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田冬云聞聽薛二狗子被精插抓走了,知道事情敗露,心里又難受又害怕有懊悔。
難受的是:生活中失去了薛二狗子,就好比房子折了大梁。四個孩子張著嘴要吃要喝,還要養活只知玩兒錢什么也不做的懶丈夫薛運來。從此,家里又要過吃一頓沒一頓的苦日子。
害怕的是:脅迫史蘭花騙婚案和劫持田青青一事,自己都參與了。一旦薛二狗子交代出自己來,自己將逃脫不掉法律的制裁。因為害得是自己的親弟弟和親侄女,要是去坐牢,還不如死了好。
懊悔的是:因為這兩件事,自己在娘家的臉面也丟盡了。就是不去坐牢,家里沒吃沒喝的時候,也沒臉面再到娘家蹭吃蹭喝了。
田冬云前思思后想想,越想越覺得自己沒臉活在這個世界上。心一橫,眼一閉,把家中存放的半瓶農藥喝了下去。
待薛愛玲放學回家發現母親叫不醒時,田冬云喝農藥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薛愛玲嚇得又哭又喊。聞訊而來的街坊鄰居見地上扔著空農藥瓶子,屋里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農藥味兒,知道田冬云喝了農藥。套車的套車,尋找薛運來的尋找薛運來。待一切準備停當,才把昏迷的田冬云抬到車上,送進了醫院。
消息送到田家莊,除了田盧氏哭的死去活來,再沒有一個掉眼淚的。
“她總算作夠了。”何玉穩恨恨地說:“干了這么多缺德事,自己給自己一個了斷,也算沒有缺德到底。”
“你先別暢快哩,這不還沒死定哩嘛。醫生還在搶救著呢?”王紅梅幸災樂禍地笑瞇著眼說。
何玉穩:“沒死定也活不成了。喝了半瓶子農藥,待了一個多鐘頭才送醫院,還能救得過來?”
“咱怎么著也得看看去吧。”郝蘭欣建議道:“好賴人家他們(指丈夫)是一奶同胞親姊妹哩。”
何玉穩:“你的心還沒傷透?”
郝蘭欣:“咳,事情已經過去了,她再不對,還有四個孩子哩。不大不小的,將來依靠哪一個?”
王紅梅撇著嘴說:“還不是這邊老太太。聽說那邊的老太太病病怏怏的,兒子又不正混,如何養得起?”
郝蘭欣:“要是都弄了來,還不是咱的事?你們別高興的太早。”
王紅梅眼一白拉:“管她呢?她教育的好女兒,讓她自食其果。”
在一旁撿耳朵的田青青心里可就翻開了五味瓶。
田冬云對她來說,不但沒有一點兒感情,反倒有深仇大恨:
她一巴掌把這具小身體的原主——自己的親姐姐搧倒在三齒上,扎破顱骨而喪命,首先欠下了一條人命。
為了解除她的噩夢,又對穿越的自己下了毒手:把自己指責成鬼怪附體,潑黑狗血,油炸小布人,能用的招數全用上了。
最讓田青青不能容忍的是:她竟然串通胡半仙,把自己污蔑成“掃帚星命”。
掃帚星本來是天體星系中的一種。但這時期的人們文化程度都不高,根本不懂的這些自然科學。把掃帚星認為是不吉利的象征,“掃帚星命”的人,克父克母克四鄰,克親戚朋友。
也正因為這個,老實厚道的父親為了避嫌疑,帶領一家人住進了生產隊上的場院屋。
一間筒子屋,住大小六口人,除了睡覺的地方,剩下的空間兩個人并排走都困難。其艱難困苦,只有住過的人才能體會的到。
為了這個“掃帚星命”,自己連門都不能串,只有小朋友不避嫌疑來找自己,自己卻不能到小朋友家里找人家。其孤獨和怨憤,還不能向人們訴說。
現在人們才不提“掃帚星命”了,家里也蓋上新房過上了富裕平靜的日子,卻又生出劫持自己賣錢的野心,還狠毒地要把自己藥啞……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說明田冬云是一個蛇蝎心腸的毒辣女人!自己和自己一家人,與她不共戴天!
田冬云死有余辜!
但她的四個還未成年的孩子沒有錯。她們還需要家長的呵護,需要家長給做吃做穿!對四個孩子來說,田冬云可以說盡到了一個做母親的責任。她哪怕舍臉住娘家蹭飯吃,也要讓孩子吃飽不是。
如果沒有了她,正像二伯母王紅梅說的那樣,還不是奶奶田盧氏接手。
可奶奶田盧氏已經是六十歲的人了,往前也到了讓人照顧的時候。一旦有個病或災的,那四個孩子,還不是好心的母親郝蘭欣或者大伯母何玉穩她們接管。
那四姐妹也難免不產生寄人籬下的感覺,在幼小的心靈上蒙上一層灰色的陰影。
想到這里田青青一激靈:
不行!她的責任還沒有完成,不能這樣便宜了她!
