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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賜座,這份體面,絕對是百年難遇的事兒。
陳福和張保聞言,連忙行禮謝恩,又是跪,又是拜,一通折騰完,這才坐下身來,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大大咧咧地坐實,半欠著身子落座,僅僅是搭個邊兒,比起那些大家閨秀的坐姿,還要更加靦腆含蓄。
“你也坐。”四爺又瞧瞧還戳在自個兒身邊的蘇培盛,又指了指空位。
畢竟陳福和張保都坐下了,總不好讓蘇培盛繼續在自個兒旁邊立規矩吧。
又是一通折騰,這次連蘇培盛都坐下了。
不過已經坐在圓凳上的三個人,這心里并不平靜,更是忐忑極了,互相遞著眼神,似乎是在詢問對方,四爺今個兒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四爺在黃鼠狼給雞拜年……呸呸呸,還是四爺打算來個先禮后兵,有什么大招在后面等著自個兒呢,只可惜在座的三人都是一頭霧水,最后也只能更加拘束忐忑地盯著四爺了。
好一會兒工夫,四爺將手里的冊子一合,終于抬起了頭。
他瞧著冷汗都流下來了的陳福和張保,沉聲問道:“之前爺命你們安排人盯著西小院那位側福晉的動靜,你們可曾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了?”
“并未發現,側福晉甚少出門,對身邊宮婢仆從亦是約束很嚴。”陳福恭聲答道。
“那就繼續盯著吧。”四爺聞言,微微點頭,并未流露出喜怒的平靜吩咐道。
說完,他話題一轉地說起了先福晉烏拉那拉氏的事兒,沉聲問道:“這府里還有多少是先福晉在世時候就在府里伺候的,有多少是曾經在先福晉跟前兒伺候過的?”
關于這個問題,陳福和張保都是一臉茫然。
一來是沒有仔細統計過,二來是不知道四爺為何突然提起這茬。
“怎么回答不上來?”四爺瞧瞧陳福和張保的神情,問道。
“是,奴才實在沒有特別注意過這點,而且據奴才調查,這慧如和秀兒雖然都曾在先福晉跟前兒伺候,且情分頗深,但是和弘暉阿哥并不半點牽扯。”陳福更年長些,手里的權利更大些,不得不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了,他苦著老臉,恭聲回答道。
“爺說過和弘暉有關系么?”四爺有些不喜地挑眉道。
“不曾,是奴才妄自猜測主子心思,奴才有罪。”言多語失,陳福懊惱地恨不得捶死自個兒這個多嘴多舌的糊涂蛋,跪地請罪道。
“別動不動就跪地求饒,一來爺也不是沒有肚量的人,犯不著為了些芝麻綠豆的小事就要打殺你們,左不過就是罰你們點月錢,你們也不在乎這點月錢,二來要是你們真犯下大錯,你們這套跪地求饒的把戲,亦是沒用,所以你就把這些用不著的把戲都收起來吧,爺問什么,你就答什么,也別東想西想地胡亂猜忌,照實說,照直說。
你們都是在爺身邊伺候多年的老人兒,爺的性格喜好如何,你們該明白的。”四爺有些不喜地擺擺手,沖著陳福,亦是沖著張保和蘇培盛,冷著臉說道。
說完,他就指了指桌邊的圓凳,示意陳福抓緊坐下好好回答問題。
陳福聞言,渾身的冷汗直流,卻也不敢怠慢,重新坐回到張保的身邊,等著四爺再次提問,絲毫不敢再提起弘暉阿哥的事兒,他也知道他剛才是犯了自家主子爺的忌諱。
四爺倒是并沒將這事放在心上,畢竟這底下人揣摩上位者的心思,本就是常態。
他單指敲敲桌面,若有所思地瞧著眼前放著的冊子,沉默了有一會兒工夫,清了清嗓子,吩咐道:“爺早就覺得這件事和西小院那位側福晉有關系,不然也不會之前就讓你們盯著那邊的動靜,這次能跟上福全這個小太監,找出被關在城外老君廟附近的慧如家人就是證明,但是到底沒有個證據,總不能憑耿老三等人就將一個側福晉怎么樣,所以你們以后要更加注意西小院那邊的動靜,無論大小,無論輕重,出來一個就盯一個,將每日收獲都匯總造冊,一一送到爺這里來過目。
