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晴晴為難了,三世為人的她,第一次被寫信難住了!
說起來還是自己作繭自縛!如果沒有“娃娃親”,自己也不會這樣畏首畏尾,三思而不能定奪了。
這能怨她嗎?
且不說“娃娃親”是誰定的,但就其本身來說,已經給了她無盡的美好,無盡的甜蜜。她和溫曉旭也沒有因此而耽誤學習。反倒讓他們互相鼓舞,互相勉勵,都為了對方而努力學習(工作)。
田晴晴深信:人世間的所有情感中,只有愛情的力量最強大了,大到直叫人生死相許。
文學作品中,愛情這個主題也最恒久:遠在詩經就有了經典名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更有許多文學家留下了千古妙語:秦觀的“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李商隱的“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李清照的“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甚至豪放如蘇東坡者也吟出了“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這些美麗的詩句表達著一代又一代人對愛情的理解。
只可惜到了田幼秋鄭惠巧這里,卻成了負能量——兩個人一塊兒商量著怎樣逃學了!
難道說兩個人為了“朝朝暮暮”在一起?
這也不對呀?學生們聚集在學校里,一同上課,一同做操,一同游戲……再沒有比同班同學在一起的時間長了。
難道說是鄭惠巧不愿上了。也拉著田幼秋退學。雖然沒明著說,那個“陽奉陰違”就足以說明了這一點兒!
這也太有悖常理了吧!任何一個女子,都希望自己的男朋友(丈夫)有出息。“夫榮妻貴”雖然是老生常談,嫁個有能耐的男人,卻是每個女孩子夢寐以求的歸宿。
可鄭惠巧為什么反其道而行之呢?
難道說她是怕田幼秋離開她的眼兒再和別的女孩子好?或者怕他學歷高了不要她了?為了牢牢拴住他。便采取了這種卑鄙的手段?
要是這樣的話,光做田幼秋的思想工作還不行。看田幼秋這個沉迷勁兒,已經到了水潑不進的程度。你這里苦口婆心說的口干舌燥,她那里一個擁抱全抵消了;滿紙的勸詞,比不過她一個勾魂的眼神!
怎么辦?
不解決根本問題,勸說也只是紙上談兵!
要么寫兩封信。一人一封,勸他們都要珍惜眼前的美好時光。一日之計在于晨,一年之計在于春。少小不努力,老來徒傷悲啊!
應該這樣做。甭管他們這一世走不走到一起,好賴她是自己前世的嫂子。就憑這一點。自己也應該拯救她,讓她豎立起學習的信心和決心!
田晴晴心里這么一琢磨,忽然想起一個嚴峻的問題:那一陣狂風降溫不少,不能說天寒地凍,也到了五度以下。兩個人穿的都很單薄,單外衣里面也就套件秋衣,根本抵御不了那樣的寒冷。
田幼秋吃的喝的都是空間里的食物,身體強壯。還能吃得消。
鄭惠巧可就不行了。她家生活不怎么樣,吃糠咽菜的,肯定受到了凍害。別再重感冒一病不起。田幼秋因內疚整天守候在身邊,勸說上學也就成了一句空話。
不行!為了田幼秋,也不能讓她病倒!
信可以晚寫一會兒,晚上時間多著呢,救人要緊!
田晴晴想到這里,趕忙推開信紙。撂下手中毛筆,在空間壁的籠罩下。來到了田幼秋與鄭惠巧告別的那個大門口。
現在農村的房子基本一個模式:小四合院。鄭惠巧家的宅院也是如此。
房子不算很破舊,三間北房兩個耳屋。東、西廂房都有。
在北屋門的西側、西廂房門的北邊,有一棵不是很大的石榴樹,根部還生長著一叢叢的萌蘗枝。
讓田晴晴眼前一亮的是:柳鬼就坐在石榴樹的一支筷子粗細的丫杈上,全神貫注地注視著西里間屋里。
“柳鬼!”
田晴晴把空間壁撩開一條縫,傳音道。
柳鬼一驚。當看清是田晴晴時,“嘿嘿”一樂:“你也來啦?”
田晴晴一把把它拽進空間:“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別再驚嚇著人家。快說說,你怎么又回來啦?”
柳鬼“嘿嘿”笑著說:“我見你對這事很上心,猜想對你家一定舉足輕重。我每天都到空間里來呼吸靈氣,還沒幫你家做一點兒事情呢。便想抓住這個機會,幫幫你家的忙。
“我看出來啦,這家的女孩子不一般。既然搞對象,哪有拉男朋友的后腿的?便想來觀察一下,看看這是個什么樣的人家。”
田晴晴聞聽心里激動,暗想:真的是送人玫瑰,手留余香啊!不由說道:“謝謝你,柳鬼!”
柳鬼:“那你又來干什么呢?”
