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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妾-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更新時間:2018-03-21  作者: 綰心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清妾 | 綰心 | 綰心 | 清妾 
正文如下:

太過陌生的溫暖,讓月嬤嬤落荒而逃。

當月嬤嬤丟下陳福和張保送上的禮物錦盒轉身就跑,一直跑出了陳福和張保居住的小院,被丟在房間里的二人還沒有緩過神來,饒是二人見多識廣,這會兒也有種摸不到頭腦的糊涂感覺,這怎么送禮物還能送出不高興來呢,而且照二人平日對月嬤嬤的觀察來看,月嬤嬤應該會喜歡這套素樸典雅的銀簪玉佩,那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呢!

這個疑問,一直到齊嬤嬤的到來,這才算是徹底解開了……

齊嬤嬤瞧著陳福和張保一副乖寶寶的求教樣子,笑著搖搖頭道:“你們都知道月嬤嬤是被娘家趕出來的可憐人,那你們也該知道這人一旦習慣了冷冰冰的面具,不管是對誰都擺著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孔以后,猛然有人做出感動自個兒的事兒,難免會有些驚慌無措,與其說月嬤嬤是不高興了,還不如說她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這種有些陌生的情感。

行了,你們也別多想了,作為月嬤嬤的老姐姐,我替月嬤嬤謝謝你們。

至于這些禮物,那就由我暫時替她保管了。”說完,齊嬤嬤就拿著擺在角幾上的一對錦盒走了。

走到院門口,陳福和張保又忙追了上來。

這甭管是什么好事,那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月嬤嬤沒有娘家回,有禮物收,同樣是已經沒有娘家可回的齊嬤嬤,怎么可能被陳福和張保落下呢,剛剛之所以沒有把禮物拿出來,不過是因為被月嬤嬤的事兒給驚著了,這要是真讓齊嬤嬤就這么空著手了,便是不會事后給他們穿小鞋,也總歸是會讓齊嬤嬤心里不痛快的。

所以,二人當然要趕忙追上去,將這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送上了。

陳福和張保替齊嬤嬤準備的小禮物和送給月嬤嬤那套禮物大致相同,區別就在于花紋上的一點點差異。

“算你們哥倆兒聰明,不然看老婆子不在你們的吃食里下巴豆。”齊嬤嬤接過陳福和張保遞過來的錦盒,神色并無明顯變化,但是卻好心情地開起了玩笑。

當然,收到禮物,這話就是玩笑。

不然的話……誰知道會不會付諸行動呢!

陳福和張保連連賠笑,一起送著齊嬤嬤出了院子,這才回到了房間里。

“誰能想到咱們倆個管著粘桿處的大太監,竟然會有如此緊張兮兮的時候!”陳福擦拭著腦門上不存在的汗珠子,笑著自嘲道。

“是啊,不過咱們這可不是怕她們,實在是想著兩位老姐妹不容易。”張保應道。

“這倒是是實話,但是別讓旁人聽見,這兩位老姐妹都是沒有了三親六故的人,往后咱們在一塊作伴的時候還多著呢!”陳福捋著頜下的假胡須,笑瞇瞇的叮囑道。

陳福和張保,與月嬤嬤和齊嬤嬤一般無二,都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不過他們并沒有想著憑借著自個兒在府里的地位就找個年輕漂亮的宮女結對食,看過太多人性陰暗面的他們,太了解一個太監期盼著正常的家庭生活是多么天真,與其費心扒拉地去討好某個模樣性情不錯的宮女,祈禱著對方能同樣付出真心,還不如現實些,找上三五個關系不錯的老伙計,這樣待到他們伺候不了主子的時候,總歸有個作伴的人,而月嬤嬤和齊嬤嬤這般沒有三親六故的老姑婆子就成為了他們最好的選擇。

雖然他們想要和月嬤嬤、齊嬤嬤這樣的嬤嬤拉上關系是存著這樣那樣的目的,但是他們也是真將這些老嬤嬤當做自家姐妹般關心著的,不然就月嬤嬤和齊嬤嬤這般見多識廣的老嬤嬤怎么可能和他們走得這般親近呢!

