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眼泡在精血之中,一張一縮,仿若呼吸一般,而精血也隨之蕩漾,一點點減少。
洛玉明白,泉眼要花上一段時間才能完全吸收精血,所以將玉瓶留在水面上,而后走向空間西端的房屋。
這屋子是楚揚在她結丹后重新建造的,早先的屋子也是他建造的,只是在空間晉級之時毀掉了。
說起來,楚揚一共在她的空間里建了三座房屋,面積一次比一次大,而第三座房屋,也就是眼前這座木屋。
走到屋前,眼前卻閃過當初此屋剛建成之時的畫面。
當時,她推開木門,往里掃了一眼后,回頭沖楚揚戲謔道:“你的儲物器中居然裝了這么多建材和家具,可是準備隨時隨地建個后宮?”
話一出口,她暗道不好,果然,楚揚翹起唇角露出一抹壞笑:“我的后宮現在只有一人,她若是愿意,也可以多收一些人。”
眸光一轉,她不接話茬,反倒瞪眼道:“這是我的地盤,哪里有你的后宮?”說完,哐當關上房門,將楚揚關在門外。
“喂,就算是你的地盤,但房子是我建的,客廳左側那間是我的房間!”門外,楚揚在大喊。
當時,他的臉上是什么表情?是無奈,還是帶著奸計得逞的得意?
洛玉不知道,因為她當時在門內偷笑,并沒有給楚揚開門……
嘎吱——,洛玉推開木門,跨入門檻,腳尖往左側微移,不自禁地走到左側房門前,手放在門上,卻遲遲沒有推開。
三年來,她從未打開這間房間,似乎她不推開,此門便會在某一天從里面拉開,楚揚會挑著眉沖她壞笑道:“你偷偷摸摸地站著我房門前干甚?偷窺么?”
嘴角禁不住翹起來,雙眸緩緩闔上,三年了,原來自己沒有想象中那么不在意……
睜開雙眸,手指繃直,緩緩加力,門緩緩推開,發出拉長的“吱”音,門終究打開了。
里面空無一人,有的不過是一床一桌一椅,外加一個蒲團,但每一件都價值不菲。床椅桌子都是千年以上的靈木所做,蒲團似乎是古物,是一種洛玉并不認識的韌草編織而成,散發著淡淡的草香,讓人凝神靜氣,快速地進入修煉狀態。
這里面的布置,居然與她的房間一模一樣。是了,整個房屋里,所有的物件都是他提供的,也是他布置的,而自己根本就沒有變動任何一處,所以這兩間房自然一模一樣。
原來,不經意間,他已經在自己的周邊留下了如此多的痕跡,若是繼續留下,這痕跡會越來越多,越來越深,她或許就再也舍不得離開。直到數十年后,她無力逃脫詛咒,獨留他一人面對這些痕跡。
所以,趁著現在痕跡還不深,分開吧,然后讓時間把這痕跡慢慢抹平,及至了無痕跡……
眼神慢慢清明,洛玉伸手關上房門,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脫去外袍,處理傷口,服下丹藥,打坐療傷……
半月后,空間突然震動,洛玉倏地睜開雙眸,眸中閃過異彩。她瞬間跳起,神識鋪展,將屋內物件全被收起,旋即出了房屋,匆忙抓起紅米和悟空。
就在這時,水池里波浪激蕩,突然沖天而起,灰蒙蒙的天空驟然下壓,洛玉頓感憋悶,立即閃身出了空間,
被趕出空間,但洛玉心情卻是極好,因為泉眼蛻變成功,空間正因此而進化!
五系靈物,如今水火已到位,只剩下土木金三系了,等到找到這三系靈物,那空間的晉級條件就達到了,只等她晉級至金丹大圓滿,就可以沖擊元嬰。
而在半年前,她就晉級金丹中期,達到了重修之前的頂峰修為,但其丹田和經脈的容量卻是重修之前的兩倍以上,實力自然遠勝之前!
洛玉興奮地在洞穴里轉圈,一邊等待空間進化,一邊琢磨著去何處尋找其他三系靈物,而這時,墨蛟進入洞穴之中。
腳步一頓,洛玉偏頭朝它的脖頸上看了眼,那被巨龜抓破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想了想,她沖墨蛟道:“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自由,而之前你幫我引誘巨龜,也算拼了全力,所以,我決定還你自由。不過在此之前,你要立下誓言,不得泄露半點有關我的信息,不得與我為敵。”
在外面滯留了半月才返回的墨蛟,原本以為眼前這女人一定不會給它好臉色看,豈料,這女人沒有擺臉色,反倒是說了一通讓它驚詫莫名的話,驚詫得它以為出現了幻聽。
“你是說……”豎瞳眨了眨,墨蛟有些遲疑的問道,“還我自由?”
