四爺已經將肚子里的悶氣都撒在了旁人身上,徹底恢復了素來的黑臉狀態,不要一副要炸不炸的嚇人樣子。
蘇培盛就這樣想著心事,來到了長春仙館這里。
只是這長春仙館里頭,早已經沒了往日的寧靜愜意,到處都是亂糟糟的一片,隨意地堆砌著家具,三五成群穿著灰藍色太監袍的小太監手里或是拎著水桶,或是拿著砂紙的,正在里里外外的忙碌著,昔日修繕得甚是精致炫彩的窗欞、梁柱等位置都已經蹭出了下面木料的本色,而東廂房里,更是連火炕都已經扒掉了。
“蘇公公,您過來了!”剛剛才從莊子上回來的趙德柱,一見蘇培盛那身耀眼的絳紫色繡魚龍紋蟒袍,便從廂房里迎了出來,笑嘻嘻地矮身說道。
蘇培盛早就已經從園子后門的護衛那里知道了趙德柱就是那個坑了他一道的人,不過他明白這都是側福晉的安排,心里雖然不滿,但是也并沒有遷怒于趙德柱,何況趙德柱素日對他甚是恭敬,所以這會兒他面上也沒有流露出半點不喜,接過趙德柱送過來的荷包就給了他一個矜持的笑臉,淡聲回道:“主子不放心側福晉這邊,讓咱家過來看看!”
說完,蘇培盛就繞過趙德柱,迎著廊下站著的瑤琴走去。
上房的暖閣里,爾芙的氣色很差,一來是身子著實不舒坦,二來是被氣得不輕,畢竟瑤琴剛剛告訴她的消息太過驚人了,原來她早就在那場意外中失去了生育能力,也虧得她之前就已經生下小七、弘軒等四個孩子,不然她這會兒都要拖著不給力的身體去和烏拉那拉氏拼命了。
一想到,四爺連這么大的事情都瞞著她,爾芙對蘇培盛這個四爺跟前得臉的大太監,自是沒有半點好臉色了,只當他是奉了四爺的命令來安撫她,讓她不要盲目的恨上烏拉那拉氏,破壞了府里的安定團結,所以爾芙在蘇培盛過來后,連身子都沒動彈一下就窩在暖閣的臨窗大炕上,病懨懨的抬手指著下面擺著的小杌子,神色冷淡的低聲道:“坐下說話吧,蘇公公,可是四爺那邊有什么吩咐,你只管說就是了!”
“回側福晉的話,主子知道您這邊的事情多,又有小主子們需要照看,怕您手邊的人手不夠用,所以特地吩咐奴才過來給您幫忙!”蘇培盛小心翼翼地搭著小杌子邊坐下了身子,恭聲答道,他表示側福晉瓜爾佳氏和主子在一起時間長了,這擺出冷臉的樣子,還真是特別的相似呢,恐嚇度大幅增長,他好怕怕!
聽蘇培盛話里的意思,四爺似乎這次沒有想要讓她息事寧人,爾芙心底的火氣略微減少了些許,但是仍然是難露歡顏,好在語氣有了些許好轉,“勞四爺惦記,我這邊都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不過有件事,還真是需要蘇公公幫幫忙!”
“側福晉有事,只管吩咐奴才就好。”蘇培盛見爾芙居然流露出那么一絲拜托的意思在語氣中,心里就更加忐忑了,生怕這位側福晉會提出什么嚇死人的要求,忙擺出更加恭敬的架勢,心里卻暗暗琢磨著該怎么拒絕才妥當。
爾芙笑著擺了擺手,連說不敢,卻是不等他再說話,便將她的要求提了出來,“這事就蘇公公去辦最合適了,我這邊有些話想要當面和四爺說說,可是你也看到了,我這身邊實在是抽不出人手去跑這趟了,所以就麻煩蘇公公跑一趟吧!”說完,她就示意在旁邊伺候的瑤琴,三兩下將還要說話的蘇培盛推推搡搡的推出了上房的范圍,差點就直接送出了長春仙館。
別看瑤琴不如青黛的功夫好,但是到底是曾經做過粗活的,比蘇培盛這個跟在四爺身邊養尊處優的大太監力氣大多了,又是主場作戰,背后有爾芙這位得寵的側福晉當靠山,愣是沒給蘇培盛半點機會的就將他送出了門。
蘇培盛默默無語兩行淚地看著瑤琴的背影,又環視了一眼來往的小太監,哀嘆一聲,便蔫頭耷腦地往清輝閣的方向走去了。
嗐,這算個什么事呢!