“行了,別坐在這兒閑聊天了。

這雖然說今個兒主子爺未必回前院來了,但是咱們也得抓緊把秀兒惹出來的麻煩處理一下了……”陳福又沉默片刻,臉上的神色陡然一變,沉聲提醒道。

“對對對,差點把正事都忘了!”張保聞言,先是一怔,隨即忙附和道。

“秀兒被送到地牢前,這身上身下都是咱們親自搜的,應該不會有夾帶的可能了,那能夠將這東西順順利利送到她手里的人,除了地牢里那些小太監們,也就剩下廚房那邊了,一會兒我過去地牢那邊看看,你親自去趟廚房那邊。”陳福端起茶碗抿了口,沉聲安排道。

“這廚房那邊兒,不大可能吧,雖然說咱們粘桿處這邊用的所有吃食,都是從廚房那邊取過來的,但是這廚房那邊怎么能肯定這哪樣東西送到誰的手里呢,這會不會有些太異想天開了呢!”對于陳福的安排,張保并無異議,可是他有些不相信是廚房那邊兒出了問題。

陳福聞言,微微搖搖頭,笑著反問道:“你說咱們這地牢里有幾個犯人呢?”

“因為佟佳側福晉這事兒出的突然,也出的詭異,而且礙著當日跟著佟佳側福晉去信郡王府送年禮的宮婢身份比較特殊,所以并沒有抓到地牢里審問,反倒是這些日子從各處抓了不少散播留言的奴才,但是也多是教訓兩句就放了,現在還留在地牢里的人就只有秀兒一個人了。”張保掰著手指頭算計一番,眼底閃過一絲精光,驚喜答道。

“對啊,這地牢里還關著的犯人就剩下秀兒這一個了。”陳福點著頭說道。

“我明白老哥的意思了,我這就領著人過去調查。”有了這樣一條明晃晃擺在眼前的線索,張保只覺得身體里涌出無窮的力量,蹭得一下從位子上站起來,邊說就邊往外走去。

廚房那邊兒,慧如這心里就好像裝著一只小兔子似的砰砰跳著。

隨著張保這尊四爺跟前兒的大佛出現,更是慌得差點拿菜刀剁了自個兒的手,好在她自恃自個兒足夠小心,并沒有留下什么把柄,而且這些年都安安分分地待在廚房里當差,從不曾摻和后院里的勾心斗角,也就不怕被懷疑到自個兒頭上了。

只是她到底小看了陳福和張保等人的手段,早在張保過來之前,便已經將在前院廚房當差的所有人都查清了底細,慧如雖然看似安分守己,這些年也沒出過紕漏,但是就她是先福晉跟前兒的老人兒這點,便足夠張保將嫌疑鎖定在她的身上了,要不是廚房這邊當差的其他人,還有些是從后院各處調過來的,這會兒估計都要抓她到地牢嚴審了,哪管是不是有證據牽扯到她頭上。

慧如就這樣心存僥幸地應對著小太監們的詢問,回答得是滴水不漏。

張保聽得有些心煩,眨巴眨巴眼睛,想出了一個損招,他抬手招呼過一個小太監,低聲吩咐幾句,便邁步來到了慧如的跟前兒,他要站在慧如的對面,好好觀察下慧如看到秀兒尸體時候的反應,因為他總覺得秀兒不像是那種甘心赴死的忠仆。

少時片刻,秀兒七竅流血的尸體就被抬來廚房了。

慧如正好就站在廊下,不等其他人發現秀兒的尸首驚叫起來,她就已經瞧見了秀兒的尸身,先是她還未當回事,只是裝作驚慌害怕的模樣,隨著其他人一塊驚叫,但是待她看清楚秀兒滿目猙獰、七竅流血的面孔時,整個人都懵了,也顧不上再裝樣子了,推開身邊問話的小太監,直接腳步蹣跚地沖到了秀兒的尸身旁邊兒。

“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秀兒,秀兒……”她抱著秀兒已經冰冷僵硬的尸身,一邊慌亂地替秀兒擦拭著臉上的血污,一邊含淚吼道。

“看來咱家的猜測沒錯。”張保瞧著慧如如此反常的表現,喃喃自語道。

說完,他就命人將還抱著秀兒尸身不撒手的慧如和秀兒的尸體,一塊帶回了地牢。

眨眼間,秀兒的尸體和慧如被帶走了,但是張保卻沒有跟著一塊離開,因為慧如的反常表現,讓張保有些懷疑真正除掉秀兒的人,并不是慧如,而能夠在慧如動過手腳以后,再次掉包送進去的東西,估計也唯有廚房這些當差伺候的人和地牢里伺候的人了,地牢那邊有陳福盯著,他很放心。

