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劍急閃如電,冒著森森寒氣朝向文軒雪白的脖子劃去。
向文軒一個蹬地轉身,雙手同時伸向腦后的箭筒,眼前軟劍猶如兇猛地白蛇,鋒利的劍刃直到眼前,卻陡然被他手中的三只翎毛箭撞開,隨著一陣冰冷的碰響,那軟劍在半空中又扭了個彎,又轉回頭朝著向文軒的面門襲來。
向文軒扭頭閃身一個擰轉,以不可的那個女娃?
噯!還真是!那村姑一拍巴掌,滿臉愧色地看著向文軒小公子,你別難過,興許……興許……能找回來呢……
實際她心里是想,這都被叼走那么久了,怕是連骨頭都不剩了!
向文軒沉默地立在她面前,突然噗嗤一笑,擺著手輕聲道必然無礙,姑娘莫要擔心,呆會兒可來李家與我吃兩杯酒?說著,他一臉曖昧地眨了眨眼。
那村姑臉上陡然一白,哼了一聲,扭頭就走,邊走邊說:干干凈凈的一個小公子,哪里想到是個如此無心無肺的貨?老虎叼走的人咋可能無礙?呸!與你這敗家子吃酒,我怕我吃不下!
向文軒被罵了一頓,心中卻更為歡暢,他招手喚來神風,又彎著腰撿起地上那塊血淋淋的皮肉,面不改色地塞進懷里。
其實他一回村就直徑跑到村長家查看傳說中被老虎咬傷的老黃牛,卻見那黃牛好生生的吃草,背上只有一片五寸見方的傷口,向文軒第一眼就辨認出這并非是老虎的齒痕,而是短刀之類的利器所造成的外傷。他怕自己走眼,又湊近黃牛仔細地聞了聞,怎么聞也聞不出老虎身上那股子特別的臭味。
怕也是個披著虎皮的陰險人物吧?!向文軒摸著下巴,一路帶著神風疾走到李老爹的院子,打眼卻見精疲力盡的李老爹正在院中垂著頭抹眼淚。
森林背面的一處背陰高地,鐵捕頭打頭從一處被茂密植被遮掩著的山洞里走了出來,他身后跟著小青云和虎子,虎子背上背著泫然欲泣的劉娟兒。
劉娟兒依依不舍地看著山洞,若不是虎子不停勸說,她真想留在這里陪著劉高翔呆一夜,聽他說說話,給他做點好吃的,就算是看著他也好……
虎子見劉娟兒又傷心地抹開了眼淚,一臉心疼地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娟兒,別難過!總有一天……咱能把劉叔給接出山,我就是養他一輩子也愿意。
那哪兒輪得到你?一邊的小青云瞪了虎子一眼,拍著胸口高聲道我師傅自然是由我來供養!等我大仇得報,就帶著我師傅出山,尋一片清靜地方讓他好好的養身子!
得了!你若真要報仇,這沖動的脾性就得收斂些!鐵捕頭扭頭對小青云
鐵叔……鐵叔……我劉叔真的只能藏在這兒嗎?!劉娟兒哽咽著探出手去拉鐵捕頭的衣領你老呆在縣城,又不能時常來看他,他一個人住這兒咋成呀?還要裝老虎……那虎骨頭夠用嗎?萬一哪一天用沒了虎骨頭可咋辦……不成!哥,你放我下來!我要帶我劉叔走!我讓他藏到咱家去!
劉娟兒在虎子背上扭來扭去,卻怎么也掙不脫虎子有力的雙臂。簡直恨不得下手去扯他的耳朵。虎子背著頭沉聲道:娟兒,你以為我不想讓劉叔跟著咱們走么?可他畢竟還是衙門的逃犯,進了城隨時有送命的危險,還不如留在這山洞子里安全,你乖,別哭了,以后總有機會……
鐵捕頭嘆了口氣。返身從虎子背上接過抽泣不止的劉娟兒,抱著她翻身上了馬。臨走前,他俯在劉娟兒耳邊低聲道:你劉叔是我的師兄,我怎會不為他考慮周全?此處有虎骨,有牛血,唯有這兩樣東西能保住他的所剩無幾的元陽!若不是牛血儲備的不夠多,今日他也不必冒險扮作老虎下山……唉,別哭了,回去你和虎子同你爹娘解釋清楚,之后一切都聽鐵叔的吧!
恩,我聽鐵叔的!劉娟兒擦了把眼淚。扭頭對鐵捕頭用力擠出一個笑容,似乎她能笑,就代表有希望,有崇敬,有無數的美好在前方。
等鐵捕頭帶劉娟兒策馬飛奔。小青云也不顧虎子一臉別扭,背著他施展輕功緊隨其后。劉娟兒的心情已經稍稍平復下來,她蜷縮在鐵捕頭身前,感受著他身上充滿陽剛氣的熱浪,心里不知怎么地開始胡的餃子送客的面!白家的小公子和他那個小保鏢不是還沒回么?小娟兒,在爺爺家趁熱吃碗面再走吧!
噯!正好我也餓了呢!這是啥面呀,真香!
劉娟兒拍拍小手,一臉興奮地朝湯碗湊過頭去。
這是玉米面合著白面搓的面條,爺爺用中午吃剩下的雜菇湯下的,又切了些野菜進去,可香了!小娟兒,來,爺爺來給你盛一碗!
李老爹笑得一臉爽朗,正要朝湯碗中下筷子,卻被向文軒快手攔住,只見他笑瞇瞇地說:李老,您也擔驚受怕這么久了,別累著了!還是我來吧!
說著,他飛快地兜了一筷子面條放進旁邊的小碗里,正要倒湯,卻又蹙著眉頭自言自語道:嘖,剛才沒瞧見,倒讓灰塵落進碗里了,不成,這可不能要,咱們小娟兒吃了準鬧肚子!
說著,他將小碗中的面一揮手揚到雞舍前面,一群肥大的母雞立即聚攏過來搶食,瞬間就將面條啄得一干二凈。
劉娟兒瞪大了雙眼,滿臉不解地問:你咋潑那么遠呀?
向文軒微微一笑,兀自低頭為她盛面,他自然不會說出口,適才潑掉并不是一碗面條,而是一張煮得半化的假面臉皮。
天真悶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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