空間水有治病強體的功效,對服毒之人有沒有作用,田青青不知道。但最起碼可以延緩生命,為醫生醫治贏得時間。
“你要去救一個與你不共戴天的仇人嗎?”另一個田青青說:“你忘了你的原身是怎么死的了?忘了要把你藥啞并賣掉了嗎?”
田青青:“她還有四個未成年的孩子需要撫養,我不要她現在就死。”
另一個田青青:“你在救你的敵人。”
田青青:“我救她的目的不是讓她享受人生,而是為了讓她完成她應該擔負的義務和責任。”
另一個田青青:“那還不是一樣!對犯罪分子的來說,最重的判決就是死刑。她已經是死有余辜。現在自裁了,你卻去救她,豈不是放虎歸山?”
田青青:“還不知救活救不活呢?看在她與父親一奶同胞和那四個孩子的份上,讓我試一試。”
“救”的念頭終于占了上風。田青青決定跟著母親郝蘭欣去一趟醫院。
田達林一聽到消息,就和田達樹一起騎著自行車去了,現在家里自行車緊張,田青青沒有理由再去“掃面袋”,只好跟著郝蘭欣一同去了。
“她把你害得這么苦,你還去看她?”郝蘭欣不解地問道。
田青青據理而爭:“你不也挺恨她的嗎?不也一樣要看她去?”
郝蘭欣:“大人是為了盡禮數。你一個小孩子家,沒人挑你的理兒。”
田青青:“我想看看她喝了毒藥后是個什么樣子。”
同去的何玉穩也阻止道:“人已經不行了,還有什么好看的?以后會做惡夢的。青青,別去了。”
田青青:“大伯母,我想去看看嘛,就這一次。”
王紅梅笑道:“你還想看第二次恐怕也沒有了。”
在田青青的軟磨下,郝蘭欣終于同意帶著她去了。
縣醫院里人很多。田達林、田達樹、田冬云的兩個大姑姐、窩囊丈夫薛運來,都在這里。
還有不少街坊鄰居。不看僧面看佛面,老公公好賴當了十幾年的大隊蕩支部書記。
而街坊們的真正用意,是在等著往回拉尸首。
薛運來的情緒特別沮喪,不住地抹眼淚兒。不知是想起了過去的好,還是意識到四個孩子從此沒人管了!
田冬云在重癥監護室里,不讓人們隨便進去,大家只是守在門外等候消息。
一到醫院里,郝蘭欣便緊緊地牽著田青青的手,須臾不肯松開。仿佛一松手,田青青就會被人搶走似的。
怎么辦?見不到人,就無法灌空間水。而手又被郝蘭欣緊緊地攥著,無法進到空間里。
田青青心急火燎。
“媽媽,我鞋帶開了。”
田青青從郝蘭欣手里抽出自己的小手,蹲下裝作系鞋帶。然后就一直骨丟在那里。
見郝蘭欣與何玉穩說起悄悄話來,田青青趕緊站起,跑到一個拐角處,看看周圍沒人,閃身進到空間里。
然后在空間壁的籠罩下,穿過墻壁,來到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田冬云身邊。<<13800100/Read/ZuiQiangSanXian/最強散仙熱門\
田冬云奄奄一息,根本無法吞咽。田青青又用異能打開她的嘴和喉管,給她往胃里灌輸。
待田冬云的肚子慢慢隆起并發出“咕咕”聲的時候,田青青才收起異能。心想:反正我已經盡力了,能不能保住生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然后返回,閃出空間,回到了正在焦急地尋找自己的郝蘭欣身邊。
因為人多,郝蘭欣只是瞪了她一眼,沒有追問她去了哪里。
第二天,傳來了田冬云蘇醒過來的消息。
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田冬云的命抱住了,卻落下了一身殘疾:由于農藥在身體內滯留時間過長,她的聲帶被燒毀,發出的聲音“依依呀呀”的,成了一個真正的啞巴。
胃也被燒壞了,不吃東西餓得慌,一吃就疼痛難忍。
一只胳膊和一條腿行動受阻,胳膊蜷著伸不直,走路也一瘸一拐的還站立不穩,只好借助拐杖行動。
不過,由于她半條命的存在,薛運來的家保住了,四個孩子也有雙親。他們的日子在親戚們的幫助下,還能繼續下去。
過年的時候,田青青跟著田達林去看她。她望著田青青哭了。用手勢告訴人們:她生不如死!
是啊,誰說對罪犯最重的判決是死刑?
“砰”一下,什么也不知道了。
讓其在悔恨、痛苦和疾病中煎熬,那才是最重的刑罰呢!
田青青如是想。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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