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聽說男青年被判了n年,青‘春’的大好時光將在監獄中度過了。
田達林走了以后,田晴晴卻坐不住了。對母親郝蘭欣說:“媽媽,你看著她們三個點兒,我也去看看。”
郝蘭欣:“大黑天的,你看這個干什么?”
田晴晴:“我就跟著爸爸和大伯母,不離他們的身。”
郝蘭欣又急忙喊住田達林,讓他看好田晴晴。
田晴晴郁悶了一下:她本想借這個機會在空間里過去看的。這樣一‘交’代,她就沒辦法進空間了。不過,也只能如此。因為田苗苗和薛家小姐妹還‘精’神的很,一時半會兒睡不著。她只好托付給母親照管。
田晴晴“呱噠”“呱噠”追上父親。何‘玉’穩見田晴晴來了,知道這個孩子有心計,有時說出的話比大人還趕勁。忙抓住她的手,親自領著她,與等候在胡同口的田達樹一同向陳家奔去。
陳家的‘門’外堆滿了人,吵嚷聲、哄笑聲、打罵聲、呼喊聲……各種聲音‘混’在一起,發出“嗡嗡”的響聲。一點兒也不亞于批斗會的會場上。
人們見是當事者的父母來了,主動讓開一條道。
一行四人來到了屋里后,田晴晴見到陳喜妹衣帶不整、披頭散發地撲倒在炕上嚎啕大哭。
陳喜妹的母親已經癱坐在凳子上。捂著臉嗚咽著。
田幼軍光著脊梁,兩手反綁著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羞愧難當。任憑臉‘色’鐵青的陳喜妹的父親陳永夕刮他的嘴巴。
借著電燈的光亮,田晴晴看到,田幼軍的身上有一條條被樹枝‘抽’打的血印。
田達樹和何‘玉’穩進‘門’后沒做別的,連兒子也沒問一問,光剩了雙手抱拳,作著揖向陳喜妹的父母賠不是、懇切地道歉了。
不大一會兒,生產隊長來了。巡邏隊的人向他說了說情況,就把人‘交’給了他。走了。
據說,自從批斗田回爽不成反被當眾承認錯誤,大隊干部也學機靈了,像這類事,先由生產隊調查清楚以后,再‘交’到大隊部處理。一旦發現差錯,他們也好有退身步,免得當眾出丑。
如果生產隊干部把問題調節了,解決了,也可以不往大隊部遞‘交’。
生產隊長首先驅趕眾人。讓大家都回去。
在田達樹和何‘玉’穩的懇切要求下,陳永夕終于停止了打罵。隊長勸開他,讓田達樹和田達林把田幼軍領回去。并囑咐:一定不要再難為他。防備著他也想不開。男孩子也有臉皮薄的不是。
何‘玉’穩沒有走。她要在這里安撫陳喜妹。這種事最受傷害的是‘女’孩子,最容易出事的也是‘女’方。但只要‘女’方出事了,男方的罪過就更大。去年后街東頭的事就是個例證。
鑒于那件事情,不單田晴晴,就連何‘玉’穩也知道:看好陳喜妹,就是保住了田幼軍。
外面圍觀的人已經被隊長驅散了,屋里留下的有陳喜妹的叔叔嬸嬸,大伯伯母、隊長、何‘玉’穩和田晴晴。
陳喜妹已經停止了嚎啕,躺在炕上默默地掉眼淚兒。她的母親坐在她身邊。低著頭子不知說什么好。
大家心里都明白:自己是為了勸解陳喜妹才留下的。但又不知道說些什么好。怎樣才能既不傷到姑娘的心,還得讓她把話聽進去。別再做出傻事來。
但這事當著當事人的面還真不好說,說得再好聽。也是捅到疼處。可不當著當事人又怎樣勸解呢?
