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師見狀,說:“既然大家都不舉手,那我提議一個同學。”說著把目光望向田晴晴:“田晴晴,怎么樣?愿意不?”
田晴晴又是一頭黑線。忙站起來說:“老師,我……我干不了。”
“怎么干不了?”吳老師不滿地說:“把弟弟妹妹管理的那么好,當班長肯定行。班長就是老師的一個助手,有什么干不了的?就這么定了。”
說完又對同學們說:“讓田晴晴當我們的班長,同意的舉手。”
由于有前面的鋪墊,小學生們又最聽老師的話。“嘩”一下子,全班同學都把手舉了起來。
田晴晴哭的心都有。
她不是不想為這些小孩子們服務,關鍵是她沒有時間。城里的兩個小賣部每天都得進貨,而且還得在早晨。相距十五里路,無論她騎自行車還是撒丫子跑,來回也得四十多分鐘。
還有交接貨,有的需要過秤,有的需要過數,這都是過去打下的基礎,也是搭伙做買賣的必須手續,她不想因為上學而簡化。但時間用的就多一些。今天早晨回來時,溫曉旭就已經在家里等著她了。萬一有個起的晚的時候,就得遲到。
當一般學生遲到還有情可原,當班長就不可以。因為班長是全班同學的表率。每天必須比一般同學提前到校。
不想歸不想,但現實就是現實:她當班長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接下來,吳老師把田晴晴叫到她的辦公室。給了她一個小口哨,對她說了當班長的要領:“上課時,老師進教室要喊‘起立’。帶頭喊‘老師好’。
“放學時,要組織學生在庭院里排隊。班長站在隊伍的前頭,喊“稍息”“立正”。
“在班里幫助老師整頓紀律。有打架革氣的學生,輕的勸解,嚴重的匯報給老師……”
吳老師說了一大堆注意事項,田晴晴沒辦法,只得頻頻點頭。
最后一節課的時候,老師特意吩咐:每個人要準備二十根筷子般長短粗細的小棒,用來輔助數學課教學。
一年級就是從數數和看老師口型念a、o、e開始。這個田晴晴早有思想準備。
為此,她買了在這個時期能買到的大量課外讀物。如小說《青春之歌》、《林海雪原》、《紅旗譜》、《播火記》、《艷陽天》、《金光大道》……不下三十多部,想在老師講課和做作業的時候偷著看。這些當代的文學作品前世里讀的很少,想趁這個時候補補缺。
然而事實證明:田晴晴想的太天真了——她根本就看不了!
上課的時候,必須背過手去,挺直腰板兒認真聽老師講課。一旦她低下頭或者把手放到前面來,老師就敲講桌。這還是給她面子,別的同學都是投粉筆頭。
做作業的時候,她用一、兩分鐘寫完了幾加幾等于幾,或者是a、o、e。想把書放到作業本下面偷看。還沒實施,田晴晴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老師經常站在她的身后,看她做作業。有時還把她已經做完的作業本拿起來。舉著給同學們看,稱贊她書寫整齊,或者拼音字母寫的橫豎都成行,讓同學們以她為榜樣,把作業做的整潔一些。
每到這時,田晴晴就滿臉黑線,一點兒也沒有被表揚的喜悅。反倒有一種負罪感:故意把作業本寫的歪七扭八不是她的性格,可哪一個一年級的小學生不是從涂涂抹抹中進步的呢?
郁悶!
田晴晴一走進教室,就郁悶的不行。把體驗少兒時的單純和快樂。也被擠到腦袋后頭去了。
這天,天一亮田晴晴就出門了(怕母親不放心。天不亮她不敢動身)。一路猛騎,到了城里。先給田冬景的小賣部上了貨。拐回去上李煥娣的貨時,由于田達木在這里,小兩口貪睡還沒有起來。田晴晴只得心急火燎地在門外等了一會兒。
這一等不要緊,回來就晚了。田幼秋、溫曉旭、過來順已經走了。她飯也沒顧得吃,背起書包就往學校跑。
結果還是晚了,吳老師已經進了教室。
“報告!”
田晴晴像所有遲到的小學生一樣,在門口給老師打個招呼。
吳老師斜楞了她一眼。那眼神比刀子一點兒也不次,剌的田晴晴臉上火辣辣地疼。
“坐下去吧!”吳老師很無奈地說。并用眼神一直把她送到座位上。
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在老師眼神的注視下,田晴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到座位上去的。此時要是有面鏡子的話,她一定看到自己的臉比紅布還紅。
“怎么回事?”
