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過去三天,二房常氏再受不住,第四天去晨省時她便提出由她當家,更說到舒家如今因大房的事產生了十分不好的影響,導致舒家很多生意停掉,商鋪不僅沒生意還不時有人去砸臭雞蛋。
才過去三天,舒家便出現了非常嚴重的虧損,常氏建議在這種時候更換家主,以便能更好的拯救舒家。
據說老夫人當時并未當即應下,而是要等舒啟豐回來后,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再商議決定。
這三天舒啟豐一直忙得焦頭爛額,根本不見回府,但舒家的生意卻沒有絲毫好轉,反而越來越差,再加上舒啟明、舒啟祥從中作梗,舒啟豐便更加無法解決舒家陷入的困境。
“舒家確實是該換個家主了。”當得知這些消息時,舒心正坐在院中的石桌前認真的寫著什么。
自從沒有了大夫人,這些天再無人管舒心她們,舒心給了些銀子給秋兒,讓她去打探舒家的情況并匯報給她。
這三天來舒心也沒閑著,舒家現在這種情況她是早有所料,也一直在想著該如何解決舒家的困境,而她現在寫的就是她這幾天想到的東西。
只有有能讓舒家擺脫困境的有效方法,她才能穩穩坐上舒家家主之位,完成系統任務。
舒心放下毛筆,揉了揉自己略酸的手腕,轉頭看向秋兒道:“既然這樣,咱們就去拜訪一下三叔吧!”
“去拜訪三老爺?”秋兒詫異的看著舒心,剛剛并沒有說到三老爺啊。小姐怎么突然會想到去拜訪三老爺?
不過秋兒作為一個合格的貼身丫鬟,秉承著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就不要多想的原則點頭稱“是”。
“對了,三叔那邊可有什么動靜?”舒心看著桌上自己寫的東西,這毛筆字雖寫得不算好看,卻也十分娟秀,以前她在學校時報的興趣愛好課是毛筆,那一年學校倡導培養學生的興趣愛好,便把每個星期三的最后一節自習課該成了興趣愛好課。
所以,即使是從那個硬筆的時代穿越到只有毛筆的時代。她也不會被寫字給難到。當然效率就不敢說了。
秋兒搖搖頭道:“沒什么動靜。”
舒心拿起紙張,吹了吹,再放下等片刻,待墨水干了。她再將紙張疊起來。收到了衣袖的暗袋中。先去洗了沾上黑墨的手,再招呼秋兒一起出了門。
舒家三房住的地方面積最小,整個主院裝扮并不華麗。卻收拾得干凈整潔,給人舒家大房那邊所沒有的舒適感。
舒心來到主院外稟明來意后,守門的護衛有些詫異,卻很快鎮定下來進去通報,舒心等待片刻后才被領進了主院大廳。
三房這邊很安靜,這是舒心最大的感受,她在廳中坐了好一會兒,不見一名侍從侍女,直到大概等了半刻鐘,舒啟祥才不緊不慢地出現。
看到出現在廳門的舒啟祥,舒心站起了身,朝他微微行了禮:“三叔。”
舒啟祥跟舒啟豐、舒啟明長得沒有一點相似,他的容貌很普通,偏瘦,一副沉默寡言的老實模樣,給人感覺是一個沒有任何野心,也沒有能給人威脅性的人,但舒心知道這不過只是他的偽裝。
“三小姐無需多禮,請坐吧。”舒啟祥步入廳中,略有些局促的道。他聽下人來報舒心到訪時很驚訝,他跟夫人李氏猜測商量,在暗中觀察了好一會兒才來。
舒心看著舒啟祥笑得柔和:“三叔是長輩,何須如何客套,喚我心兒便好。”
因舒啟祥是庶出,性格內向好欺,縱使是長輩,舒盼她們在他面前也是高高在上的姿態,不被允許直呼其名須得恭敬的喚一聲“小姐。”
舒啟祥包括三房所有人倒是都很能忍辱負重,一直以來見到大房或二房的人姿態都擺得很低。
舒啟祥微微一笑,沒說什么,走到主位上,無聲的朝舒心做了個請的手勢,雙方一起坐下。舒啟祥看到舒心旁邊空空的茶桌,朝她歉然道:“真是怠慢了三小姐,我這也沒來過什么客人,下人們也不如大房那邊知禮,讓三小姐干等了這么久,實在抱歉,還望三小姐海涵。”
舒心微笑著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無妨,倒是我突然造訪麻煩三叔了,還望三叔海涵才是。”
從進來到現在,舒心倒感覺三房這邊對下人的要求更高,比大房那邊要守規矩得多,恐怕不是下人不知禮數,而是有人故意沒讓下人奉茶吧,舒心心知這一點并不會去點破什么。
這說話的空檔丫鬟便將茶送了上來,規規矩矩無聲無息,可見其專業素質之高,也證實了舒心剛剛的猜測。
待丫鬟退下后,舒啟祥端起茶杯先撥了撥茶蓋,再嗅了嗅茶香,這才輕啜了一口,整個過程做得極其自然,可見他平時對自己舉止的要求之高。
這是不僅是一個善于偽裝,能忍辱負重,還對自己對周圍人都要求極高的男人。
舒心在心里輕輕一笑,這種人待他們得志之時,定會將曾受過的委屈都加倍的討回來,報復起來的手段恐怕比大夫人之流更加狠毒。
舒心也端起茶杯,垂下眼遮住眼中的情緒,茶蓋輕輕撥了撥,做勢抿了一口,實則并未喝,她并不喜歡喝茶,輕輕將茶杯放下,舒心看向舒啟祥道:“其實我今日來找三叔,并沒什么事,只是有一個問題,想請三叔解惑。”
舒啟祥疑惑的看向舒心略有些惶恐的一笑道:“解惑不敢說,不知三小姐想問什么?”
