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撿便宜去看書網
更新時間:20161106
第六百七十章
是呀,這事不是她做的!
她只是拿出了近半副身家,大手筆地賄賂了來下手的惡賊,讓他換了個動手的日子罷了,那個負責下手的惡賊,這會兒估計已經拿著那各地通存通兌的銀票,遠遠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吧,就算是四爺有通天徹地的本事,調查的結果,也絕對不會和她有任何關系,所以她對上爾芙和張保那如浸了毒似的兇狠眼神,半點都不會覺得心虛。
唯一讓她覺得可惜的就是那幕后黑手,應該會被四爺包庇吧。
想到這里,大李氏持續了一天一夜的好心情,也染上了那么一絲陰霾,她是個試婚宮女出身的側福晉,她很清楚她能爬到側福晉的位置上,那已經是四爺給她的最大體面了,所以從未奢望過那張象征著嫡福晉身份的寶座,為了能重新回到子女身邊,她甚至和烏拉那拉氏合伙,可是她卻沒想到烏拉那拉氏能心狠到這個程度,就在小李氏的陰謀即將暴露的時候,將她推到了小李氏的對面,想要借著小李氏的手滅掉她。
不錯,這次買兇來除掉她的人就是小李氏,而真正的幕后兇手則是那個徹底黑化的烏拉那拉氏,或許烏拉那拉氏是想要將她的死,栽贓到剛剛來到盛京別院反省己過的爾芙身上吧。
大李氏看著對面義憤填膺的爾芙,冷冷笑了,這人真是好命。
在京里的時候,她就發現四爺待爾芙是格外不同的,那種寵愛,與昔日四爺對她的寵愛是大大不同的,所以她將爾芙當成最大的對手,生怕會丟了四爺對她的疼愛,徹底沒了在府里立足的根基,只是她到底棋差一招,在四爺強有力的干涉下,她輸了個徹徹底底,現在到了盛京,又有她為了保命,平白給爾芙擋了一道,讓這個蠢笨得連寒門小姑娘的宅斗經驗都比不上的白癡就這樣撿了個大便宜,偏偏這個蠢貨,現在還在指責她。
莫名郁結的大李氏,懶得在看爾芙那張蠢臉,冷冷扯開了爾芙揪著她的手,理了理被爾芙抓得有些褶皺的衣領和袖擺,淺笑說道:“若是側福晉當真覺得是妾身害了那些人,那您就讓四爺來處置妾身算了,現在不論你以為的真相如何,可是您我同是四爺的妾室,還輪不到您來教訓妾身,您要是沒有什么話說了,那妾身就不再這里打擾您了,妾身今個兒的功課還沒做呢!”說完,她就對著爾芙敷衍的一俯身,快步繞過了屏風,徑自離開了。
被大李氏晾在原地的爾芙,只覺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這是個什么樣的人,上百條的性命在她的眼里算什么,難道就當真以為那些人和桌上的雞鴨魚肉一樣么!
不過有句話,大李氏說得很對。
不管她是否知道真相如何,她都沒有資格處置與她一般同為妾室的大李氏,所以她狠狠吸了口氣,平復了下內心起伏不定的情緒,快步來到了張保的身邊,對著張保就是盈盈一拜,還不等張保開口說話,便搶先說道:“張公公,今個兒我有一事想求,我希望你能將大李氏說的那些話都原封不動的轉告給四爺,那百余條性命不能就這樣白白犧牲了。”
“側福晉言重了,就算是您不說,奴才也會將這里發生的事情,如實稟告給主子爺知道,只是主子爺會如何處置,奴才就不敢保證了。”不同于爾芙被怒火掩住了雙眼,看不懂大李氏的一番作為,聽不懂大李氏的話里有話,打小就跟在四爺身邊,可謂是見多識廣的張保,卻聽出了幾分不對勁的地方,加之大李氏這種近乎于自爆的愚蠢行為,張保覺得大李氏總不會是個自尋死路的蠢貨,所以真相就很顯而易見了。
本來張保死都不會將心中的猜測說出來的,可是他這會兒仍然沉浸于那百余具尸首帶來的巨大沖擊中,一不留神,這話就順著嘴兒溜達出來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話已出口,也虧得爾芙這會兒滿心都是對大李氏的怨恨,并沒有注意到他說的這句話,他也顧不上什么臉面了,連句客套的話都沒說就草草行了個禮,快步退出了房間。