下課以后,吳老師把田晴晴叫到她的辦公室,嚴肅地問道。
“你作為班長,怎么能遲到呢?我還號召全班同學向你學習,你的表率作用就是這么起嗎?”吳老師恨鐵不成鋼地說。
見田晴晴光低著頭子搓衣角,又繼續說道:“遲到的原因必須說清楚,一絕后患。老師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在家里經常幫父母做家務。如果家務太重的話,老師可以幫你勸說你的父母,讓他們多承擔一些。你正在學習期間,應該以學習為重。”
對吳老師過分的關心,田晴晴內牛滿面。想了想,說:“老師,我考慮考慮再告訴你,行嗎?”
“什么?”這一回吳老師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遲到原因你還考慮?你想編是不是?”
見田晴晴紅著臉低著頭子,一副小可憐相。吳老師又心軟了,說:“好吧,你考慮好了再說給我,回教室去吧!”
下一節課,老師講課,田晴晴就倒背著手,挺著胸膛,做認真聽講狀;老師叫數小木棒,她就機械地數著一、二、三、四、五……頭腦里卻翻騰起了波瀾。
“不行,我得跳級,盡快結束小學里的學習!”田晴晴心中暗想。
可往哪個年紀里跳呢?
跳到四年級里去,與瘸子表哥過來順在一個班里。這樣也好照顧他,幫助他學好功課。
又一想,不行。過來順的學習已經走向正規。有那五個男孩子暗中保護著,再也沒有出現過受欺負的現象,學習也跟上了班。自己如果再去,會不會讓那五個男孩子,把那天傍黑的事與自己聯系起來呢?要不然怎么好好地跳到他的班級里來啦?
不行,有那一次的經歷,還是避諱著點兒好。
猛然想到自己這次穿越,還有一個重大的任務在等待自己去完成:阻止哥哥田幼秋和鄭惠芳早戀早孕奉女成婚!
前世里可是他們的女兒搶走了自己——田苗苗的男朋友,讓田苗苗受到這一重創時,又趕上母親病故,才離開了人世的。
那就跳到三年級里,與哥哥和鄭惠芳、溫曉旭在一個班。這樣既可以監督哥哥,還可以與溫曉旭經常在一起。
一想起溫曉旭,田晴晴心里便暖煦煦的。雖然現在每天都能見面,但背著書包一塊兒來一塊兒回,一塊兒在一個教室里學習,又是別有一番情趣不是。
于是,田晴晴找打過一次交道的陸校長去了。
“什么?你要跳級?并且還是一跳兩級?”陸校長望著這個也就一米二五的一年級小學生,不無驚訝地說。蹲班的學生他見過不少,還沒聽說過自己要求跳級的呢?
“嗯哪。陸校長,你也說過,我讀的書不少。”田晴晴抓住這句話,大言不慚地說了起來:“我確實自學了一至四年紀的書,閱讀已經沒有問題。我是考慮到我個兒太小,才跳到三年級的。要不,你讓三年級的老師考考我,我要是答對了,你就得答應我。”
陸校長又一次被震驚了:一個九歲的孩子自學了一至四年級的課程,難道真的有“神童”一說?上一次為那個小瘸子插班,她說的那段“窮則獨善其身,達者兼濟天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做人。”著實讓他吃驚。
這可是被批的體無完膚的儒家思想,竟然從一個小孩子的口里說出來了。他琢磨了老長時間也不得其解。后來和同事們說起來,才知道這個小女孩兒原來就是兩年前嚷的沸沸揚揚的能釣到大魚的“小神童”。
做教育工作多年,他不相信世間有“神童”一說。那一天打破了他頭腦中固有的觀念。
既然這孩子自己要求跳級,那就滿足她。借著她的“神氣兒”,能以盡快培養出一個出類拔萃的學生,也是他校長的光榮不是。
陸校長:“好吧,我答應你。不過,要是考砸了,可得老老實實回你原來的班級里去。”
見田晴晴點頭,隨即讓人去喊三年級的班主任。
三年級的班主任很快來了,是一個年輕女性,三十來歲,很面善的一個老師。
陸校長對女老師說:“這是一年級里的一個學生,自己要求跳級到你的三年級。并自稱已經自學完了三年級的課本。你測測她,真如她所說,就讓她過去。”
又對田晴晴說:“這是三年級的班主任,姓嚴,嚴老師。讓她給你出幾道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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