提心吊膽的蘇培盛就這樣踩著小碎步,盡量磨蹭、盡量拖延地回到了清輝閣的書房外頭,又醞釀了好一會兒勇氣,這才讓小太監進去通稟了。
書房里,四爺正在和戴鐸等幾個幕僚商量政事,猛然聽小太監通傳說蘇培盛求見他,他還真有那么一丟丟不大適應的感覺,畢竟在他的印象中,蘇培盛應該是和他形影不離的才對,直到他看了左右站著的忐忑小太監,四爺這才想起了他讓蘇培盛去長春仙館的事情,忙打發了幾個幕僚去旁邊的暖閣里小坐喝茶,便將蘇培盛叫了進來,“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可是你惹了側福晉生氣了!”
對于四爺這種沒有半點根據的指控,蘇培盛心塞塞地為自己在心底嘆了口氣,忙搖了搖頭,很是恭順的矮身見禮道:“奴才哪里敢惹側福晉動怒,是側福晉吩咐奴才來請主子過去說話的,側福晉說奴才正合適辦這事,便將奴才給打發過來了!”
“側福晉可說了是什么事情?”四爺有些心虛的問道。
不單單是爾芙能猜出在長春仙館布置下,那么兇險的后手的人是嫡福晉烏拉那拉氏,四爺這位在宮里頭長大的聰明人,更是早在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就對烏拉那拉氏有了懷疑,他之所以故作震怒的離開長春仙館就是覺得對不住爾芙,誰讓他總是勸著爾芙要忍耐些呢,所以他現在才會有這種心虛的感覺。
只是這一切,蘇培盛是半點都不知道的,所以他也不能理解四爺這種雙手緊握著扶手,一副要立時三刻就撒丫子逃竄的感覺,但是親眼目睹四爺這種丟臉樣子,蘇培盛表示他有種不祥預感,忙裝作瞧不見似的,將腦袋垂得更低了,繼續回答四爺的問話。
四爺并沒有從蘇培盛這里得到一個讓他心安的解釋,卻也不能放著爾芙那邊不理,怕拖來拖去的,爾芙在長春仙館那邊會多想,所以他猶豫來猶豫去,又磨磨蹭蹭地換了一套衣裳,也就是爾芙替他親手剪裁縫制的象牙白織卷云紋的云錦長袍,腰帶上綴著殷紅色流蘇穗子的雙魚玉佩,跟著蘇培盛就踏上了這條讓他心虛到極點的,通往長春仙館的石徑小路了。
路就那么長,就算是四爺已經將步子踩得很碎很碎了,可是路總是有盡頭的,往日讓他覺得長又長的小路,居然眨眼間就走到了頭,還不等四爺做完心理建設,鼓足勇氣去面對爾芙,踏上最后那么幾步路,走到長春仙館的院門口的時候,打從蘇培盛走就一直被爾芙安排等在外面的小文就迎了上來,嘴角含笑的躬身見禮道:“主子爺,您過來了,主子已經等您有一會兒了!”