“把那張椅子給我丟出去,丟到馬廄去。”爾芙獨自留在房間里,看著大李氏坐過的那張官帽椅,如發泄似的對著瑤琴吩咐道,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將大李氏待過的房間都放火燒了,來個徹底的凈化。
這官帽椅是一套四把,并兩把角幾的標準套組。
看似只是丟了一把官帽椅,剩下的幾把就也不能用了,上好的海南黃花梨木就這樣浪費了,真真是糟蹋東西,只是瑤琴不敢這會兒冒頭刺激爾芙,連句勸解的話都不敢說,便親自搬著那張沉甸甸的官帽椅,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了房間。
不過就算如此,她也沒有將官帽椅丟去馬廄。
只是抬著堆到了庫房里,想著等以后爾芙忘記了這事,或者是過段時間,興許還能再將這官帽椅搬出來使用,也好過平白浪費了這么好的東西。
另一側,爾芙已經著手開始給四爺寫信了,她怕張保會被大李氏收買,將這事掩蓋下去,所以準備來個雙保險,如果張保按照她說的那樣,實事求是的上稟,那么她這封信對四爺來說,那就是一封可有可無的信,如果張保沒有上報,那她也算是為那無辜枉死的百余條人命,盡量的伸冤做主了。
與此同時,京中也起了波瀾。
盛京,這座城市與其他的城市不同,這里住著不少愛新覺羅的子孫,尤其是那些吃飽了沒事做的老王爺們,其中就有幾個喜歡管閑事的,雖說當時張保已經灑下大筆銀錢的堵住了那些來到現場的衙役、仵作的嘴兒,可到底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何況這事又不是個小事,就在張保給四爺送去的密信,還在信鴿的腿上掛著,爾芙還沒有寫完給四爺的信的時候,一道直達天聽的奏疏就已經六百里加急的送往京。
不到晚上,這份奏疏就已經擺在了康熙老爺子的案頭。
四爺攥著剛拿到手里的密信,看著眼前來傳召他進宮的大太監魏珠,心下苦笑著,起身道:“魏公公稍候,本王這便換身衣裳,隨你進宮去。”
說完,他一招手,蘇培盛就跟著去了后面的廂房內室。
“她怎么敢這么做!”
重新回到內室里,四爺再也繃不住勁了,一把就將羅漢床上擺著的小茶幾掀翻在地的嘶聲吼著,要不是顧忌著前面魏珠還等著,他恨不得現在就沖到后宅去找那個蠢女人算賬,本就是一個冒名頂替的貨,居然還敢作這么大的死!
“主子爺,您先消消氣,別為了這事氣壞了身子。
前面魏公公那里,可還等著您進宮呢!”蘇培盛風輕云淡地打開衣柜,自顧自地取出那套親王大禮服,捧著送到了四爺眼前,躬身福禮道。
四爺聞言,閉著眼睛,連續做了幾次深呼吸,直憋得肺都有些疼了,總算是壓下了心頭的怒火,讓表情看起來不是那么猙獰了,這才雙臂一抬,任由蘇培盛上前替他更衣,就在蘇培盛松了一口氣,以為這事算是糊弄過去,俯身替他換上官靴的時候,四爺悠悠的開口了,“讓人封了她的院子!”
雖然四爺沒有點明是說封了誰的院子,可是蘇培盛還是很好的領會了四爺的意圖,忙應了個聲,一邊將四爺從羅漢床上扶了起來,替四爺整理好袍子,一邊伺候著四爺出了門,同時抽空,將四爺剛才吩咐的事情,找了個小太監交代了下去。
一路無話,四爺趁空看了張保傳回來的密信,終于進了宮。
宮中,康熙老爺子端坐在西暖閣里的羅漢床上,手里正攥著一本宋代絕版的古籍翻看著,聽見外面傳稟的聲音,微微蹙了蹙眉,取過一旁的書簽,夾在了他看到的那頁,仔細撫平了折痕,理了理褶皺的袍擺,調整了下坐姿,這才朗聲喚進了等在外面的四爺。
四爺垂首走到康熙老爺子跟前,干凈利落地打了個千兒,等了好一會兒,還沒等到叫起的聲音,才要抬頭看看,便聽見上首坐著的康熙老爺子以一種平緩得讓人有些心急語氣,緩聲說道:“想來盛京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
“是,皇阿瑪。
兒臣未能約束好內宅家眷,令其做出如此惡事,還請皇阿瑪恕罪!”四爺心下暗暗叫苦,跪姿卻不敢有絲毫懈怠的誠懇認錯道。
到底是看重的兒子,康熙老爺子也不愿意看四爺在一班宮人前丟了臉面,見他已經態度誠懇的認錯,便也就擺了擺手,指著羅漢床另一側的空位,淡淡道:“你別跪著了,坐過來說話吧!”