田晴晴:“回去以后突然良心發現,覺得凍得她太厲害了。我怕出事,趕過來看看。怎么樣?發現情況了沒有?”
柳鬼:“確實凍得她不輕。我來時,她正蒙著被子瑟瑟發抖,上下牙碰的‘嘚嘚嘚’響。她媽剛給她熬好姜糖水,晾著還沒喝呢。”
原來空間里時間長,別看田晴晴又改造猴子又安排工作的,外面鄭惠巧的母親剛熬好姜糖水。
田晴晴:“咱過去看看去。”
一人一鬼在空間壁的籠罩下來到西里間屋里。
屋內靠窗壘著一條大炕,炕頭上睡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窗臺下面的被窩里,躺著一個蒙著頭的人,身上的被子一動一動的,看的出里面的人在發抖。
“被子里發抖的就是你哥哥的女朋友了。”柳鬼笑著說。
炕北邊貼西墻放著一張破舊的迎門桌,桌上放著一碗還在冒著熱氣的暗紅色湯水,上面飄著不少姜末,看來這就是姜糖水了。
在迎門桌前的凳子上,坐著一個三十六、七的中年婦女。她的模樣田晴晴實在不敢恭維:方形臉,兩腮下垂,一雙三角眼閃著詭譎的光,蒜頭鼻子像按上似的,顯得與臉上的橫肉很不協調。
如果這個人就是鄭惠巧的母親的話,田晴晴真難想象鄭惠巧是不是她親生的——母女倆沒有相似的地方。
“這就是女孩兒的母親。”柳鬼見田晴晴注視著凳子上的女人,一旁介紹道。
田晴晴:“你怎么知道?”
柳鬼:“我聽見女孩兒喊她媽媽了。不過,母女倆長得不大像,女孩兒隨她的父親。”
田晴晴:“你見過她父親?”
柳鬼:“先時還在堂屋里轉悠了哩,這會兒可能睡覺去了。”
趁著姜糖水還熱,田晴晴趕緊往里加了一些空間水。姜糖水多,為了讓鄭惠巧好的快一些,田晴晴把姜糖水兌換了不少。
柳鬼見狀,頭皮說:“你真善良。她拉你哥哥后腿毀你哥哥前程,你還幫助她!”
田晴晴:“前世里她是我的嫂子,看在這層關系上,我也應該管她不是。”
柳鬼:“壞了,壞了,人間姻緣天注定,你前世里他們已經是夫妻了,這世里也一定跑不了。你做你哥哥的工作有難度了!”
田晴晴:“再難我也得做。我正考慮從哪個角度下手呢?”
“巧兒,趴起來喝了這碗姜糖水,不熱了。”
屋里想起女人的說話聲,一人一鬼趕緊停住嘴,眼睛望向屋里。
只見女人用手摸著姜糖水碗,對被子里還在發抖的鄭惠巧說道:“快著趴起來,喝了祛祛寒就好了。”
鄭惠巧撩開被子把頭探了出來,屋里立時響起“嘚嘚嘚”的牙齒碰撞聲。
看來凍得真不輕。田晴晴忽然一陣自責,又趕緊往碗里加了一些空間水。
“再加就全成空間水了!”柳鬼“嘿嘿”笑道:“要是過了門不待見你,你說你冤不冤?”
田晴晴:“顧眼前為要。”
“巧兒,喝了吧。不很熱了。”女人把姜糖水端過去,湊在鄭惠巧唇邊。
鄭惠巧哆嗦著,牙齒碰的碗邊“當當”響。不過,還是強忍著把碗里的“姜糖水”全喝下去了。
空間水有很強的鎮靜作用,再加上姜糖水祛寒,鄭惠巧很快穩住勢,不一會兒,身上便潮潤起汗來。
“媽,出汗了。不冷了。”鄭惠巧有氣無力地說。
鄭母:“也是的,起風了還不快回來?非得等到堅持不住!時候長著呢,不在這一會兒。”
鄭惠巧:“他給他母親吵架了,說什么也不愿回去。”
鄭母:“吵架了?因為不上學?”
鄭惠巧:“嗯吶。”
鄭母高興起來:“太好了。只要吵起來了,就上不成了。”
鄭惠巧:“你就這么有把握?”
鄭母:“小秋兒人很穩重,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給父母吵架。只要吵起來,說明他下了決心不上學了。閨女,你可要好好地把住他,別讓他再被勸回去,這可是關系著你一輩子的大事。”
鄭惠巧:“媽,我覺得這樣對他很不公平。”
鄭母:“公平?天下哪有公平這一說。你現在對他公平了,將來以后他要對你不公平了,你哭都沒地方哭去。趁著他現在還小什么也不懂,趕緊拴住他。媽是過來人,這方面比你有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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