“是的。”洛玉正色道,“立下誓言,你就自由了。”
“好,我馬上立誓!”豎瞳中閃過狂喜,墨蛟立即道。
洛玉嘴角噙笑,望著墨蛟迫不及待的發著毒誓,仿若慢了半點,自由就會離它而去一般。
“主人,你干嘛放它走?”紅米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而后尖聲叫起來,“就算放它走,也要將它之前煉化的那一絲神龍之血抽出來,不然太便宜它了!”
洛玉沒有回應紅米,反倒伸手在將紅米按近手腕里,隨后抬眸對上那雙滿含期待的豎瞳,微微一笑,雙手結印,靈光閃動。片刻后,眉心處飄出一滴赤血,里面隱隱盤繞著一條細小的墨蛟。
赤血一出,墨蛟激動得身軀顫抖,不等赤血飄過來,便沖過去張口吞下,而那一刻,無角長須頭顱距離洛玉的面門不過半尺距離。
這么等不及嗎?洛玉也不惱,身體一閃,避開墨蛟的頭顱,又看著它躥出洞穴,對方沒有半點留戀,也不曾給她半個眼神。
洛玉不惱,但紅米卻是惱了:“我早就說過,這臭泥鰍沒良心!你饒了它的命,又給了神龍之血,它不過是給你三滴精血,幫你誘了一次敵,這也太便宜它了!要知道那神龍之血有多珍貴嗎?便是在上古時期,那也是讓大能打破腦袋搶奪之物……”
“既然不是一條心,我留下它有何用,真的當血庫使?”洛玉輕嗤一聲,“我自身的血脈可不比它的血脈差,便是將它的精血拿來練體都沒有效用。”
“你沒用,可以給我啊!”紅米立即嚷道。
洛玉似笑非笑地看了它一眼,問道:“你現在幾階了?快結丹了嗎?”
“呃,再等數十年吧……”紅米的氣勢立馬弱了。
“我不嫌棄你,就是隨口問問。”洛玉好笑地戳了戳它的花瓣,就當一個逗樂的玩伴也不錯,而且它的記憶傳承也是很有用的。
繁海城里熙熙攘攘,熱鬧非凡,至于三年前祭神日上發生的事情,已隨著藺荃半年后那場鐵血鎮壓,重新穩住城主之位而慢慢消弭,人們也漸漸不再談論此事,畢竟除了藺家之人,此事跟他們關系不大。
而與之關系甚深的二人,此刻正坐在茶樓雅間里。
楚揚望著對面黑袍人揭開帽子,露出一個錚亮的光頭,于此同時,一道白影從帽子里掙扎出來,跳到光頭的肩膀上,茶色眼睛滴溜溜地轉動一圈,隨后好奇地望著他。
“它還是什么都沒想起來?”楚揚朝白狐輕點了下巴,開口問道。
“嗯。”玄空點頭,清俊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現在這樣很好。”
“吱吱——”白狐似乎知道這倆人在談論自己,或許是不明白他們話里的意思,它一邊沖著玄空叫喚,一邊翹起長長的尾巴掃了掃玄空的脖子。
玄空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伸手抓住它的尾巴,提溜將它拉了下來,白狐有些不滿的掙扎,但當那只修長白皙的手撫摸它的頭頂時,白狐立刻安分下來,狹長的眼睛瞇了起來,似乎頗為享受。
“人,我已經安頓好了。”安撫好白狐,玄空抬眸對楚揚道。
“多謝。”眉眼稍稍舒展,楚揚真誠道謝,拿起玉壺開始沏茶。
三年前,他從藺姝口中套出辛彌的關押地點,又趁著藺家內亂之際,藺荃強勢清洗族內反對勢力的當夜,救出辛彌,玄空在外接應,并幫忙將辛彌送到藺家勢力范圍之外。玄空三年后才返回,可見對方為此事頗為盡心,只是……
“佛子,你我交情甚淺,你為何如此幫我?”楚揚倒茶,將墨綠色茶杯遞到玄空身前的桌面上,隨后目光灼灼地望著對方,“你有什么要求,還請直說。”
“要求?”玄空笑著搖搖頭,“我們交情不深,但我和黃道友是朋友,而你是她的同門師兄,而此事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無足掛齒。”
“就只是朋友?”楚揚挑眉,三年前玄空在祭神日上攪亂藺荃的雙修大典,而后接應于他并幫忙送走辛彌,這豈止是舉手之勞?又豈是一般的朋友之誼能解釋的?
楚揚明顯的不信任讓玄空沉默下來,而他手心里的白狐卻是跳上桌面,將頭埋在茶杯里,一陣吸嗦地聲音頓時打破了房間里的安靜。你正在閱讀,如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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