還有,這件事要做得隱蔽些,爺不想還沒查出個眉目就鬧得驚天動地的,所以這安排過去的人,也要仔細調查過底細來歷,同時你們也得將粘桿處的人都好好清理下,慧如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就被人滅口,顯然這是有內鬼在粘桿處的,別讓爺覺得這花費巨資才組建起來的粘桿處是個千瘡百孔的篩網,不然爺怎么放心將差事交給你們。”
四爺也不想揪著陳福和張保這點過錯大做文章,又安撫兩句,直接說起了他心里的盤算:“奴才明白,奴才必將粘桿處打造得鐵桶一般。”陳福和張保忙齊聲答道。
“嗯,爺相信你們有這個能力,不然也不會將你們安排在這個位置上。
這次慧如的事兒,爺就當它是個意外,不再追究了。
至于探子帶回來的耿老三等人,該送走的就送走,不過就是用錢收買來的跑腿的,知道的消息有限,而且還容易驚動到西小院那位側福晉,沒必要留在府里,尤其是那個耿老三,就讓他按照他原來的打算辦,正好省得咱們這些動作被西小院那位側福晉察覺了。”
說完,他又在粘桿處這邊坐了一會兒,便領著蘇培盛回到了書房。
這大半夜的,他也懶得再回后院去折騰了。
四爺慢悠悠地喝光了一小碗八寶粥,便自覺地放下了筷子,他捧著還微熱的茶水,瞧著對面坐著的爾芙又管不住手的沖著那幾盤點心伸去,忍不住提醒道:“這點心膩人得很,你還是別吃太多,仔細積食。”
爾芙帶著幾分不爽快地擰眉道:“知道了!”
說完,她還是很聽話地收回了小手,其實不用四爺提醒,她也知道這些點心甜膩,別說現在是深夜里吃完了不好消化,便是白日里也是不宜多吃的,不然就容易損傷了胃口,只是這些點心,各個如同藝術品般精致的點心擺在眼前,實在是太誘人了。
為了避免自個兒受不住誘惑地再次伸手,她轉身從炕柜里拿出一個空著的攢盒,將盤子里那些已經涼下來的點心用油紙一一仔細包好,便都裝到了攢盒里,她是想明個兒出門的時候,帶到馬車上吃,也省得廚房那邊再重新準備了。
只是四爺卻不知道她的打算,瞧著她如同小倉鼠似的將裝滿點心的攢盒放進炕柜,笑著調侃道:“身邊留這么多吃食,你是真不怕自個兒胖成球兒呢!”
“不怕。”爾芙聞言,沒好氣地翻著白眼答道。
不是身在其位,她真是不敢相信戲里那些除了喝茶聊天,便是賞花看景的貴婦會有忙得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的時候,想想她這些日子東奔西跑地往各府送年禮,運氣好的時候能吃個半飽,運氣不好的時候就連想要墊墊肚子都是困難,大多時候都是靠著從府里帶出去的點心熬過來的,連飯都吃不飽了,哪還有閑心去考慮什么胖不胖的問題,而且就照著她這個折騰勁兒來看,她也不覺得自個兒會在這段時間胖起來。
當然,這也是她還不適應那些交際場合。
每當爾芙和那些全然陌生的女眷同坐在一桌的時候,便是餐桌上擺滿了珍饈美味,她亦是一口都吃不下,弄得各府福晉都錯誤地以為爾芙是一個有著貓一般胃口的人,卻不知道她瞧著那些個珍饈美味時,嘴里的口水都已經泛濫成災了,只是是肚子不爭氣,看著都吃不下。
正在她琢磨著是不是要讓前院藏藥院的胡太醫給自個兒開些健脾利胃的藥丸子,緩解她這種緊張起來就吃不進去東西的小毛病時,詩蘭又一次拎著食盒進來了,一盤盤剛出鍋的小炒,并一碗湯汁米白的南瓜排骨湯,來到了暖閣里,香噴噴的飯菜味道,縈繞在口鼻尖,讓爾芙瞬間就將所有打算都丟到了腦后,四爺也放開了胃口,兩人就這樣有說有笑地吃著爽口的飯菜,愣是在大半夜里不管不顧地吃了個飽,這才動作一致地放下了筷子,往后一躺,靠坐在暄軟舒適的軟枕上。
爾芙揉著微鼓的小肚子,叫進了外面候著的詩蘭來收拾這些殘羹剩飯,詩蘭應聲而入,一邊將碗碟收拾到食盒里,一邊低聲說道:“主子爺,主子,蘇公公過來了,說是有事要稟報!”