“咳,咳,”隊長‘抽’了鍋子旱煙袋。在鞋底上磕了磕煙灰兒,說:“既然事情發生了,就往寬處里想,千萬別走……”
隊長沒有說下去,但大家都明白,整句話是“千萬別走后街東頭那個‘女’孩子的路子。”
“就是,就是,一定要看好孩子,勸說她往寬里想。”大家迎合著。
田晴晴見大家實在不好說,就想再次讓“蛇神”來完成任務。不管這事的“始作俑者”是不是“蛇神”,但此刻自己也只有用它來幫忙了。
此時,何‘玉’穩已經把她攬在懷里。要想進空間是不可能了。
那就用腹音,并且還要用變聲。
知道有用得著的時候,她曾經一個人偷偷地試過,倒是也行。
為了不驚動大家,她沒讓“蛇神”現身。
“我是去年夏天批斗田回爽大會上現身的蛇神,大家不必驚慌。”田晴晴首先報了家‘門’。
由于有上一次的經歷,并且還挽救了寡‘婦’田回爽和她的情夫向鴻鈞,大家已經認定“蛇神”是好神了。不但沒有害怕,反倒有一絲兒驚喜,在心里為陳喜妹慶幸。每個人都屏住呼吸,期待著“蛇神”往下說。隊長和陳永夕甚至用眼睛尋找起“蛇神”來。
“不要找了,我不現身,說幾句話就走。
“今晚的事兩個人誰也沒有錯。這是他們感~情發展的必然結果。只是目前環境還不允許。告訴大家吧,文化大革~命明年就結束。
“為了抵制買賣婚姻、大要彩禮,在這個年代末,愛~情將在群眾大會上廣為宣傳;自由戀~愛成為時尚。
‘到那時,一對新人結婚,人們不再蹾新媳‘婦’,而是蹾公公婆婆。年輕人婚前就在一起的大有人在。有的還是奉子結婚。人們怕把新媳‘婦’蹾出好歹來。
“這事要是再晚幾年。擱在七十年代末,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只要兩個人情愿,任何人都不得干涉。
“好吧,我說完了,你們好自為之、自己妥善地處理吧。我走了。”
田晴晴之所以要違天命透‘露’這些,她覺得這件事對陳喜妹來說太重大了,幾乎就是她生命的全部。不給她透‘露’一點兒確切的信息,她就會因看不到希望而對生活失去信心。
文化大革~命其實就是一場由領導者錯誤發動,被反革命集團利用。給黨,國家和人民帶來嚴重災害的內‘亂’。
只要有文化大革~命,批斗會就永遠存在。即便不批斗她陳喜妹,而是批斗別的被捉雙的青年男~‘女’,她也會感到臉上無光。此時給她說這個,也讓她吃顆定心丸不是。
尤其是恢復高考,她有了這樣的事,第一個想法就是離開這里,高考是一條很好的自己解救自己的機會。
田晴晴因為要用異能掌控著變聲,身子有些發僵。何‘玉’穩感覺出來后。把她摟的緊緊的。同時在心里懊悔:不該把這么小的孩子帶來。
“蛇神”一說完,何‘玉’穩就小聲問道:“晴晴,你是不是……害怕?”
田晴晴點點頭:“嗯。有點兒。不知道聲音是從哪里發出來的?”
何‘玉’穩:“‘蛇神’說的,只是沒有現身。和去年的批斗會上一樣。現在好些了嗎?”
田晴晴點了點頭。
兩個人在這里低聲說著,別人可就炸開了:
“不是說要把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直到實現共~產~主~義嗎?怎么明年就結束?”
“現在斗、批、改抓的很緊,不像要停的樣子。”
“這是‘蛇神’預測出來的,假不了。去年說下雪,不是在六月里也飄起雪‘花’來了!神仙知道過去未來。”
“恢復高考制也不知道準不準?要是那樣的話,孩子憑能耐上學,咱心里還平衡一些。像這樣推薦。多會兒也輪不到老百姓。”
“讓兩個孩子復習功課,爭取考出農村去。”
“聽說了吧。往后興蹾婆婆。大蓮子,你兒子有十五歲了吧。正好趕上,預備下屁股蛋子等著挨蹾吧!”
“你兒子還小,更趕上了,小心把屁股蹾兩半兒里。”
氣氛一下活躍了,人們開始有說有笑起來。
田晴晴從何‘玉’穩懷里坐起來,對隊長說:“三爺爺,你就當場表個態,如果畢業的高中生們愿意參加高考,就允許他們請假,在家里復習功課。一輩子的大事,別耽擱了人家。”
隊長會意。心里想:這孩子真機靈,話說到點兒上了。就對著屋里說:“喜妹,你好大的面子,竟然驚動了‘蛇神’,你的造化不小哇。
“聽見剛才‘蛇神’說的話了嗎?往前恢復高考。你要是愿意在家里復習功課,我請給你長假,你愿意復習多長時間就復習多長時間,讓你當咱村第一個自己考上的大學生。不過,畢業以后掙了工資,一定要請我喝酒哦!”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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