“嗯!”四爺用鼻子哼了哼,丟給蘇培盛一記狠辣的眼神,讓蘇培盛自己體會,便跟著小文徑自往上房里走去。
整個長春仙館,暖閣算得上是最干凈的地方了,除了之前瑤琴從窗欞里摳出來的一枚當門子以外,胡太醫又從窗邊擺著的一對天球瓶中發現了混入了黃杜鵑花汁的釉彩,便再也沒有其他不干凈的東西了,所以就算是上房里亂糟糟的一片,爾芙也沒有挪到其他的地方去歇著,畢竟這院子里的幾處能讓她休息的地方,沒有哪個地方是沒有混進去亂七八糟臟東西的,可是四爺并沒有想到這點,以至于四爺走進來的時候,看著到處都是塵土飛揚的臟亂樣子,心里涌起了一種爾芙太過隱忍的軟弱感覺,對爾芙就更加愧疚了幾分。
“聽蘇培盛說,你有事和我說,可是覺得哪里不舒坦了?”四爺臉色尷尬地進了門,打發了守在爾芙身邊的瑤琴,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湊到了窩在大炕最里邊,緊貼著窗子往外望的爾芙身邊,低聲說道。
爾芙聞言回眸,看著四爺有些尷尬、不自在的笑容,又瞄了眼四爺身上的袍子,登時心軟了,收斂了臉上的冷色,努力擠出了一抹同樣不自然的笑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略帶有幾分撒嬌意味的挑釁道:“怎么沒事就不能找四爺您這位大忙人過來說說話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四爺忙解釋道。
爾芙笑著搖了搖頭,仿佛有些自嘲的挑了挑眉,低聲道:“我當然知道爺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這心里頭就是不痛快,我也說不好該怎么形容,總覺得好像有股子悶氣堵在這里。
本來我真是不打算這么快就請你過來說話的,想著等我能想通的時候,再去見爺的,可是我又覺得就我自己一個人在這里生悶氣,有些不甘心,正好蘇培盛過來了,我心里頭這股邪火就徹底壓不下去了,所以就讓蘇培盛把爺給請過來了。”
說著話,爾芙就一直在用手按壓著胸口位置,連連深呼吸著,同時高高仰著頭,仿佛不愿意讓眼圈里打轉轉的眼淚落下來一般,倔強得讓四爺一陣心疼,連鞋子都顧不上脫就竄到了爾芙身邊,一把將爾芙攬入了懷抱,緊緊抱著,仿佛要將爾芙揉入身體里一樣。
“唔,放開我……”本就有些呼吸困難的爾芙,被四爺這么突然一摟,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更別提肺里越來越稀薄的空氣了,忙使勁往外推著四爺。
只是一門心思沉浸在心疼情緒中的四爺,并沒有get到爾芙的痛苦,見爾芙掙扎的離開,竟然以為爾芙是在鬧別扭,摟得就更加用力了,要不是蘇培盛擔心四爺和側福晉鬧得不可開交的一直在廊下瞄著暖閣這邊的動靜,怕是爾芙就要成為被擁抱窒息而死的第一人了。
“咳咳咳……”逃出生天的爾芙,那副四十五度仰頭望天的憂郁范兒是擺不下去了,死命扯著小立領中衣的領口,撕心裂肺的咳嗽著。
“你哪里不舒坦……”四爺忙上前,一邊替爾芙捶著背順氣,一邊很是焦急的問道,在他連問了兩句都沒有得到回答后,他終于想起了在廊下候著的蘇培盛,扯著嗓子吼著蘇培盛去請胡太醫過來。
可憐的胡太醫,才剛剛離開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就又一次被蘇培盛從清暉閣給折騰了出來,被蘇培盛半拖半拽地來到了長春仙館,還不等他喘勻氣,便被四爺揪進了暖閣,“快看看爾芙,她怎么突然就咳嗽成了這樣!”
爾芙咳得面紅耳赤,眼泛淚光,連連擺手,就是不肯讓胡太醫把脈,急得四爺就差變身抓耳撓腮的猢猻樣兒了,這才說出了一句斷斷續續的話,“我沒事,爺就不要在這大驚小怪的為難胡太醫了,胡太醫麻煩你了。”
說完,她就忙往暖閣旁邊的耳房跑去。
四爺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又不放心爾芙自己一個人,忙將胡太醫丟給蘇培盛照顧著,便追著爾芙進了耳房,只是他才一掀起暖閣與耳房之間的那條繡了喜鵲登梅的門簾,便被爾芙給轟了出去。
這還真是怪不了爾芙,爾芙之所以急吼吼的跑進耳房里,那自然是因為她需要方便,而四爺居然這般跑過來,她早就已經羞得面紅耳赤了,哪里還顧得上什么語氣的好壞了。
“主子,不如您坐在這里等等吧!
奴才覺得您這會兒還是不要進去的好!”四爺不明所以,蘇培盛作為奴仆中的精英,那是最精通主子的心意的,卻是看出了些許端倪,忙打發了滿眼都是八卦神色的胡太醫,三步并作兩步地攔住了還要往耳房里闖的四爺,低聲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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