“嗯……”舒心略一沉吟,直直看著舒啟祥問:“對于舒家如今的狀況,不知三叔有何看法?”
舒啟祥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舒心竟會問他這樣一個問題,他不知做為一個閨中女子舒心為何會來問他這樣一個問題,他很震驚也有些惶恐,難不成是舒啟豐知道了什么讓舒心來打探情報的?
舒心一直觀察著舒啟祥的表情變化,輕輕一笑道:“三叔不必多慮,父親并不知我來尋三叔。”
舒啟祥略有些驚愕的看著舒心,他沒想到舒心竟有這樣的眼力。
第一次,他認真仔細的打量起這個讓他覺得陌生的女孩,印象中,她是一個怯弱嬌柔好欺的小女孩,簡直就是他童年的翻版,所以他厭惡所有大房二房的人,唯獨她,他沒有太多厭惡。
但小時的他與她也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他是偽裝的軟弱,而她是從內到外真實的軟弱。
所以,他雖不厭惡她卻是非常看不起她的,一個人怎么能那么沒骨氣,他娘告訴過他要學會隱忍,讓敵人放松警惕將來再翻身而起,將曾經那些所有欺負過他的人都踩在腳下。
他一直為此而努力著,但成果甚微,可他從未放棄,一直堅持著努力著,他看不起一切甘愿軟弱的人。
但從什么時候起,那個自己曾看不起的小女孩,坐在了自己的對面,跟他談起了舒家的狀況,她泰然自若,云淡風輕,渾身散發著一種自信的光芒,不強烈卻絕不容人忽視、小覷,仿佛在她眼中沒有任何困難,沒有任何事能難得倒她。
這種自信讓他打心眼里感到自卑,他表面卑謙,但內心是一個高傲的人,他看不起舒啟豐,看不起舒啟明,看不起他們僅靠著嫡子的身份耀武揚威,實則一無是處,他們不會讓他心里感覺到壓力,不會讓他感覺駭然。
但這個小女孩卻讓他看不透,讓他感到惶恐,為何?一個小女孩就能有這樣的氣勢?
舒啟祥百思不得其解,他急忙斂住心中的驚駭,表情淡淡的看著舒心,有些自嘲的笑笑道:“我一個在舒家內一無是處,混吃等死的人能有什么看法?”
“呵!”舒心輕輕一笑:“其實三叔不必如此妄自菲薄的。”頓了頓平和的看著舒啟祥,十分隨意的問:“三叔可想當舒家的家主?”
舒啟祥錯愕的看著舒心,她這個問題讓他更加驚駭,心中瞬間翻江倒海起來,舒啟祥直直盯著舒心,對上她透亮的眼眸,仿佛任何刻意隱藏的事,在這雙眼睛之下都會無所遁形。
“三叔可有想過若當了舒家家主,如何讓舒家走出如今的困境?”舒心繼續問。
舒啟祥終于從驚愕中回過神來自嘲一笑道:“我又不可能當得上舒家的家主,想那些又有何用?”微微頓了下繼續道:“我從來都不曾想過要當舒家的家主。”
是哪,你不想當舒家家主,因為你想當比舒家家主身份更高的人,一個可以將舒家家主踩在腳下的人,到那時,你要做的不是舒家的家主,而是舒家絕對的主宰,舒心淡淡一笑道:“三叔若真無這種想法固然是好,二叔可是非常想要當上這家主呢,但是,父親應該是不愿放手的。”
舒啟祥微微蹙眉他發現他越來越聽不懂舒心在說什么,她找自己到底是準備做什么?便問:“你到底來找我是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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