說完,康熙老爺子就打發了在殿中伺候的一眾宮婢。
四爺略顯拘謹的謝恩后,走到了羅漢床邊,小心地搭邊坐了下去,還不等他開口解釋一兩句,康熙老爺子就說話了。
其實,康熙老爺子叫四爺進宮來,不是為了教訓他,也不是想要替那死去的一干人等伸冤報仇的,這一切都是做給別人看的,在這些高高在上的掌權者心目中,這平民百姓的性命就如同螻蟻一般低賤,死區區百八十個人,又算得了什么事情呢!
到底是他看重的兒子,要是換了個別的兒子,康熙老爺子也就是直接罰俸、訓斥一番就是了,所以打發了宮里的一眾宮婢,他還是想和四爺聊聊平衡內宅的手段。
之前,康熙老爺子覺得老四家的瓜爾佳氏是個不知輕重的莽撞性子,而且膝下子女都很爭氣,容易形成兩頭大的現象,興許會鬧到老四家里頭斗個不停,所以借著瓜爾佳氏闖宗人府的事情,他就將瓜爾佳氏打發到了盛京別院去自省,但是現在看來,這不知道輕重的瓜爾佳氏,比起那個看似規矩的小李氏和對外雍容平和的老四媳婦烏拉那拉氏都好了不少。
大李氏做夢都沒有想到,烏拉那拉氏也沒有想到,就在她們各使手段、斗個不停的時候,會讓都已經被康熙老爺子發配到盛京別院的爾芙,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撿了這么個大便宜。
“這孩子到底是不能離開親娘太久,你也總不好讓幾個孩子都一直待在你額娘那里,等再過些日子,借著中秋節闔宮夜宴的機會,你就讓你府里的那個側福晉從別院回來吧。”康熙老爺子難得對四爺有一次慈父心泛濫的舉動,四爺還沒等回過味來,便愣愣地被魏公公送出了西暖閣的殿門。
四爺站在西暖閣的大殿門口,回想著康熙老爺子說過的話,心下一陣暗喜,就連小李氏做出買兇殺人的事情,于他來說,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了。
說是這樣說,可是該處理的總歸是要處理,尤其是當四爺回到府里,烏拉那拉氏將小李氏是如何想要借民間邪術有孕生子,如何從弘昀身上取血,致使弘昀氣血兩虛的事情一說,四爺就黑了臉。
康熙老爺子是個很高產的皇帝。
說句難聽的話,就康熙老爺子的子嗣多得,他自己都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兒子了,可是四爺卻是大大不同,若不是這兩年,府里連續添了三男一女四個孩子,他膝下的兒女加在一塊,也不過一手之數。
別看弘昀是不爭氣,小小年紀就整日的和小太監湊在一塊,玩牌九、擲骰子、斗蛐蛐的胡鬧,氣得四爺恨不得當初一生下他就浸死算了,但是那也都是氣話而已,四爺心里頭對弘昀的疼愛,也并不比其他孩子少,甚至因為大李氏已經離府的原因,他對弘昀多了幾分憐惜,就算是很少留宿在東小院,卻也會經常過去看他,生怕府里那些跟紅踩白的勢利眼,輕慢了這個沒了親娘的阿哥。
在此之前,小李氏就經常借著弘昀在他這刷慈母光環,弘昀也喜歡和小李氏親近,四爺也就以為到底是同宗同族的姨母照顧著,總比其他人來得要親些,可是卻不想小李氏背地里,竟敢做下從弘昀身上取血的惡事。
若不是四爺多年來接受的教育,約束了他的行為,他現在就恨得沖到東小院去,將那個心如蛇蝎的女人掐死才好。
“把她帶過來,爺要好好問問她為什么!”四爺強忍著心頭的怒火,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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