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們青青機靈,不會有什么事的。”
送溫曉旭回來后,田達林對郝蘭欣說:
“很可能遇見同樣出來看著火的小女孩兒了,做著伴兒到人家家里玩兒去了。咱到她常玩兒的幾個小閨女家里看看去,保不住在那里玩兒住了。”
郝蘭欣想想也很有可能:入冬以來,夜間長了,田青青斷不了在晚上的時間到小朋友家去玩兒一會兒。用田青青的話說:這叫聯絡感情,增強友誼。便于田達林一起,打著手電筒,挨家找起來。
最先到的是晶晶家。晶晶說,她是跟著姐姐和哥哥一塊兒出來看著火的,沒看見青青。
又到了翠翠家、薇薇家,有的說出來看火了,有的說沒出來,但大家都沒見到田青青。
待把常給田青青玩兒的小女孩兒都找遍了以后,田達林才感到事情的嚴重性:
大家都沒見到田青青。
這時,尋找田青青的隊伍已經壯大到二十多個人,因為田達林和郝蘭欣每問一家,之后就會跟出來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大人,一同幫著尋找。
“火場那邊看去了吧?”有人問。
田達林:“沒有。曉旭他們說,他們根本沒走到火場那里。”
“萬一青青一個人跑過去了,場面很亂的,再踩著她……”
于是,一伙子人又急忙奔向火場。旮旮旯旯兒找了一遍,也沒見到田青青的影子。
后來,整個八、九隊上的人都驚動起來了,人們把井里、柴草棚子里、柴禾垛里……凡是能藏住孩子的地方都找了,也沒有發現一點兒跡象。
郝蘭欣實在堅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田青青也意識到了這種情況,知道自己“失蹤”以后,家里一定亂成了一鍋粥。
但她又不敢離開這里。
現在知道劫持自己的是誰了。幕后操縱者也基本明了,但劫持的目的還不太清楚。
聽薛二狗子的口氣,一會兒要把自己送出去,而且要到五十多里以外去趕汽車。這是要把自己送到哪里去呢?
五十多里以外。那就絕不是烏由縣城。田家莊到烏由縣城十五、六里路,從田家莊到薛家莊六里多里路,加起來才二十多里,再甭說還有直道可以縮短距離。
那就一定是到相鄰的外縣了。
想想也有這種可能。因為烏由縣公安局正在通緝薛二狗子,他去汽車站坐車等于自投羅網。
一個刑滿釋放又作案在逃的犯罪分子,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的,把自己藥啞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里,一種不祥的預感一下涌上田青青心頭:
拐賣少年兒童!
薛二狗子不就是拐賣婦女兒童被判入獄而刑滿釋放的嗎?
那他今晚上一定是帶著自己坐汽車,很有可能還要搭乘火車,到很遠的地方把自己賣掉!
為了不讓自己說出事情原委和家鄉地址。用毒藥把自己藥啞!
這是怎樣的兩個衣冠禽獸啊!
而且里頭還有一個是自己的親姑姑!
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對自己下如此毒手?
難道說解救史蘭花一案走露了風聲?
或者是他們猜想到了是自己報的案?
或者是由于沒有撈到那筆騙婚錢,要賣掉自己在自己身上找補?
而且還是藥啞了以后再賣!
哼!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誰!就這樣任憑你們擺布?!
逃回去是一定的了!而且越快越好。早回去一會兒,母親和院里的人們就少擔心一會兒。這會兒說不定就像第一次掃面袋那樣,把半截村子里的人都驚動起來了呢!
想到這里,田青青便產生了下步走回去的沖動。
想想又不行:薛二狗子已經把自己鎖在這里了。一個小女孩兒,不可能打破三道門鎖而逃走?
并且,就算自己逃出去了,也不能將薛二狗子繩之以法。待自己抱了案來捉他的時候,他早已逃之夭夭。說起細節來,自己也難免不被猜疑——一個小女孩兒無論如何不敢在漫敞野地里走夜路的。
對!既要保住自己的秘密,還要捉住薛二狗子。一舉兩得!
至于田冬云,看在四個未成年的小表姐小表妹身上,先放她一馬。
田青青這么一想,倒急切地盼著薛二狗子回來了。
大概凌晨光景,薛二狗子打著飽嗝回來了。手里還拿著一把小木椅子和一件灰色棉上衣,小木椅子是放到自行車大梁上帶小孩子的那種;棉上衣是成年人的。里頭還夾著一頂棉帽子。
看來,他是怕田青青坐在大梁上堅持不了五十多里路而準備的小木椅子。在這一方面,無論薛二狗子還是田冬云,還算有一點點兒人心眼兒!