“怎么這時候還有事要稟報呢,真煩人!”爾芙聞言,呢喃道。
“讓他進來吧!”四爺倒是很利落地坐起身來,對著爾芙安撫地笑了笑,扭頭沖著已經收拾好碗碟等打發的詩蘭吩咐道。
蘇培盛就等在外間里,詩蘭出去一說,他很快就彎腰弓背地進來了。
“什么事讓你這么晚過來找爺?”四爺端著茶碗,努力維持著往日里的冷酷形象,沉聲問道。
本就有些心虛的蘇培盛聞聲,登時一抖,隨即就跪在了地上。
“看來不是個好消息!”瞧見蘇培盛如此反應,四爺反倒是笑了,低聲道。
蘇培盛是個什么人,最善察言觀色,知道四爺這會兒心情大好,應該不會計較他的失職,這提到嗓子眼兒的小心臟,也就落了地,恭敬答道:“主子爺容稟,奴才安排送佟佳側福晉去小善庵的馬車都回來了,車夫回來交差的時候稟報說,佟佳側福晉帶去小善庵的兩個小太監跑了……”
“怎么這時候還有事要稟報呢,真煩人!”爾芙聞言,呢喃道。
“讓他進來吧!”四爺倒是很利落地坐起身來,對著爾芙安撫地笑了笑,扭頭沖著已經收拾好碗碟等打發的詩蘭吩咐道。
蘇培盛就等在外間里,詩蘭出去一說,他很快就彎腰弓背地進來了。
“什么事讓你這么晚過來找爺?”四爺端著茶碗,努力維持著往日里的冷酷形象,沉聲問道。
本就有些心虛的蘇培盛聞聲,登時一抖,隨即就跪在了地上。
“看來不是個好消息!”瞧見蘇培盛如此反應,四爺反倒是笑了,低聲道。
蘇培盛是個什么人,最善察言觀色,知道四爺這會兒心情大好,應該不會計較他的失職,這提到嗓子眼兒的小心臟,也就落了地,恭敬答道:“主子爺容稟,奴才安排送佟佳側福晉去小善庵的馬車都回來了,車夫回來交差的時候稟報說,佟佳側福晉帶去小善庵的兩個小太監跑了……”
他盡量簡單地將事情稟完,抬頭窺了窺四爺的臉色。
四爺耐心地聽蘇培盛說完,臉上的笑容,登時就不見了,他將手里端著的茶碗,往炕桌上重重一摔,震得茶碗蓋蹦了三蹦,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話:“這差事讓你安排得真好,該安排過去伺候佟佳氏的小太監說跑就跑了,你竟然這會兒才來回稟……”
“奴才失職,奴才也沒想到他二人如此大膽……”蘇培盛心底罵娘的答道。
“沒想到,沒想到……你說說,爺還能放心地讓你去辦什么差事呢!
即便這事怪不得你,那你為何這么晚過來稟報,該不會是想要故意欺瞞爺吧!”四爺狠狠剜著對面捂嘴偷笑的爾芙,厲聲喝問道。
“奴才不敢,奴才是擔心打擾二位主子休息。”蘇培盛又是一抖的回答道。
四爺也知道這事怪不得蘇培盛,不過一想到府里的兩個小太監說跑就跑,他就有種說不出的窩囊感覺,也就唯有委屈跟在自個兒身邊多年的蘇培盛當炮灰了,他起身繞著蘇培盛走了兩圈,怒其不爭地吐槽道:“蘇培盛,你還真是有出息!
算了,這大半夜的,爺也不想置氣,你再安排兩個合適的人過去伺候吧。”說完,他就一臉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將雙腿還在發軟的蘇培盛哄了出去,轉身坐在炕邊兒上生悶氣去了。
坐在炕桌另一側的爾芙目送著蘇培盛一顫一顛地走出暖閣,見四爺仍然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樣子,忙自覺湊上前去,輕聲安撫道:“別氣了,這府里的奴才們跟紅踩白,早就是習以為常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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