只是隨著慧如被帶走,張保就再沒有在廚房這邊有什么發現了。

反倒是那些在廚房當差的婢仆竟好似突然都開了上帝視角般,愣是將慧如自以為天衣無縫的小動作都揭發了個一干二凈,這讓張保有些哭笑不得,敢情這些人都看見了慧如做的那些事兒,只不過是秉承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原則,一直沒有吱聲而已,這會兒一瞧見慧如被抓出來,便立刻跑出來表忠心。

對于這些人沒臉沒皮的做法,張保苦笑著搖搖頭,留下三五個小太監去搜查慧如在旁邊小院里的住所,便只能領著其他人離開了,因為左右也查不出什么線索了,想來就算是廚房那邊真有人參與此事,也必然都已經做好安排了。

此時此刻,張保無比慶幸有慧如這個活口在自個兒手里。

只是他到底小看了幕后人安排的周到和細致,雖然他已經很謹慎了,命小太監將慧如直接送到了自個兒和陳福居住的小院,而沒有送到地牢那邊兒,但是秀兒被抓的事兒都已經過去這么多天了,便是幕后人一天安排一件事,也能徹底掃清所有首尾,將所有證據都消滅得一干二凈了。

“你還不肯說么?”待到張保回到自個兒院里的時候,月嬤嬤已經在審著了。

在朝堂歷練多年,又經常研習佛道兩家的經書,四爺早就練就了一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本事,他雖然心里懷疑小阿哥的突然生病和爾芙有關,面上卻是不露分毫,只是靜靜地坐在旁邊看著,他理智上是愿意相信爾芙不會對府中其他女人生下的孩子下手,但是烏拉那拉氏留給他的心理陰影太強大,加之在宮中長大,他見慣了那些宮妃為了謀奪前程使出各種各樣的狠辣手段,所以不自覺地就會懷疑身邊女人。

以前爾芙不過是他身邊的側福晉,生前死后的榮辱都牽掛在他的身上,又有烏拉那拉氏在前面替爾芙吸引火力,他也著實喜歡爾芙的單純性子,不自覺地就會出面保護爾芙,但是現在一切變了,他心里隱藏著的猜忌就不可避免地從犄角旮旯鉆了出來。

尤其是在他想要將小四阿哥記名養在爾芙名下的這個時候。

出身皇室,又經歷過康熙帝對嫡出太子不理智的偏愛,他比所有人都明白嫡庶二字的區別,旁人不知道弘軒還活著的事實,他卻是一清二楚,他想也許為了弘軒能順利承繼四爺府的親王爵位,哪怕是性格最是純善的爾芙,也必然會有自己的小心思吧。

在幾種因素結合下,他懷疑爾芙就更加理所當然了。

“爺還不累,你也忙活一天了,爺在這陪你。”四爺嘴角仍然噙著一絲淺笑,眼神銳利地劃過爾芙身后顫顫不安的于氏,輕聲說了句,便起身走到爾芙的身邊,扶著爾芙重新在堂屋擺著的官帽椅上落座,繼續一言不發地端著茶碗,盯著于氏觀察,眼神也會時不時地落在爾芙的身上。

在這樣充滿壓力的環境下,不論是于氏,還是房中伺候的小宮女,皆是一副老老實實的鵪鶉樣子,只有爾芙時不時地往四爺的方向瞟上一眼,多年相伴,她雖然不是個心思敏銳、擅長觀察的人,卻也比較熟悉四爺的性情習慣,她很清楚地察覺到今晚的四爺有些不對勁。

至于說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她也說不清楚。

約莫小半個時辰,廊下負責煎藥的小宮女將一碗散發著苦味的湯藥,小心翼翼地送到了于氏跟前,伺候著于氏喝下,這才對著爾芙和四爺俯身一禮,端著用過的湯碗,退出了上房,這也是因為小阿哥的年紀太小,即便是太醫用藥再精準,也怕一不小心傷到小阿哥的根基,所以像小阿哥這樣年紀的嬰幼兒病了,一般都是由奶口服藥調理身體,再通過**分泌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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