薛二狗子打開門鎖來到小屋里后,便給田青青穿戴起來。
棉上衣太大了。穿在田青青身上,就像一件寬松的棉大衣。底部達到腳脖子那里,胸圍能裝的下兩個田青青。而且油漬麻花的,嗆鼻子味兒。
棉帽子也是成年人的,是農村里最流行的棉布帽。平戴上,帽檐達到鼻子那里。
不過這樣的裝束讓田青青很滿意。最起碼比被棉被包裹著強多了。她可以從深深的袖筒里把手伸出,把帽子往后推,讓眼睛露在外面。只要看清了眼前的實物,她就可以用異能不是!
薛二狗子給田青青穿戴好以后,便把她抱到綁在自行車前大梁上的小木椅子上。可能怕她摔下來,還在她的腰際拴了一根繩子,與小木椅子的扶手捆在一起。
然后把自行車連同田青青推出大門,又回身鎖上,便騎上飛奔起來。
由于先前觀察過環境,田青青知道他們在的位置是村子的西南角。要去烏由縣城,必須往北或者往西北或者往東再往北騎。
而薛二狗子往正西騎了一段路后,卻拐向了正南方向,這明顯不是去烏由縣城的路線。
田青青憑著前世記憶,知道正南偏東的鄰縣是故縣,距離田家莊六十來里路。薛家莊在田家莊的東南方向,相距六里多。那么,從薛家莊到故縣,不正好是五十多里路嘛!
看來,薛二狗子要帶著自己到故縣乘坐汽車,再去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當然,到了故縣自己就能逃脫。甚至連薛二狗子也能抓獲。因為自己鼻子底下有張嘴,可以求助車站的精插叔叔或者執勤人員。而且合情合理,一點兒也不暴露自己。
想想又不行:如果這樣的話,自己最快也得明天中午才能到家。顛簸五十里路把小屁股硌的生疼不說,家里的父母雙親和溫曉旭以及他的父母,不知要急成什么樣子!
萬一他不進車站先買啞藥的話,他一個大男人要灌自己藥,還不輕而易舉?不使用異能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他的魔掌!
而使用異能又暴露了自己!
不行!說什么也不能讓他去故縣!
田青青琢磨了一下有了主意:望著前面的虛空,意念一動……
忽然間,天地間刮起了一陣大旋風,刮得枯草飛揚,旋的自行車站立不穩,“噗”的一聲,自行車連同薛二狗子和田青青,一同倒在地上。
也就在薛二狗子站立起來的那一剎那,田青青又用異能,將轱轆還在轉的自行車轉了一下方向,讓它前轱轆沖了北。
被摔暈了的薛二狗子,大風中也辨不清方向了,把還在“哇哇”大哭的田青青抱離了自行車,然后扶起,又把田青青從新抱在小椅子上,在風中推著自行車往前走。
走了一會兒,風小了,薛二狗子又騎上飛奔起來。
這一回的方向卻是向北,之后又向西北,然后順上了去田家莊的那條路。
田青青心里一陣竊喜。
當走到快到田家莊的時候,薛二狗子忽然清醒過來,發現走的路線不對了。忙跳下自行車,手扶著車把立著觀察起來。
“媽的,走錯了!”薛二狗子嘟囔了一句,調轉自行車就要往回騎。
眼看就要到家了,田青青豈能讓他再回去?!
已經有了一個旋風了,再用風就不大合情理:旋風不能光跟著一個人轉是吧!
想想現在田野里的活物也就兔子和黃鼠狼之類的了。黃鼠狼稀少,不見的附近有,那就馭兩只兔子來嚇嚇他。
田青青心里想象著兔子,意念一動,兩只灰色的野兔,蹦蹦跳跳來到路邊。田青青沒容它們跑近,又忙用異能把它們催大,兩只兔子瞬間便增大到小牛犢子般大小,四只眼睛里發出熒熒的紅光,在漆黑的夜空中顯得十分耀眼。并且每只都是懸起兩只前腿,面向自行車的方向站立著。
薛二狗子哪里見過這個,嚇得“啊”的一聲,雙腿一軟,出溜在了地上。自行車也隨之傾倒。
田青青不知是“嚇得”還是“摔”的,也“哇哇”大哭起來。并且是嚎啕大哭的那種,扯著嗓子,有多大勁兒使多大勁兒。
其實田青青的用意是想鬧出動靜來,給村里的人們送個信兒。家里和院兒里的人們一定都在驚醒著,一旦聽到小孩子的哭聲,定會前來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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